1.
貝雨白滿足地往樓頂?shù)钠贫蠢锟戳丝矗_認(rèn)那兩個家伙應(yīng)該暫時沒法趕過來了。
“接下來,咱們該好好算算賬了,師太?!必愑臧卓粗犻L。
女隊長眼中閃過一絲惱火和戒懼。
他們小隊依靠著剛才必殺的一擊,也不知道干掉了多少魔物。
可是這家伙居然硬是躲開了。
而且小隊一下子失去了肉盾和偷襲者,瞬間只剩下了三個人。
“調(diào)整作戰(zhàn)!”中年女隊長高聲喊,“α戰(zhàn)術(shù)!”
三個人后退到墻角。
貝雨白轉(zhuǎn)過身來,手握長槍,不知道剩下的三人要搞出什么花樣,只得提防地看著女隊長。
出乎他意料的是,女隊長居然沒有攻擊他,而是做了個奇怪的動作。
她割下了自己的一把頭發(fā)遞給旁邊的女隊員,隨即脫了外套轉(zhuǎn)過身朝著大樓的外延跑去,冷著臉站在醫(yī)院樓頂?shù)倪吘壣稀?p> 這兒可是有十幾層,如果就這么掉下去,就算大羅金仙也得摔成肉醬。
貝雨白疑惑地看著她,不知道她又是削發(fā)明志,又是一副要跳樓的模樣,究竟是搞什么花樣。
“你要跳樓就算啦?!必愑臧字糁L矛看戲,“這兒沒有人會勸你的?!?p> 中年女隊長轉(zhuǎn)過身來,張開雙臂背對著夜空,風(fēng)吹動了她額前的短發(fā),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決然的光。
而下一刻,她就這么朝背后的夜空中一跳,墜了下去。
2.
喂!
來真的啊?
貝雨白嚇了一跳,搞不懂為什么這女人會突然想不開。
但是他心中還是存在著一絲獵魔人之間的惺惺相惜,眼見女隊長主動尋短見,貝雨白便一邊狂奔著去拉她,一邊把那條黑色的長矛形狀變幻成了一條帶鉤的繩子,隨時準(zhǔn)備勾住她。
喂,別掉下去??!
貝雨白沒有發(fā)現(xiàn),就在女隊長站在天臺上等待的時候,那個角落里的女隊員默默發(fā)動能力,貼了張符咒,把她的頭發(fā)變成了一個閃耀著紅光的詭異人形娃娃。
而就在女隊長跳下去的剎那,那個女隊員突然抓起人形娃娃,將它的臉對準(zhǔn)了貝雨白!
剎那間,娃娃睜開雙眼,把貝雨白的身影看了個真切。
時間仿佛停止了。
女隊長在半空中慢慢墜落。
貝雨白正在朝著大樓的邊緣狂奔——
娃娃眼中紅光一閃。
下一刻,周圍的景色突然一顫,貝雨白只覺得腳下一空,自己的身子不知什么時候飛到了半空中。
他慌亂地瞪了幾下,卻如同一只半空中折翼的鳥一樣,直愣愣地朝著下方墜了下去。
而天臺上的女隊長,正站在自己剛才的位置上,抱著胸冷冷地看著自己。
咦?
“掉下去吧?!敝心昱犻L冷冷地叉著腰俯視著墜樓的貝雨白。
3.
剎那間,貝雨白便明白了一切。
位置互換!
靠,自己好心去扶跳樓的老太太,居然被陰了!
這個世界上,缺德的獵魔人和歹毒的能力,怎么這么多?
真該好好寫一份報告,建議獵魔人陣營加強下思想道德建設(shè)。
不過好心還是有好報的。
好在貝雨白方才心存救人之念,手中早已把水變成了繩子,此刻趕緊甩出手中的繩索,才在最后一刻勉勉強強勾住了天臺的欄桿。
若是慢了一點,恐怕就算神仙在世,也沒救了。
他整個人如同蹩腳的人猿泰山一般,抓著繩子狠狠地?fù)u晃著做著鐘擺運動,最終在墻上撞得鼻青臉腫,才勉強停了下來。
剩下的三個人慢慢走到大樓邊緣,看著夜空中抓著一根黑繩、晃晃悠悠毫無抵抗能力的貝雨白。
“最后有什么遺言么?”女隊長冷冷地舉起手槍,拉開扳機。
“虧我我以為你遇上中年危機,想不開要自殺……”貝雨白咬著牙,看著她的臉真誠地勸解道,“回去吃點逍遙丸或者中成藥,更年期其實沒有那么難熬?!?p> 女隊長臉色一青,就要對著貝雨白的腦袋扣動手槍扳機,卻被旁邊的技術(shù)員攔了下來。
“隊長,這么做是不道德的,他剛才好像打算救你?!奔夹g(shù)員認(rèn)真地說。
貝雨白臉上露出驚喜,不住地點頭。
嗯,還是這個眼睛男有技術(shù),有道德,堪稱新時代的工程師楷模。
回去有機會一定推薦你,評選今年生產(chǎn)隊的勞模!
“而且他這個魔物,能力很罕見,居然是操縱液體,在常溫下進(jìn)行形態(tài)變化?!崩砉つ忻艘话押谏睦K子,“這樣下去不太妙,估計他維持不了多久,繩子就會變成水。”
快要撐不住的貝雨白又是一陣點頭。
對啊,快點把我弄起來。
“我建議我們計個時,看看他多久能掉下去?!奔夹g(shù)員興致勃勃地看著手表。
貝雨白:“……”
貝雨白:“仗義每多屠狗輩,負(fù)心多是讀書人啊……”
4.
貝雨白手中的繩子漸漸開始液化,重新變成一串小水珠。
三個人興致勃勃地看著他即將掉下去的模樣,眼中閃著惡意的光。技術(shù)員還不停地看著手表,記錄著持續(xù)時間。
繩子一點點繃斷,貝雨白眼中的絕望也漸漸加深……
難道自己剛剛恢復(fù)能力,就要窩囊地死在這兒了么?
這一刻他突然想笑。
自己急切地想要恢復(fù)能力,是為了重新回到獵魔人的圈子。
那個他一度以為是自己夢想和歸宿的圈子。
可是自己的死因,卻是恢復(fù)能力后被“光榮的獵魔人”所擊殺,想想還真是諷刺。
也不知道自己就這么消失,山胖子會不會在宿舍里給自己立一塊牌子,每天弄燒點燒紙,供奉兩個饅頭給自己吃。
大概不會。
畢竟他連饅頭也吃不起了。
貝雨白自嘲地笑著,繩子漸漸消失了。
他朝著夜空中墜了下去。
5.
突然間,一根紅色的線從旁邊甩了過來,纏住了他的腰。
所有人都是一愣,然后看向旁邊的鹿青絮。
鹿青絮正吃力地拉著那根線,阻止著下墜的貝雨白,手上被細(xì)線割得鮮血淋漓。
可貝雨白實在太重,加之沖擊力作用,直接把她拉倒在地,拖拽出好幾米,緊身衣都蹭破了。
“鹿頭女,你怎么不跑?”
貝雨白結(jié)結(jié)巴巴地叫了出來。
“我說過了我叫鹿青絮!”滿臉血污的鹿青絮沖著貝雨白露出一個凄慘的笑,“好歹把名字記住??!”
貝雨白呆呆地看著她凄慘的模樣,一時間居然說不出話來。
“又是這家伙出來礙事?!闭吹门d致勃勃的女隊長惱火地拔出匕首,“準(zhǔn)備下手。”
“等等。她好像認(rèn)識這個魔物,你不覺得感人么?”技術(shù)員扶了扶眼鏡,“我倒是有點好奇,咱們不如看看她,怎么樣才會放手?!?p> 三個人眼中閃過了惡意的光,鹿青絮似乎打了個寒顫。
女隊員興奮地掏出剪刀,“我想要她的頭發(fā)……我的能力很需要。”
女隊長把弄著手中的匕首,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笑,“盡管下手……反正這種偷獵者,按照規(guī)定總是要死的?!?p> 鹿青絮咬著牙,卻死死攥著那根線不松開。女隊員興奮地走上前,抓住她的頭發(fā)粗暴地撕扯著,拽著。
女隊員滿意地笑著,如同禿鷹撕扯一頭羊羔一樣。
鮮血慢慢順著她的臉頰淌了下來,鹿青絮卻沒有松手,而是死死地咬著牙,抓著那根細(xì)細(xì)的線,不讓他掉下去。
貝雨白看著這一切,許久說不出話來。
頭發(fā)被扯得稀巴爛的鹿青絮沒有說什么,只是那雙眼睛依舊倔強地看著貝雨白——
我不會讓你死的。
你救我一命,我一定還給你。
從此我們就兩清了。
紅月被陰云遮蓋住了,周圍漸漸陷入黑暗。
女隊員滿足地起身,抓著慢慢一把頭發(fā)。
“你看,她現(xiàn)在跟脫毛了的狗一樣?!?p> 幾個人笑了起來。
“他還是不放手?!奔夹g(shù)員看著手表,似乎有些惱火,“把她的臉用小刀劃花了,說不定會有用一點。”
旁邊的隊長咳嗽了一聲,揚起了眉。
“別鬧了……咱們快點干完活要緊?!?p> 她走向鹿青絮,慢慢掏出懷中的匕首,“安息吧。反正你們偷獵者本來也該死——”
雨點如同潑灑般紛紛揚揚地下了起來。
女隊長舉起了匕首,掐住了她的脖子。
遠(yuǎn)處有隱隱雷聲響起,越來越近,直到一個樹狀的霹靂落在周圍的樓間,似乎整個樓群都在顫抖。
半空中的貝雨白突然冷冷地開口。
“放開她吧。”他的聲音此刻有些冷酷,“否則你們?nèi)齻€就死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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