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突然被赫連天奴一問,野利桑多有點懵,但還是順著他的意思來,“是啊,有了薛將軍這樣作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的大將,彭措又能蹦跶多久呢?哈哈!”
“單于高見!”赫連天奴翹起了大拇指,“這樣吧,薛將軍也不必急于這一時回答。我給你幾天時間好好想想。我就算放你回去,徐廷也容不得你,這點你自然清楚!”
在半邀請半威脅下,赫連天奴點醒了薛志強的處境,暗示天下之大,除了這里你也無處可去了。說完,他轉(zhuǎn)向了趙晟,饒有興致地上下打量了一番。
“嘖嘖,這就是秦王世子??!”見趙晟餓得前胸貼后背,赫連天奴嗔怪道:“怎么不給世子爺飲食?”
“是是是,小人疏忽。這就給世子爺進食?!币袄脊移ばδ樀恼J(rèn)錯道,一邊喚過了一旁的內(nèi)侍給趙晟食物。
“哎,世子爺是千金之軀,怎么能吃你們的食物?”赫連天奴將自己面前的酒食向前一推,讓身邊的小美人服侍趙晟吃,“你!服侍世子爺吃飯?!?p> 薛志強知道自己的姿態(tài)惹惱了赫連天奴,對方正在利用趙晟的饑餓,想讓他當(dāng)眾出丑。于是當(dāng)即用腳踢了踢趙晟,提醒他不要上當(dāng)。
趙晟雖然身體難受,但神智尚存,看到了面前的這個‘冥禮烏氏’,不由苦笑一聲,這分明就是那個云中城里浣衣小姑娘烏雅??!
一想到她的告密讓全城軍民遭此大難,此刻她卻花枝招展的在席間依偎在右賢王的左右,趙晟的心里泛起種種滋味。
見趙晟默然不語,赫連天奴頗為詫異,他對著烏雅指了指趙晟道:“世子爺餓的都走不動了,你還不快去!”
烏雅身子一顫,向前匍匐前進了數(shù)步,托起一個木碗,舀了一勺粥,仔細(xì)的吹了吹,遞到了趙晟的嘴邊。
趙晟依舊低著頭,干裂的嘴唇突然笑了笑,繼而越笑越放肆,直至聲震整個王帳。
見赫連天奴的臉色逐漸沉了下來,野利布哈卻上前幾步,附身咬著耳朵說了幾句話。
聽了野利布哈的話,赫連天奴臉色稍霽,“原來如此!”
一旁的野利桑多聽得莫名其妙,卻又不好意思直問,赫連天奴見他一臉茫然,心里暗暗發(fā)笑,用匈語對他說:“單于,這個秦王世子可不簡單啊。三年前的沙陵之戰(zhàn)報銷掉我兩萬大軍,直接推遲了我們進攻云中的計劃。那場戰(zhàn)役就是出自于這個世子的手筆?!?p> “哦?竟有這等事!那這次抓住他,可真是長生天保佑?。 币袄6噙B連點頭。
“不錯,托庇于單于的威名,將士們用命,總算解決了云中這個隱患。但是,這個秦王世子還不僅僅只有這點價值?!焙者B天奴撫須微笑,笑中卻大有深意?!皢斡诳芍?,如今的徐國,除了皇帝一脈的太子以外,就剩秦王這一脈的皇室宗親了。”
“這!”野利桑多一臉駭然,顯然是被震驚到了。
“徐朝立國兩百多年來,皇室諸王之間不斷地在內(nèi)訌。到了秦王祖父當(dāng)政的時代,主動把大權(quán)奉還給了皇帝,這才躲過了清算,延續(xù)至今?!焙者B天奴不停地打量趙晟,就像在看一頭珍禽異獸一樣稀罕,“可皇帝仍然對秦王一脈仍不放心,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p> “那天奴王的意思是?”
“要是世子爺肯合作,我愿助一臂之力,讓世子爺你重返中原,奪回皇位。南面稱孤,豈不比當(dāng)個空頭王爺要強?”赫連天奴改用漢語對趙晟說道。
“呵呵,大丈夫生不能還,就當(dāng)裹尸疆場。晟沒有死于戰(zhàn)場,被你們生擒已是恥于生在這世上,又怎么會當(dāng)別人的兒皇帝呢?”趙晟抬起頭來,滿是污穢的臉上卻掩蓋不住炯炯有神的雙眸。
“就算為了你父親報仇,你也不愿意嗎?”赫連天奴不緊不慢的倒了杯酒,遞給趙晟,“我可聽說,秦王殿下已經(jīng)是病入膏肓,危在旦夕了呀。世子爺就不愿意替你父王報仇,殺了昏君嗎?”
聽了這話,趙晟渾身一顫,怒吼道:“你休要造謠!你說什么我都不會信的!”
赫連天奴剛想說話,薛志強卻開口打斷道:“右賢王大人不要著急,世子年輕氣盛,且容老夫慢慢勸導(dǎo),自然會回心轉(zhuǎn)意的。”
赫連天奴雙眉一挑,似乎在考慮他話里的真實度。薛志強卻無奈的笑道:“天奴王大人所言不差,老夫這個鎮(zhèn)北將軍丟城失地,是朝廷里早就定好的。就算放我回去,也逃不過審讞定罪的命運。匈國能收留我,已經(jīng)是死里逃生了,能做些什么,老夫定當(dāng)義不容辭?!?p> “很好!”赫連天奴拍掌叫好道,“薛將軍果然痛快!”
“世子爺年輕,血氣方剛,只怕不是那么好下得了決心的。還望天奴王大人能給老夫些時日,好好說通他。只要認(rèn)清了形勢,我想世子是不會拒絕的。”
“嗯。”赫連天奴也連連點頭,“想世子爺這么聰敏的人,本王也實在是舍不得殺啊。如果能拋開恩怨,一心為我匈國盡忠,那么過去的恩恩怨怨,統(tǒng)統(tǒng)一筆勾銷。否則,光是三年前沙陵的那筆血債,布哈兄弟就沒法和各部落交代吧。”
野利布哈聽到提及自己,雖然聽不懂漢話,卻也連忙點頭。
“把世子爺帶下去,好生貼身看管。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能見他?!焙者B天奴改用匈語吩咐道,還在貼身和我這兩個字上著重加了重音。
一旁的內(nèi)侍聞言,立刻招手,進來兩個魁梧的匈兵,把虛弱的趙晟如提小雞一般架出了帳外。
“至于薛將軍嘛,如今都是自己人,也不必拘禮了。多杰,你先帶薛將軍下去沐浴更衣。回頭我們再慢慢詳談?!?p> 帳中只剩下了野利布哈兄弟,見兩人漲紅著臉搓著手,赫連天奴心知兩人正在請賞,便也不吝嗇,把幾個千人規(guī)模的小部落都劃入了他們的管轄范圍。
一旁的野利桑多見赫連天奴自顧自地下命令,視他如同無物,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眼光也不停的在烏雅的身上打轉(zh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