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出手
天剛亮,丞相府和街道上比往常熱鬧嘈雜,因為早起的上工的小廝女使丫鬟,府里付外都有人撿到昨天晚上撒下的紙,一時間大家議論紛紛,丞相府內(nèi)因為多是簽了死契的,為了小命不敢明目張膽的議論,卻也在竊竊私語。
“外面吵吵鬧鬧的怎么回事?”盛沛是要上早朝,平時都很早起,今天更早了,因為太吵了。
“老爺,不好了?!白蛱焓⑴媸橇羲拊诿芬棠锏脑鹤樱怨芗乙呀?jīng)早早的在院外等候,府里的事情他早聽到下人們上報的時候去查看了一番,發(fā)現(xiàn)事情不是一般的大,他匆匆趕來梅院,只是主君沒起,不敢貿(mào)然打攪,敲打了下人不準(zhǔn)議論,也只能干等在門外,聽到盛沛的聲音,就直推門進去了。
”慌慌張張的,什么事?“盛沛本想發(fā)火,轉(zhuǎn)身看到梅姨娘已經(jīng)穿好衣服,管家應(yīng)該沒有看到什么不該看的,才臉色好轉(zhuǎn)一點。
“回老爺,府上,早上飄了一地的紙?!崩钤粗雷约哼@樣闖進來有點不妥,但是如今顧不得這么多了,他把收集回來的紙遞給了盛沛,“而且不僅府里,就連京城都散滿了,如今必然已經(jīng)人人皆知了。”
盛沛看著上面的紙,臉色由青變白,由白變黑,手上的紙緊緊抓皺了,頭上的青筋暴動,顯示著他非常憤怒,到底是誰在抹黑他,他自問自己是一個圓滑的人,不輕易得罪人,斷然不會有什么仇人的。
“夫人呢?”這個夫人指的是林氏,他早已經(jīng)默認(rèn)林氏自詡正室的行為,雖然之前被瀚王敲打了一番,但是習(xí)慣是一個毒藥,很難戒掉,又或者說他好了傷疤就忘了痛吧,沒幾天就開始恢復(fù)常態(tài)了。
“回老爺,來的時候,老奴先去流霞院的,只是那里的嬤嬤說,夫人還沒起,因茲事體大,所以,才來稟報老爺?shù)摹!崩钤垂Ь吹幕卮?,而且誰都知道,林氏恃寵而驕,而且心胸狹窄,要是自己去吵醒她,也不會有好果子吃的,而且這個事情太大了,林氏也必然做不了住。
“啊,有鬼啊。”就在盛沛和李源談話的時候,一聲恐懼的尖叫聲響徹丞相府。
是流霞院傳出的,聲音的主人就是林氏,剛剛睡醒的她,起來如往常一眼坐到了梳妝臺,只是鏡子躍然的字體,還有自己滿身的血,是離陌皓覺得不夠驚嚇,派人來撒上的,只是狗血而已,盛沛和李源對視了一眼,匆匆往流霞院去了,梅姨娘慢慢悠悠的打扮好,才慢慢悠悠的往流霞院去,她并不關(guān)心發(fā)生什么事情,只是單純的想要去看一下林姨娘的笑話,畢竟當(dāng)年她的胎兒是因為林氏沒有的,只是沒有證據(jù),盛沛也不相信,所以她只能自己把苦水吞下。
當(dāng)她來到流霞院的時候,各房人都到齊了,院子一團亂,林姨娘一身血的坐在地上,兩眼呆滯,丫鬟們多次想要把她扶起都沒有成功,一碰她就尖叫喊痛,所以大家都僵在那里,一時不知道怎么辦,是的除了淋了狗血,還給她下藥了,一種刺激神經(jīng)的藥,輕輕一碰就全身痛。
盛沛的耐心已經(jīng)快沒有了,一大早在溫柔鄉(xiāng)被吵醒,林氏卻又這樣瘋瘋癲癲的,碰一下喊痛,又說有鬼,煩人得很,好吧,這房子如今是挺像鬧鬼的。只是他還要上朝,這些事,他需要人去處理好,不然御史的口水也會把他淹死。
“李源?!笔⑴嬉呀?jīng)沒有耐性了,“把府里的這些紙收回來,不許下人嚼舌根,否則全部發(fā)賣出去?!彼淮斯芗遥肓艘谎哿质?,冷哼一聲拂袖而去,果然是妾室,上不得臺面,一點小事就撐不住。
上朝路上,雖然在馬車?yán)锩?,盛沛還是感覺到街上的人的指指點點,因為馬車的標(biāo)志,都知道是丞相府的,他氣得臉都脹紅,發(fā)誓一定要把后面的人揪出來,不然難解心頭之恨,但是想了好久,他都沒有想出得罪過誰,難道是林氏的仇人?但是一個后院夫人,能有什么仇家?
馬車漸漸前行,但是心中依然解不開疑慮,當(dāng)他下馬車的時候,經(jīng)過身邊的官員都用鄙視,輕視,嘲笑的眼神看著他,有的跟他敵對得很厲害的直接開口嘲諷,要不是皇宮,他定然把那人打一頓,所以只得把氣憋著。
而荔欣苑的盛繁星早早起來煮好了早點,因為要收拾,所以她簡單的煮了面,吃早飯的時候,盛繁星把離開的消息告知眾人。
“好,娘都聽你的?!鳖櫲羲呀?jīng)對盛沛死心,對丞相府也沒有了期待,而且她女兒選擇了離陌皓,那以后的路就不一樣了,自己不能幫到什么,但是一定不能拖女兒后腿,所以如今一切她都聽女兒的安排,她知道這肯定是跟瀚王殿下商量好的,所以她更加沒有什么異議。
其實已經(jīng)沒有多少東西了,這些天陸陸續(xù)續(xù)的從地道送出去不少,衣服也只帶走后來新做的,以前太破舊的就不要了,而且為了營造憑空消失也不能帶走所有東西,所以不值錢,丞相府的東西就不帶了,上午盛繁星他們就從地道出去了,她知道離陌皓會派人善后的,所以一點都不擔(dān)心。
朝堂上,盛沛哆嗦的跪在金鑾殿上,才上朝,就有多名官員直接彈劾他了,雖然沒有具體證據(jù),不能真的處置他,但是責(zé)罵處罰是少不了了。
南越國從來都是嫡庶分明的,連皇上都對皇后這個嫡妻尊敬寵愛有加,作為臣子如果寵妾滅妻還鬧這么大笑話,皇上是真的氣。
“難怪,從來不見丞相的嫡妻出現(xiàn)于人前,雖然當(dāng)初迎娶的時候,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跟足三書六禮迎,八人大轎大開中門迎娶進門的?!背酶⑴娌皇且粋€陣營的官員難得抓住機會,更要落井下石了。
“未有正室先有外室,還讓外室進門當(dāng)家做主?!庇悬c官員對于當(dāng)年的事情還是知道一二的,畢竟當(dāng)時也鬧得挺大的。
”每次宴會,都帶著妾室庶女招搖過市,實在是有辱斯文?!?p> 堂下陸陸續(xù)續(xù)的,指責(zé)起盛沛,其實這些都是離陌皓的人,包裹那言官,今天雖然不能讓他被降職被罷免,但是也要讓他拖一層皮。
“身為丞相,后院卻如此亂,如何能為百姓做事,難怪做事越來越不著調(diào)了?!被噬侠浜咭宦?,讓人看不出喜怒,“丞相后院,朕不好管,你自去處理好,沒有處理好,就不用上朝了?!?p> “臣知罪?!笔⑴媛牭胶竺婺蔷渚湍枇耍@還叫不管,但是縱然心有不服,卻也知道此時磕頭認(rèn)錯才是最好的做法。
“三個月。要是處理不好,還是壓不下流言,你這丞相也不要做了,南越不用品德敗壞的官員?!被噬线@一句話已經(jīng)很嚴(yán)重了,不是丞相做不成,是官也做不成了,這話一出,讓那些有寵妾滅妻的官員一頭冷汗直冒,心里暗暗決定,回去要把這風(fēng)氣改過來,起碼明面上不能讓人捉到把柄,不讓哪一天讓那言官一彈劾,那必定官帽不保,而那想得比較深入一點的人精,則攛掇出太子是嫡出的機會最大,但也可能是皇上故意模糊眾人的,所以又有另外一番考量。
其實只要細(xì)想一番,就知道皇上從來都是屬意嫡子離陌皓繼承皇位的,只是為了讓兒子的皇位之路順一點,就迷惑一下大臣們,意志堅定暫瀚王一對,表示有眼光,意志不堅定的就有如那些人精一樣,左右搖擺,就是想無論誰上位,都想要撈一下功勞,對于這些人,遲早要鏟除的,只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
皇上也不繼續(xù)多說了,讓丞相朝也不用上了,直接回家處理后院。讓盛沛休了林氏,他肯定不愿意的,也不覺得這是自己的錯誤,反而覺得這一切都是顧若水和盛繁星他們的錯,覺得沒有他們,就不會有寵妾滅妻的事情了,心里越來越覺得是顧若水占了嫡妻的位置才有這一切的發(fā)生。
可憐的人可氣,明明在顧若水之前,盛沛和林氏茍且,是盛太傅怎么不給進門的,而且顧若水之前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已,怎么也不能算她錯。
而盛繁星一眾人來到故園,就收拾自己的東西,其實房間早已收拾好,只要把后面帶的放好就可以了,中午吃過午飯,盛流星又去書院了,本來是請了一天假的,只是現(xiàn)在只用了半天就處理好事情了,在家沒有事情做,他還是想要回書院,于是盛流星就讓人收拾好包袱,就把他送去書院了,如今他們暫時自由了,所以可以按山長的要求,住在書院。
后續(xù)處理的暗衛(wèi),把好不容易修好的苑子又重新變回了荒院,還比以前更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