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的豪華別墅內,氣宇軒昂,身材挺拔的中年人聽完老人的匯報,徑直走到吧臺前,打開了一瓶價值不菲的紅酒。
中年人將瓶口貼著杯壁,緩緩將酒貼著杯壁倒入,隨后拿起杯子,踱步至老人面前,笑道:
“老吳,這段時間你辛苦了,來,我敬你一杯?!?p> “謝謝老板,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眳乔屣L用雙手恭敬地接過酒杯,低頭客氣道。
中年人微微點頭,笑而不語,然而,當他看到吳清風剛把酒杯送到嘴邊,準備一飲而盡的時候,卻突然看似尋常的問了一句:
“老吳,你是不是還有事忘了說?”
“……”吳清風頓時僵在當場,一時不知所措。
他緩了片刻,干咳了一聲,才又重新恢復鎮(zhèn)定,笑道:
“看我這記性,老板問的可是醉月樓里好幾個店長互換的事?這是為了鍛煉他們的能力,輪崗換位罷了?!?p> 中年人輕輕的搖晃著手中的酒杯,看了吳清風一眼,隨后收回目光,緩緩搖了搖頭。
“呃……”吳清風低著頭,眼珠快速轉動,隨后道,“忘了告訴老板,紫金學院秋季大比的事,我已經(jīng)托人安排好了,絕對萬無一失?!?p> 中年人嘴角微微上翹,將酒杯送到嘴邊,輕抿了一口,笑道:
“老吳啊,看來你確實有些健忘?。渴遣皇且驗楣艿氖虑樘?,想不起來了?”
“老朽確實有些糊涂,還請老板明示?!眳乔屣L低著,弓腰,畢恭畢敬道。
“好吧,你幫了我這么久,這次我也來幫幫你……”中年人轉過身去,不緊不慢的走到了巨幅落地窗邊,淡淡地說道,“聽說研究院的副院長帶著一幫試驗品叛逃到那個小妮子那去了?”
“這……”吳清風眉頭微皺,解釋道,“那個林非罕只是個外人,他不了解研究院正真的秘密,我已經(jīng)讓周云去善后了,還請老板放心。”
“哦?是嗎?”中年人皮笑肉不笑的問道,“我怎么聽說連野丫頭你們也給搞丟了呢?”
“……”吳清風的額頭上漸漸滲出了汗珠,“老板,這確實是我們的疏忽……”
“只是疏忽嗎?”中年人突然提高了音量道,“讓你們帶野丫頭出除掉那個孽種,結果你們倒好,事情沒辦成,人倒給我搞丟了!”
“老板息怒……”吳清風的腰彎得更低了,他急忙辯解道,“那一次確實是事出有因,多了一個我沒有考慮到的因素。”
“蠢貨!”中年人突然將杯中的酒潑向吳清風,喊道,“一個新來的轉校生都算不到?你這個師爺是干什么吃的?!”
“……”
吳清風渾身顫抖,不敢回話。
“還有……”中年人輕哼一聲,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吳清風,冷冷道,“昨天你派人去力夫街干什么?我有讓你去嗎?”
“屬下是查到那個轉校生住在那邊,想要去將這個不安定因素鏟除……”吳清風用微不可聞的聲音回答道。
“放屁!”中年人一下摔碎了酒杯,噌的一下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指著吳清風的鼻子,罵道,“你是想把我放到火上去烤嗎?本來只是鐘家的家事,只要不太出格,老頭子這邊有我擔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就算了,如果搞大了,禍害到其他不相干的人,老頭子怪罪下來,我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p> “老板,做大事,可不能瞻前顧后?!眳乔屣L突然抬起了一直低著的頭,望著中年人的眼睛道,“您只要坐上了家主的寶座,誰又敢對這些事情說三道四?!?p> “屁話,惹惱了老頭子,他還會把家主傳給我?”中年人罵罵咧咧道。
“老板,與其等著別人把東西送到手里,還是不如主動伸手去‘拿’的好……”吳清風頓了頓,咧嘴道,“您覺得呢?”
“你是說……”中年人沉吟片刻,擺手道,“不行,怎么說那也是我親爹!”
“呵呵,沒用的東西!”吳清風冷笑一聲,突然將右手搭在中年人的肩上,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中年人的眼中瞬間失去了神采,隨即又恢復了正常,他表情木訥的說道,“拿過來,那就拿過來?!?p> “是,屬下明白了?!眳乔屣L對著中年人鞠了一躬,嘴角大幅上翹,他一口喝掉手中的紅酒,緩步退出了房間。
中年人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fā)上,魂魄似乎像是被偷走了一樣,過了好一會才慢慢恢復了正常。
這個時候,一個身著華麗服飾,身材絕佳的少婦推門而入,她快步來到中年人身邊,半蹲著身子,單手扶在中年人的額頭上,關切地問道:
“臨山,吳老說你的頭疼病又犯了,現(xiàn)在好些了嗎?”
“還好,就是頭有些暈……”鐘臨山眼中帶著溫柔的看著少婦,說道,“不礙事,我這是老毛病了。”
“我去給你弄碗涼茶?!鄙賸D剛站起身,鐘臨山就拉住了她的手臂。
“不用了,你在這陪陪我就好?!?p> “老鐘,聽說你又頭痛了?!蓖蝗?,一個面相白凈,身材中等的人闖了進來,“哎呀,我是不是看到了不該看的事情?”
“老宋,你個老滑頭,滾過來。”鐘臨山呵呵一笑,對著那不速之客招手道。
“那我就厚著臉皮不走了,小秦不會怪我吧?!彼螣o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嬉皮笑臉道。
“老宋,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皮得很!”少婦捂著嘴輕笑了一聲道。
“是呀,我還是老樣子,可你們已經(jīng)變得太多了?!彼螣o涯走到過來,雙手分別搭在二人肩上,嘆道,“還是小時候好啊?!?p> “……”少婦將頭轉向窗外,默默地看著江上絡繹不絕的航船,良久后,淡淡的說道,“臨山,我們就不能像以前一樣,不去爭這爭那,簡單一點不好嗎?”
鐘臨山沉默片刻,拿起手邊的紅酒,猛灌了兩口,嘆了口氣道:
“小秦,老宋,有些事一旦開始,就再也無法回頭了……”
…………
離校園秋季大比還有四天,紫金學院,廣場上空的環(huán)形辦公室內。
唐夢羽,特斯瑪爾,霍爾夫,王鵬分別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所以,代表咱們紫金學院出戰(zhàn)這次秋季校園大比的就是在坐的諸位,沒問題吧?”岑飛蛟背著雙爪,一邊來回踱步,一邊訓示道。
唐夢羽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舉手問道:
“老岑,這人是不是少了點?!?p> 他記得以前岑飛蛟在回顧歷屆比賽的時候說過,每個學校派出兩只隊伍參賽,每只隊伍由三人組成,而現(xiàn)在在坐的人數(shù)明顯不夠嘛。
“孫佳明今早有事晚到了,現(xiàn)在文娜去叫他了?!辩娐犛曜谵k公桌后,雙手交叉,托著下巴,解釋道。
鐘聽雨話音剛落,只見在環(huán)形辦公司的巨幅玻璃窗外,一艘緋紅色的飛空梭歪歪扭扭的向這邊飛了過來。
不一會,辦公室亮白色的門開啟,潘文娜心慌意亂的跑了進來。
“聽雨姐,不好了,佳明出事了!”
眾人立刻趕到校醫(yī)院,只見孫佳明正躺在病床上,表情甚是安詳,那樣子就像是在熟睡。
然而當鐘聽雨呼喊他名字的時候,他卻沒有任何反應,任然安詳?shù)南菰谏疃人咧小?p> “聽他室友說,今天一早就是這樣,開始還以為是賴床,后來才發(fā)現(xiàn)怎么叫也叫不醒?!迸宋哪纫荒樈箲]的說著,“我去了看了后才知道,是有人對佳明下了魅術……”
“魅術?和你是同宗?那你能解嗎?”唐夢羽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潘文娜時的場景。
“不,害佳明的人比我厲害很多……”潘文娜抿了抿嘴,道,“我只能通過氣息判斷這是和魅術相同的法術,至于解法,我暫時沒有頭緒?!?p> “讓我看看!”陸知遙的聲音從病房外漸漸靠近。
她走到床邊,伸手摸了摸孫佳明的額頭,又將手放在他的手腕上,片刻后,說道:
“孫佳明的身體狀況非常詭異,他的氣息平穩(wěn),身體各項指標都沒有異常,但是我能感到他的魂魄在一絲絲的減弱……”
“魂魄減弱,那要是減完了,會怎樣?”鐘聽雨關切問道。
“會永遠無法醒來!”陸知遙篤定道。
“那陸校長,你就沒有什么辦法嗎?”潘文娜哽咽問道。
“我可以施展一些祝福術,延緩魂魄的消散,但最終還需要找到施術之人,只有他才能解除佳明身上的法術。”陸知遙邊說邊憑空畫出一團金色的圖案,然后將其推入孫佳明體內。
“施術之人?這上哪去找?。 蓖貔i撇了撇嘴,搖搖頭道。
“會不會是有人故意針對比賽搞事?”特斯瑪爾所有所思道。
“不排除這種可能?!贬w蛟點頭。
“還勞煩各位,幫我照顧我佳明……”潘文娜似乎突然想起來什么,一下子急匆匆的跑出了病房。
…………
晚上,潘文娜將唐夢羽等人叫到了鏡湖旁邊的鐘塔閣樓。
她面色憔悴,秀麗的大波浪頭發(fā)現(xiàn)在變得亂蓬蓬的,顯然是沒有心思去照顧搭理。
潘文娜看了看眾人,眼中微不可見的閃過一絲猶豫,隨即眉頭一皺,堅定的說道:
“各位,我找到了救佳明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