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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階春庭雪

52.結(jié)局

玉階春庭雪 臨冬飄雪 6166 2020-11-18 17:17:41

  升平閣里,雖然還是有白日里的血腥氣,但是味道還是淡了些許的。

  床榻上的元境剛剛蘇醒,眉眼確實楚楚動人,含情脈脈的看著襁褓中自己剛剛生下的女兒:“大哥哥,快看我的女兒……”

  坐在元境床頭的是一個身影高大的男子,隔著有些距離再加上那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對于他的五官梁吟看不真切。

  看起來這個元境公主竟然真的有情郎,這一聲“大哥哥”簡直酥到骨子里,誰說北朝的姑娘就只會騎馬射箭,這嬌滴滴柔柔弱弱的樣子真是我見猶憐,更何況是大老爺們兒見了。

  他對著元境說道:“境兒你受苦了……孤以后一定會接你回家!”

  說到這里,元境瞬間黯然神傷,似是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嫁到這南朝,我早就已經(jīng)認(rèn)命了,大哥哥又何必說這些呢,我這一輩子只要有她就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元境含情望著自己的女兒,自身那種母性的光輝似乎沒有削減她身上的明麗,而是為她的艷麗奪目增加了幾分柔性的光芒。

  這是上演了癡情女子負(fù)心漢的傳統(tǒng)的經(jīng)典故事嗎?

  “孤……”難道這元境公主的情郎竟是北朝的某位王爺,她對北朝的事情不甚了解,所以也很難猜測這黑衣人到底是誰。

  只是覺得他的背影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里見過。

  元境半倚著身后的高枕,此番產(chǎn)子熬盡了她的所有,這虧空只怕是要好久才能補得回來。

  黑衣男子用手輕輕摸了摸她的額發(fā),舉止輕柔甚是小心:“境兒,孤進出闋宮不是那么方便,此次一別恐要一年半載才能再見到你,答應(yīng)孤一定要好生照顧好自己。”

  “幸好我這孩子還占了南朝長公主的名頭,她只是個女孩,女孩真好啊~眼下我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長大……”

  元境眼里含著熱淚,然后她抱起了襁褓中的女兒交到黑衣男子手里:“你再看看她,多看她兩眼吧……”

  黑衣男子將元境和襁褓中的孩子一起抱在懷里,滿懷深情的在熟睡著的小公主臉上親了一口,久久沒有辦法移開自己的視線。

  他在元境耳邊說的話,梁吟聽到了。

  他說:“等著我來接你回家……”

  這樣離別時的深情場面,她看了都忍不住要摸幾滴眼淚,真的是太感人了~這原本該是一對多好的神仙眷侶呀,就這么硬生生被拆散了……

  元境目送黑衣男子離開的時候,眼中的熱淚幾乎是決堤而出的,梨花帶雨的美人兒最是惹人憐惜,那種感覺就像是心肝都攪在了一起,恨不得把全天下所有的好東西都捧到她面前,倒是有點烽火戲諸侯,博美人一笑的意思。

  她最看不進眼里的就是嬌滴滴的姑娘含情脈脈望著人的時候……她心里是有些同情這個北朝的玲瓏公主元境的。

  哥哥,情哥哥……

  可是他的情妹妹還被鎖在這闋宮里有家歸不得~

  雖然消了水腫的小公主很白皙可愛,但是還是沒有追蹤這元境公主的情哥哥來得有意思,那黑夜男子利落的翻出了升平閣,梁吟緊趕慢趕追了上去。

  “公主這次出事查到是誰下的手了嗎?雍帝謝泓?還是司掌???又或是闋宮里哪個不懷好意的宮妃?”

  只見一個一身鎧甲的御林軍恭敬的跪在地上,跟那個黑衣男子行禮:“屬下有罪,這件事情至今都沒有眉目……”

  黑衣男子負(fù)手靜立,只能透過淺淺的月色看清他的背影,有些模糊但是卻能夠感受到他身上那種攝人威嚴(yán)的氣場,似乎靠近他的人都能被這種氣場震懾:“一群飯桶,孤費勁千辛萬苦把你們送著這闋宮之中是為了什么?”

  “屬下罪該萬死!”

  “掠風(fēng)呢?公主出事時他為何沒守在她身邊?”黑衣男子興師問罪。

  “掠首領(lǐng)自雍帝謝淵崩世之后,便無所蹤,屬下想方設(shè)法都沒有聯(lián)系到他,而且最近我們和宮外傳遞信息的渠道出了點紕漏……”幾個重要的探子被人拔了出來,所以他們現(xiàn)在在闋宮中的行動很受限制,他已經(jīng)不敢再說下去了。

  黑衣男子說道:“孤會重新安排人進來,你先下去,記住你現(xiàn)在的第一要務(wù)就是保護公主的安慰,她要是傷了一根汗毛,孤要你們所有人陪葬?!?p>  “是?!?p>  天階夜色涼如水,御花園總是能看到好戲和探聽到秘密的地方,她對于別人的秘密,偷聽這項技能已經(jīng)被她開發(fā)的淋漓盡致,而且對此樂此不疲。

  負(fù)手靜立的黑衣男子終于轉(zhuǎn)過身子,梁吟難以置信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她看到的是一張不遜于謝泓容色的臉,劍眉飛揚,朗眉星目,棱角分明,整個人沐在皎潔的月光之下,根本就不會喪失自己身上的風(fēng)華,他眉眼給人的感覺和謝泓是相反的,他倒像是寒冬臘月的霜雪皚皚,自帶凌冽和寒氣。

  這人在闋宮中并未停留,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梁吟拍了拍自己的小腦袋瓜,怪不得她一直覺得他熟悉,這不是她幾年前頭一次菩薩心腸度修為救回來的黑衣大俠嗎?

  看著架勢,她之前的猜測都被推翻了,他不是什么劫富濟貧的大俠,而是北朝的人,還是個很有地位和權(quán)威的人,不然也不會在這守衛(wèi)森嚴(yán)的闋宮來去自如,如履平地。

  今晚上還是有所收獲的,至少證明元境小產(chǎn)不是她自己下的手,和北翟無關(guān),只是這整件事似乎變得更加撲朔迷離了,也許她該回去提醒一下謝泓這闋宮中的御林軍和宮外的巡防營是個擺設(shè)這件事情了。

  梁吟摳了摳身上一直帶著的那枚“坤”字的玉佩,這玉佩竟是觸手升溫的昆侖暖玉,冬日里她都一直帶在身上暖和心窩子,這還是她從他身上“順”來的!

  倒是個很有膽色的男人,敢給雍帝謝淵戴綠帽子的男人,她覺得要是他落到了謝泓的手里,按著他的性子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可怕的性子,倒是這玲瓏公主元境這明艷俏麗的容貌背后倒是個恬淡溫柔的性子。

  ***

  司賢良掌管的東廠是當(dāng)朝所有文武百官的噩夢,進了東廠的牢房,這流水的刑具過一個遍,甚至都挨不過第一個琵琶骨,想審出什么證據(jù)就能有什么證據(jù),白紙黑字簽字畫押,抵賴不得,別管你是什么身有傲骨的忠烈諫臣,還是鐵骨錚錚的馬上兒郎,進了東廠,就算是有九條命的貓,不死也要脫層皮。

  他的手底下有“五虎”、“十狗”、“二十孩兒”、“四十孫”,排除異己,廣結(jié)黨羽,權(quán)傾天下。

  謝泓自己心自肚明,他這個雍帝不過是個傀儡罷了,當(dāng)年他以聲色犬馬取寵于皇兄,若非皇兄身子弱于酒色之事無意,恐早引起民憤,也因為皇兄體弱對朝廷之事無能為力,才全權(quán)將朝政交給了司賢良。

  如今蘇皇后小產(chǎn),元貴妃僅誕下一位公主,似乎是斷掉了司賢良想扶持幼帝登基的打算,也是看謝泓身子康泰所以他才想故技重施……

  人生四字的追求無非就是酒色財氣,美酒,佳人,財富和權(quán)勢。

  梁吟托著自己的下巴,她知道他現(xiàn)在一直隱忍,對司掌印和敬敏夫人一直畢恭畢敬,禮遇有加,但還是忍不住問出了自己想了很久都沒有想清楚的問題:“既然蘇皇后并非是一般無才無德,無勇無謀的小家碧玉,又得你皇兄專寵,為何她沒想個法子將這個礙事的敬敏夫人攆出宮去?”

  畢竟那是謝淵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從宣武門正門迎進來的正宮皇后,本該是整個闋宮里地位最高,最有權(quán)勢的女人,為何鳳印最后還會落在敬敏夫人孫氏的手里?

  畢竟她當(dāng)時只是個小小的乳母,如今確實司賢良的左膀右臂,兩人狼狽為奸,著實般配的緊。

  謝泓一身常服坐在她的對面,給她耐心解釋道:“孫氏作為乳母在皇兄登基的時候,就應(yīng)該退宮養(yǎng)老的,皇嫂也為此和皇兄多次進言,但是這件事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p>  早年間,周皇后一直整肅宮闈,幾乎所有的精力都在嚴(yán)防死守宮妃懷上龍種,嬪妃侍寢之后那碗滋陰溫補的催孕湯藥,早就被她換成了避孕湯藥,為了就是斬草除根絕了妨礙謝泓登基的后患。所以她平日里只覺得顧好皇兒孱弱的身子就好了,卻沒有發(fā)現(xiàn)身為皇太子已經(jīng)將這個自小撫育他長大的乳母,有了深深的依戀和舐犢之情,對孫氏的孝敬堪比親母。

  中間司賢良和當(dāng)時地位更高的應(yīng)朝英爭奪孫氏,謝淵還親自過問過此事,他問孫氏看中了誰,由他做主賜婚,孫氏選擇了容貌更加英俊的司賢良,而放棄了一臉麻子官位更高的應(yīng)朝英。

  梁吟不由得覺得有趣:“沒想到這敬敏夫人和我一樣倒是個顏控~”她為什么一直賴在他身邊不走,好吃好吃是一方面,更大的一個原因就是“食色性也”,她總不能讓肚皮得到了滿足而不顧自己精神世界的富足。

  “那后來呢?”她好奇極了。

  “你可知在皇嫂和元貴妃未曾進宮之前,皇兄身邊伺候的人就像是朕現(xiàn)在這般……”

  梁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砸吧著他話里的意思:“你是說孫氏害怕你皇兄的其他妃子產(chǎn)下皇子,母憑子貴,從而得到他的喜愛,而使自己失寵。因此,她想方設(shè)法將你皇兄身邊的人都換成了自己的?”

  只是誰都沒有料到的是,謝淵天生清心寡欲,對女色不是那么上心,更是對蘇叢珊達到了專寵的地步,再加上他自身的毛病,外人根本就不知情。

  “不過是故技重施罷了!”

  梁吟走了兩步:“按說蘇皇后掌六宮事,是有權(quán)直接處理孫氏的,雖然孫氏無大錯,但是中宮正位,蘇皇后還是能找個由頭把孫氏送出宮去的吧?!彪m不能直接打發(fā)算是衣錦還鄉(xiāng),但是她搬去闋宮之外頤養(yǎng)天年也是情理之中誰都找不出錯的安排呢。

  更何況謝淵的親娘到現(xiàn)在都還在守陵呢,那可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正宮皇后。

  “皇嫂跟朕說過她曾多次跟皇兄談起過司賢良和孫氏的過失,奈何皇兄對二人信任異常!根本絲毫的不動心……”謝泓無可奈何的搖搖頭。

  那畢竟是看著謝淵長起來的至親心腹,甚至是朝夕相處有過救命之恩的,他親自稱其為“亞父”的,足可見司賢良和孫氏在謝淵心中的地位。

  甚至是有一次,蘇叢珊在看書,謝淵問她看的是什么書的時候,

  她含笑回答道:“趙高傳~”

  其中意思不言而喻,蘇叢珊的用意很明顯。

  謝淵也只是但笑不語,默然。

  謝泓站起身,斂了斂神:“皇兄崩世前,還囑咐朕要善待司賢良和孫氏……”由此真的可見是情誼深厚。

  她還一直以為那日的密室私語他們兩人究竟談?wù)摿诵┦裁春徒缴琊⒗杳癜傩障嚓P(guān)的事情,原來是身后事放心不下故人。

  “你皇兄倒是情深意重……”她說這話時語帶諷刺,謝泓卻沒有像往常一樣臉色一變。

  “當(dāng)年司、魏兩人知道皇嫂的進言之后,又恨又怕,非要揚言皇嫂非蘇丞相所出,而是盜犯所出,京都流言四起,若非蘇丞相為官多年,清正廉明,足以自保的話,恐怕……”

  聽了這一大段的故事,梁吟托著下巴:“還是你們?nèi)俗逵幸痪湓捳f的對,叫‘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他們這一計不成,一計又起……你還是多多擔(dān)心你一下你自己吧!”

  謝泓聞言笑道:“朕身邊這不是有你嗎?”

  梁吟看著他目光灼灼,似笑非笑的樣子,一時不知道該接什么話,就是突然覺得今日的謝泓有些怪怪的,隨機轉(zhuǎn)移話題道:“那你覺得元貴妃這次早產(chǎn)是誰之故?還有蘇皇后安胎藥里的馬齒莧……”

  她看著元境這么疼在自己的小公主,所以不太可能是自己動的手,這宮里的人呢,個個比那戲臺子的名角演技都好,跟著謝泓她一直覺得眼前有一片濃霧籠著,各種勢力混雜交織,有的時候她根本就看不見腳下的路。

  這一個又一個的謎團,彎彎繞繞繞的她腦仁疼,可能是以前只顧著看戲都沒有太動過腦子的緣故吧~

  “非一家所能成事,非朕所不能成事……”他淡淡說道,似乎是再稀松平常的事情了。

  但是為了這“再稀松平常不過的事情”,半個太醫(yī)院和整個棲鳳宮,包括升平閣都被血洗,梁吟知道這算是謝泓的一次反擊,無論對手是誰,寧肯錯殺三千,不肯放過一個。

  梁吟看著負(fù)手靜立的謝泓,明明就穿著那件他尋常最尋常的月白錦袍,明明就在她面前,卻忽然覺得他離著自己遙不可及,月光將灑在他的臉上,清冷一派,她只覺得心里也跟著他沉靜下來。

  只是今年自打開了春,雨淅淅瀝瀝就一直下個不停,御花園里百花的花期都延遲了不少時日,她一度都懷疑今年還有花露讓她解饞嗎……窗外是沒有月光的,那灑在他臉上的那抹微亮卻透著無比冷意的光是什么?

  梁吟當(dāng)時是想不透的,后來她才想了個清楚,可能是夜涼如水獨特的光景,但更多的可能是闋宮當(dāng)中冷得像冰一樣的人心呢。

  她不知道的是,在謝泓還未曾回到長安之前,他和蘇叢珊就已經(jīng)從謝淵身邊清理掉了姿色甚佳的宮婢,這些宮女都是謝淵這幾個月不知道在哪里接觸過的,最多的還是正陽宮的,查錄彤史這些宮女的女子都能在上面找到。

  這些宮婢都是身懷有妊的,人數(shù)達七人之多,查問過之后才知道這些人都是伺候過司賢良的侄兒司繼仁和孫氏的兒子侯興的。

  他們這是要李代桃僵,安排懷孕的女人進入后宮,冒充謝淵的子嗣,重現(xiàn)當(dāng)年呂不韋的“盛況”嗎?只是這個計劃尚未開始實施,那些宮婢就已經(jīng)被仗殺了。

  昭始元年四月初,元境貴妃晉貴太妃,尚不滿月的小公主得名“璟”,封“寧和公主”,新帝念公主年幼,特準(zhǔn)寧和公主由貴太妃親自撫養(yǎng),貴太妃可留闋宮不必隨先帝遺妃遷往行宮。

  元境的升平閣恐怕是闋宮里稍微有點人氣的地方了,至少偶爾還能聽見嬰孩的哭鬧聲。平時里這闋宮中悶得要死,除了上朝的鐘聲和鞭聲之外,一片的死氣沉沉,梁吟覺得自己應(yīng)該去找墨蛉打一架了,不然她真的可就要發(fā)霉了。

  梁吟倒是等來了謝泓大選的消息,還有正陽宮和太極殿唯一能制得住她的人。

  司賢良和孫氏是矢志不渝的要把謝泓往昏君那條路子上走,那晚在御花園發(fā)生的一切早早就傳遍了闋宮的的各處,眼下只怕連在深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都知道,新帝龍性初成,又到了三年大選的時候了。

  畢竟當(dāng)年謝池駕崩三年之后,謝淵才大婚的,但是在蘇叢珊和元境之前身邊總免不了要有幾個能近身伺候的宮婢和位分低位的宮妃,來知心知熱紅袖添香的。

  此事由司掌印牽頭,滿朝文武自是不會有什么反對意見的,更何況那些言官諫臣也都是些過來人,孟圣人都說色食性也,除了不痛不癢的上折子爭辯兩句,也就只能投贊成票了。

  謝泓這邊似乎還在和司賢良推搪:“亞父,朕剛剛登基不久,這北邊的翟國虎視眈眈,南方的流寇未清,連年的水澇旱災(zāi),國庫吃緊,朕于風(fēng)月之事實在是無心……”

  司賢良諂媚道:“陛下此言差矣,江山有繼帝位有承這是頭等的大事,眼下陛下龍性初成,雖有先帝的例子在這里比照著要守三年國喪才可大婚,但是陛下的身邊不能沒有可心人,這老奴還是知道的。”

  “可這大選之事,民間婚喪嫁娶一律暫停是否太過勞師動眾,朕心不安呢!”謝泓面露難色,句句都是為百姓著想。

  司賢良似是替他寬心道:“陛下處處為百姓分憂,真是我大雍之幸,只是先帝在世時……都是老奴辦事不利,三年大選原本就是祖制,是為了給陛下擴充后宮,綿延后嗣,陛下萬萬不可推辭?!?p>  謝泓看推脫不過,只能勉強應(yīng)下:“一切都按亞父所說的辦吧,畢竟亞父說的在理,一切也都是為朕著想?!?p>  “陛下圣明!”司賢良欣喜道。

  似乎是覺得接下來的話不能讓旁人聽到,司賢良請謝泓屏退了眾人,梁吟跟著一起退下之后,又很八卦的化了原型去聽墻腳。

  “不知道亞父有什么事是必須要屏退了眾人才能與朕嚴(yán)明的?”謝泓正了正神色,卻是一派的威嚴(yán),很有一國之君的樣子。

  司賢良湊近:“老奴記得陛下長于深宮,是由李娘娘撫養(yǎng)長大的吧?”

  “亞父記性不錯,朕生母沒了之后李娘娘帶過朕一段時間,后來輾轉(zhuǎn)朕就跟著太后娘娘在佛寺中了……”其實他不止換了一個養(yǎng)母,還呆過北苑。

  司賢良故作神秘說道:“當(dāng)年先帝在世的時候,忙于政務(wù),李娘娘那為人賢良淑德,恐怕這些事也是不會幫陛下安排的……”

  梁吟“切”了一聲,謝池整天混跡后宮脂粉之中,幾十年都不曾上過朝,而李昭儀當(dāng)時撿到這么一個便宜兒子,既怕得罪陛下,又怕得罪當(dāng)時正如日中天的周皇后,這么個燙手山芋在手,又怎會盡心。

  等等……哪些事不會幫謝泓安排,梁吟心里打了一個問號。

  謝泓也是不解司賢良話中深意:“亞父所說何事?朕怎的毫無印象……”

  司賢良進一步解釋道,臉上卻始終掛著諂媚討好的笑意。

  不只是皇子,就是一般的富家子弟和官家子弟在長大成人之前,都是有專門的人來教導(dǎo)人事的,官宦世家可能指個貼心可人的丫鬟當(dāng)同房,但是皇子不止是由指定的宮女幾人教導(dǎo),還是要去指定房間有圖畫和模型學(xué)習(xí)的,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保證皇子在大婚的時候游刃有余,有利于子嗣延綿。

  看著謝泓的臉一會發(fā)青一會發(fā)紅的,梁吟不知道司賢良究竟和他說了些什么,但是察覺到司賢良心滿意足的深情和不由自主挑起的嘴角,就覺得這個事情甚是古怪。

  謝泓的視線往下說道:“亞父費心了……”

  終于,是再也找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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