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嫻妃身邊侍候的這個人,究竟該是玄玉還是玄清……
“姑娘,我們自小便服侍您,您待我們的好我們畢生難忘。玄玉這丫頭您也知道,仗著您的疼愛口直心快,離開了您讓她去往何處都是不行的。如今嫻妃娘娘淑德賢良,這位孟朔小公子也說她待下人是很好的。我想定是個很包容親近的主子。您就讓玄玉去吧?!?p> 玄清說完,微微垂下了眸子。
多年來,她一直將玄玉看作親妹妹對待。如今敵不過命運安排要將二人分開,她只能為她謀求對她而言最好的去處。
蘇靈嬋也在暗自思忖,玄清乖巧懂事,識得大體,說話做事向來懂得分寸,只要不會跟在太差的主子身邊,必然會安安穩(wěn)穩(wěn)。
而玄玉這丫頭說話做事沒個分寸,人小卻是個鬼機靈,雖然也聽話懂事,但心里的小主意太多,這是作為一個下人最不能有的東西……
她知道,在人類世界,下人們只是為了讓王公貴族過的更好更舒適的工具而已……可這一切對現(xiàn)在的她來說都無可奈何。
“玄清姐姐,我不去。姑娘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玄玉慌張的說,抓著玄清的胳膊幾乎央求到。
“這是你想跟隨就能跟隨的嗎!”玄清氣不打一處來,事到如今了這丫頭還意識不到事情的嚴重性。
覺察到氣氛有些不對,孟朔趕忙出來打圓場:“二位姐姐別爭了!這樣吧,玄清姐姐去嫻妃那兒,玄玉小丫頭嘛,跟著我就好了!”
“誰要跟著你!”玄玉氣急,跺跺腳臉便紅了。
蘇靈嬋想快快解決這件事情,只能痛定思痛,決定讓玄玉去。
“我想了想,還是玄玉去吧?!?p> “姑娘……可是玄玉想跟著您啊!”玄玉哭訴。
“若不去嫻妃那兒,那你還不知會被遣往何處!若是被遣回燕王府,沒有我在,想想你能應付的來嗎?”
蘇靈嬋也有些生氣,這丫頭太容易感情用事了。
“等等!”孟朔打斷了這沒有止境的爭執(zhí),折扇一開:“還有一個辦法!”
“什么辦法?”蘇靈嬋一個激靈。
“姑娘就讓玄清去嫻妃那兒做事,不必擔心,以玄清姐姐的脾氣秉性定會是嫻妃喜歡的。至于這個小丫頭嘛……”說著,他看向玄玉梨花帶雨的面容,忍不住輕笑說道:“我會向殿下申請給她找個好去處的!”
玄玉一聽,臉色變得比翻書還快,立馬面露喜色。
事情總算是有個解決的辦法了。
“那就暫且如此吧?!碧K靈嬋長呼一口氣。
……
收拾好了隨身物品,蘇靈嬋突然想到天鸞婆婆給自己的冰鸞已經許久未找見,自魂魄穿越到星月王朝,冰鸞便丟失了。那是關鍵時刻可以保命的物件,失去了冰鸞讓她心中底氣也丟了一大半。
走到院中,看著眼前門外大雪紛飛,那棵梨樹于寒冬中傲立,石凳上鋪滿了厚厚一層白雪,似是潔白溫軟的云朵。
玄清不舍,又無可奈何,只能告誡玄玉幾句,說以后總會相見。
看著玄清依依不舍,蘇靈嬋也有些心疼。
人類的感情是真的令人動容。
……
孟朔帶著蘇靈嬋走的全都是無人可見的小路,這讓她有些心情郁悶。如今好歹宮里也是有人知道她的存在的,何必搞得這樣偷偷摸摸見不得人。
一路上蘇靈嬋不時主動找孟朔聊天,避免尷尬。
除了關于太子的事情孟朔有些含含糊糊,或者直接轉移話題。宮里的一些奇聞異事都可以說是知無不言,就像個無處不在的小喇叭。
到了太子宮殿時已是正午時分,卻被門口的人告知太子吩咐,午休不許打擾,若是孟朔來了,便叫他去偏殿候著。
就這樣,蘇靈嬋又在孟朔的帶路下來到偏殿。
冬日里的太子宮殿仍是十分溫暖,甚至比梨清苑更加溫暖。卻不見燃著的火爐。連偏殿都十分氣派,無論從空間還是殿內裝飾來說。
這時,從門外走進一小太監(jiān),恭恭敬敬向孟朔行完禮,用一種矯揉造作的語氣諂媚說道:“幾日不見,大人真是越發(fā)英俊了!”
蘇靈嬋看著孟朔尷尬的面色,強忍笑意。
“本公子對自己容貌向來是有自信的!不必你多說。先說說正事吧!”孟朔拿手撩了撩自己烏黑的長發(fā),不去看他。
這時蘇靈嬋才仔細看著眼前的人兒,眉清目秀,皮膚清透,渾身散發(fā)著少年的氣息,確實是一個美男子呢。
小太監(jiān)被孟朔的話說的有些無語,面露尷尬,清了清嗓子,“奴才奉太子殿下之命,在此等候大人?!?p> 說著,從袖中拿出一紙書信,雙手呈給孟朔。接著說道:“殿下吩咐,大人拿到這封信后便可以離開了。由奴才帶蘇姑娘去往住處?!?p> 孟朔一臉疑惑拿過信,猶豫過后,輕輕拆開似乎生怕那張紙在自己手中不小心被損壞半點。
蘇靈嬋一言不發(fā),盡管有萬千疑惑,卻也不是問的時候。因為她看到孟朔的臉色開始慢慢壞,逐漸陰沉下去。
她不清楚信里寫的是關于什么的內容,但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是一件令孟朔非常痛苦的事情。他的表情從陰沉轉向痛苦,眉頭緊皺,似乎是經歷了極大的痛苦而無處發(fā)泄。
一滴眼淚猝然落下,滴在他手中那張薄薄的信紙上。
如今那張紙于他而言,卻是有千斤之重。
沉默半晌,蘇靈嬋再也忍不住了。輕聲問道:“可是發(fā)生了何事?”
孟朔不語,只是保持著原本的姿勢,那封信他早已讀完,卻仍然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眼淚吧嗒吧嗒的浸濕了手中的薄紙。
許久,他抬頭,淚眼朦朧,面無表情,眼中所有的情緒都被眼淚淹沒。
他將那張早已被眼淚浸濕的信輕輕折起,又緊緊的攥在手中。
“蘇姑娘就拜托你了。”
孟朔哽咽著說出這句話,邁著沉重的腳步,緩緩的走出殿內。
在這個少年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那封信是誰給他寫的,又講了何事?蘇靈嬋疑慮萬千,卻又不是時候去問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