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中的泥人
農(nóng)歷十一月十日。
吉日,宜宴客,婚娶。諸事皆宜!
“風(fēng)云莊“的莊主,風(fēng)滿天,與夫人喜結(jié)連理十周年,為紀(jì)念這十年恩愛婚姻,他宴請?zhí)煜潞澜芮皝硗瑧c,見證他們的恩愛十年。
卓一劍雖然才二十歲,但她母親是風(fēng)滿天的姐姐,而他母親這陣子,正好身體不適,本來要一塊去參加的,現(xiàn)在也只能有由卓一劍代為參加了。
卓一劍雖然已年方二十,但卻沒有在江湖上走動過,他常常羨慕江湖上響當(dāng)當(dāng)?shù)娜宋铮貏e是這個舅舅,在南方江湖很享有盛名,是舉足輕重的人物,而“風(fēng)云莊“更是從一個小山莊,變成了一個大幫派,雖叫“風(fēng)云莊”但在南方武林,可難有匹敵。
他的事跡,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他從父親手中接過“風(fēng)云莊“后,用了五年的時間,就將“風(fēng)云莊“壯大了一半,現(xiàn)在可以與南方另一個家族“上官堡“比拼了。
現(xiàn)在南方武林就出現(xiàn)了二大勢力,東邊的“風(fēng)云莊“,西邊的“上官堡“。
大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也沒有來往。
“風(fēng)云莊“靠東江來往的貨商交易流動來繁華自己的市場。
“上官堡“卻靠觀音山的商業(yè)旅游來發(fā)展。
可這五年里,風(fēng)滿天靠貨商的貿(mào)易,讓“風(fēng)云莊“的地盤得到了很大的發(fā)展。而“上官堡“就明顯落后了。
這些事情,卓一劍都是從母親口中得知的。他母親還叫他在“風(fēng)云莊“好好的呆一陣子,好好向舅舅風(fēng)滿天學(xué)習(xí)做大事。
所以風(fēng)滿天在卓一劍的心中,早就成了大英雄。
他快馬加鞭,他一定要在十日宴席開席前趕到,他母親已為他備了一份厚禮,要他親自把賀禮送上。
天很冷,從他出門時,就沒見太陽,他擔(dān)心會下雨。
黃道吉日,也會下雨?
黃道吉日里,同樣會下雨,而這雨還越下越大,風(fēng)也越刮越猛,接著又是雷電交加。
卓一劍心急如焚,但無奈,這樣的天氣,根本無法趕路。本來算好的路程,一早出發(fā),宴席前一定能到,可這樣的雨天,他就發(fā)愁了。
卓一劍趕到一個破廟里忙下馬避雨,他焦急的希望,此刻有輛馬車,能擋雨的馬車,自已可以坐進(jìn)馬車?yán)?。然后趕往“風(fēng)云莊“。但這樣的天氣,那會有馬車趕路。
雨勢似沒晴下來的感覺,卓一劍暗罵天公不作美,偏偏要在今天這個黃道吉日來下雨。
閃電閃過,一聲響雷劈下,既刺耳又厭煩。卓一劍嘆了口氣。
而就在這時,破廟的門前,卻停下了一輛馬車,趕車的頭戴斗笠身穿棕衣,下得馬車,打開油紙傘,立即馬車的車廂里,就走出了一位頭戴黑色帽子,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
只見他眉目清秀,朱唇嫣紅,有些嬌態(tài)。卓一劍一見此人,心里不禁好笑:此人長的一表人材,卻沒點男人氣概,讀書太多,也未見得是好事。
車夫撐著油紙傘,對車上下來的男子道:“少爺慢點!這雨實在太大了,我們還是在這廟里等等吧!“
少爺點了點頭,然后二人來到廟前。少爺瞟了一眼,也在廟前屋檐下等雨晴的卓一劍。
卓一劍不覺向他友好的點了點頭。但少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沒有理他。
車夫從腰間拿出個酒壺,道:“少爺,要不要喝二口暖暖身子?“
少爺搖了搖頭。
車夫忙又將酒壺掛回腰間。然后嘆了口氣道:“這天氣啊!怎么這么不湊巧?偏偏要在今天下雨?!?p> 少爺望了一眼車夫,冷冷的道:“今天你話多了?!?p> 車夫立即閉上了嘴。
雨終于小了點,少爺望了一下天空,見烏云已散,看來雨不會再大了,便對車夫道:“我們趕路吧!“
卓一劍也是心急著趕路,便想:如果可以坐上他們的馬車走一陣,再等雨晴下來,再找匹馬,就快多了。如果再等,就怕趕不上宴席了。
想罷便問少爺,道:“這位少爺,請問你們是不是往‘風(fēng)云莊’方向?“
少爺望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車夫卻警惕的望了一下卓一劍。
卓一劍忙道:“在下姓卓,名一劍。奉家母之令,前往‘風(fēng)云莊’赴宴,不巧下起了大雨,在下怕趕不上宴席,所以……“
少爺聽到他是前往“風(fēng)云莊“的賓客,臉色立即友善起來,點頭道:“沒事,我們也要去赴宴。“
卓一劍忙道:“那太好了。非常感謝!“
車夫望向少爺,忙道:“少爺,這恐怕不……“
車夫還沒有說完,少爺就打斷了他的話,說道:“你趕好你的車就好了,我的事不用你來理?!?p> 車夫又立即閉嘴。
二人上了車廂,卓一劍就立即覺得奇怪,這車廂里卻香香的,猶如走進(jìn)少女的閨房。
車夫也上了車,開始趕車了。
由于下了雨,馬車在顛簸的官道上,一顛一顛的,走得并不快。
車廂內(nèi)柔軟,這顛簸的感覺卻又有種舒服感,卓一劍知道,這少爺一定是大戶之家,這馬車的打造,可是花了大本錢的。
少爺從車廂一角,拿出個酒壺,道:“這位卓公子,要不要來一口?“
卓一劍看著那酒壺,很想點頭,因為這冷天里,喝點酒暖身,是很不錯的提議。但想起坐在他的馬車上,又占他的酒喝,可不太好,于是便搖了搖頭。
少爺一笑,然后打開酒壺,喝了二口。而這一下,酒香撲鼻,誘人酒癮,卓一劍不覺咽了口口水,因為他聞出了,這是陳年竹葉青,好酒!
少爺見狀又笑了,這一笑可謂嬌態(tài)似個大姑娘,卓一劍忙側(cè)過頭去,不敢看他。
少爺將酒壺遞給他,道:“酒蟲上來了吧!這酒可不是到處都有的?!?p> 卓一劍終于還是年輕了點,沒有控制住自己,還是接過了酒壺,喝了二口,頓覺舒暢過癮。這陳年的竹葉青就是不同凡響。
于是二人你二口,我二口,喝得不亦樂乎,似乎一下子熟絡(luò)了不少。
當(dāng)一壺酒喝完,全身都暖了起來,卓一劍的臉上也有了醉態(tài),他一手搭在少爺?shù)募绨蛏?,道:“這酒真的是上等好酒,太感謝兄臺了,下次我來請你?!?p> 少爺忙將搭在自己肩膀上那只卓一劍的手拿開,道:“卓公子,你喝多了吧?“
卓一劍似乎有些眼睛發(fā)直,舌頭也有些僵硬,道:“我……我……沒醉!這……這點酒,算……得了……什么?“
少爺輕笑一下,道:“睡會吧!還有一段難走的路呢?!?p> 卓一劍想要說話,卻又倒向他身上睡了起來。
少爺?shù)靡馄饋?,接著推開卓一劍,見他鼻息均勻,睡得正香,但他還是不放心,便又拍了二下他,道:“你沒事吧?“
見卓一劍沒反應(yīng),便慢慢的伸手入他的懷內(nèi),摸出一個紅色小袋子來,她輕輕打開一看,立即驚呆了,竟然是二顆夜明珠,拇指般大的夜明珠。
他想了想,突然得意的笑了。他從身上拿出一串戴手上,很大顆的佛珠,然后將繩子扯斷,拿了二顆佛珠來掉包二顆夜明珠。
他掉完包后,將夜明珠用手絹包好,藏在座位下的毛毯里面,再將裝了佛珠的紅色小袋打好結(jié),然后再放入卓一劍的懷里。
他又望著歪倒一邊的卓一劍,心里暗覺得意。心想:“這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伙,竟然帶二顆夜明珠去赴宴,就這個水平,真好笑?!?p> 正覺得意,但又立即想到,如果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夜明珠丟了,會是什么表情呢?
他肯定會著急得哭起來。反正大家都是一路的,如果他哭起來時,再拿出來,告訴他,在江湖上走,這是一個教訓(xùn),好好在江湖上磨煉一下。
然后想到自己一路上,也逢到過要為難他們的人,現(xiàn)在那些為難他們的人,卻已斷了手腳。
他不覺替這個卓公子擔(dān)心起來,當(dāng)拿出的禮物,發(fā)現(xiàn)是二顆佛珠,該有多難堪?
馬車終于沒有顛簸了,因為馬車停了下來,少爺一驚,道:“怎么停了?“
車夫道:“前面有二個泥人?“
少爺不明的問道:“什么泥人?“
車夫道:“用泥堆出來的泥人?!?p> 少爺去過北方,也在冰天雪地里堆過雪人,但堆泥人,別說他沒堆過,連見也沒見過,更沒聽說過。他正要下車,車夫卻忙道:“少爺,你別下車?!?p> 少爺可沒聽車夫的話,他巴不得有事情發(fā)生,好展露一下他的本領(lǐng)。
他打開車廂里門的簾子,就迅速的下了車,手上還拿著折扇。
此時雨還在下,但小了很多,那兩個泥人,就堆在路的中央,大大的泥人,還有二個煤球鑲在頂上,似眼睛又非眼睛,看著可笑,卻又有些惡心,因為雨水的沖洗中,泥人里面,竟然有人的衣服。
難道泥人里面,真有人在里面?而且還是死人!是誰做的惡作???又為何要在這路中央堆呢?
這難道專為他們而堆的?這又是什么人堆的呢?
雨水打在泥人的身上,那衣服越來越明顯。
車夫望著泥人,臉色冰冷,然后冷冷的道:“是人是鬼,請現(xiàn)身?!?p> 車夫的聲音并不大,但卻傳遍了四周,可見這車夫并非一般的車夫。
但話聲已畢,卻并沒有人或鬼出現(xiàn)。
少爺也冷冷的道:“如果不想做縮頭烏龜,就出來,少爺我正想提人頭去做賀禮。“
少爺?shù)脑捖晞偖?,就聽到了一個陰森森的聲音道:“我們在此,并不是要為難你們,我們就要車上的那個人,你們只要將他留下,我們就馬上讓你們走。“
此聲音聽起來,陰森恐怖,似從鬼門關(guān)里發(fā)出來的般。
萬風(fēng)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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