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不知怎么探聽到云御史的女兒云昭訓要去西山進香的消息,隨即趕到太子府,邀約太子明日一起去西山一游。
太子斷然拒絕,說西山根本沒什么可游玩的,還不如在家看美姬表演歌舞。
楊廣故作失望地說道:“聽說明天云御史家的小姐要去西山,我還以為太子有意和他偶遇呢,看來是我多想了。”
說起云家小姐,那可是楊廣的摯愛,早在一年前,他就偶然碰上了,那傾國傾城的容貌立即勾住了他的心,可偏偏楊勇也知道云昭訓的美貌,更知道楊廣對她上了心,便派人提醒楊廣,說云昭訓已經(jīng)名花有主,并暗示那是太子心愛之人,讓晉王死了那份癡心妄想。
這話讓晉王如在大冬天當頭澆了一盆冰水,從頭冷到腳,但是人家是太子,而且話已說明,自己怎么爭得過,從此,他暗自發(fā)誓,一定要把太子之位奪過手,只有權力才是實現(xiàn)所愿的保障。
既然太子哥哥喜歡云昭訓,那就給她,凡是他喜歡的,毫不吝嗇地統(tǒng)統(tǒng)給他,讓太子暫時高興一下,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只要自己將來當了太子,父皇百年后,整個天下都是自己的,還說一個女人嗎?
所以關于云昭訓,晉王時時刻刻上心,一心找機會促成太子和她的好事,他堅信太子在那個溫柔鄉(xiāng)中一定會沉醉得連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終于逮到了一個機會,楊廣當然要玉成其事,他無需等到楊勇表態(tài),嘴角便帶著陰冷的笑離開了太子府,他相信太子會知道怎么做。
初春的陽光是明媚的,草長鶯飛,百花竟艷,你方唱罷我登場,西山雖然不是特別有名氣,但西山上的老君廟卻是香火旺盛的地方。
楊勇一大清早就騎著他的汗血寶馬趕來了這里,廟里繚繞的煙霧,悠揚的鐘聲,絡繹不絕的人群,看在楊勇眼里,完全視若無物。
他明亮的眼里閃著幾分焦灼,低聲問身旁的隨從:“我這樣站在這里是不是讓人覺得可笑?”
“太子勿急,打探消息的人說云小姐的馬車已經(jīng)到山腳下了。”隨從慌忙答道。
楊勇的心立刻開始狂跳起來,云家小姐的容貌那是人盡皆知的,他還害怕有人誤傳,暗自買通了云府的一個管家,將自己身邊的人派了一個進去論證,結果真如傳言。
后來楊勇禁不著心頭的癢癢,干脆親自去了一趟云府,也是他桃花運正盛,在客廳和云御史談話的時候,恰好云昭訓進來,雖然沒有言語交談,但也算彼此有過匆匆的一面之緣。
楊勇在心里還真有點感謝晉王的意思,要不是他告訴自己這個消息,還真難與云小姐相會,看來,一場美麗的邂逅即將由夢境變?yōu)楝F(xiàn)實。
“我們進廟去等吧?!睏钣聦裉斓乃星楣?jié)都已經(jīng)做好了設想,他可不想在這人多嘴雜的地方來個偶遇,那太沒有情調(diào)了。
報信的人一個個不斷來到楊勇身邊,對他附耳低言云昭訓的行程,楊勇焦急地眼神好不容易看到外面石階上緩緩走上來一位裊裊婷婷的身著白色折疊裙的少女,只見她蓮步輕抬,猶如踩著祥云一般,千嬌百媚的臉上洋溢著醉人的笑意,窈窕的嬌軀猶如舞動的靈蛇。
靜靜地、靜靜地,楊勇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好在他現(xiàn)在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轉身向寺廟的后院走去。
“太子,你怎么不等到云小姐進來?”侍從不解地問道。
“不慌,你現(xiàn)在去幫我辦一件事?!睏钣略谑虖亩呉魂嚨驼Z。
云昭訓當然對所有一切絲毫不知情,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容貌早已被兩個男人同時盯上,而且針對她的一系列行動正在悄無聲息地展開。
她的到來當然難免掀起一陣眼潮的包圍,但她不以為意,誰叫自己有那絕色的容顏呢?如果大家不把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那才叫怪事。
云昭訓泰然自若地走到那抽簽的道長面前,恭敬地抽下一根竹簽,遞給道長。
解簽的道長可不是一般人,凡是從事這行的,都有看家的本領,善于察言觀色是他們看家的本領,他們會根據(jù)你神色的變化,以及偶爾問及的一些話,順藤摸瓜,把事情說得頭頭是道,說得你心服口服。
何況這道士早已得到楊勇的人暗中叮囑,自然對云昭訓了如指掌,更知道怎么指引她往楊勇的方向走去。
那道長看完簽,假裝大吃一驚,于是在云昭訓驚詫的疑問中,娓娓道來,說她既有驚險,卻又是大富大貴之名,尤其是簽中那句‘恰逢喜星照龍子’,更讓云昭訓芳心震蕩,難道自己命中注定今生要嫁與龍子。
龍子!這一詞意味著什么,當今圣上是真龍?zhí)熳?,圣上的兒子就是龍子,難道······?
云昭訓既興奮又忐忑,興奮的是自己竟然有那樣好的命運,忐忑的是那簽中之言果能應驗嗎?
云昭訓正準備離開,眼角的余光忽然看見殿旁立柱便一個熟悉的身影,雖然被立柱遮擋了一小半,甚至那張臉也只看見半邊輪廓,但憑女人天生的直覺,她肯定那人就是曾經(jīng)在自己家中見到的人。
恰巧,那人正好轉過身來,眼睛一下子愣住了,云昭訓猜想果然不錯,這人就是太子楊勇。
既然相見,不可能裝作不認識,但女人的羞澀還是讓她略微低下了頭,心中猛然想到剛剛那跟簽:難道這真是天意不成?
云昭訓的臉已經(jīng)紅到脖頸上,芳心都快蹦跳出來了。
楊勇可是這方面的老手,作為男人當然應該主動:“這不是云家小姐嗎?真是太巧了,想不到會在這里遇上你。”
“見過太子?!痹普延柤泵可硇卸Y,卻不敢抬頭。
“云小姐太客氣了,相遇就是有緣,我是聽說這里后山的花開得特別盛,特來看看的,沒想到會遇到你,你可否有興趣陪我去后山一游?”
人世間最說不清楚的就是男女之間的情事,本來云昭訓不是那種隨意的女子,可是自從那次在家里見到楊勇后,心里便再也沒有抹去過他的身影,既然抹不去,自然會時時想起,而經(jīng)常的回憶便慢慢釀成了相思的酒,在古代這種情況尤為常見,只因這些生活在深閨中的女子平時并沒有接觸過什么青年男子,所以,一見之下,便往往會滋生情愫。
更何況剛才道長之言還在耳畔,怎讓云昭訓取舍得下,想要答應太子的要求,這又實在于理不合,恐怕還會落人話柄,毀了清白,想要不去,心中那份牽絆怎么能割舍?
云昭訓眼角的余光恰好了看到楊勇正溫情脈脈地看著自己,更讓她不知如何裁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