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妃,這回可還了,朕再也不愁那些繁雜的公務弄得朕焦頭爛額,從明天開始,朕臨朝議政,就帶你一同上殿?!?p> 原來是這么回事,人家都說大丈夫小女人,看來這點在自己丈夫面前怕要顛倒過來。
“陛下,你怎么又說這事,這可萬萬不行!”寶兒可不想背負干政的罵名。
“這有什么不行,朕是天子,朕的決定誰敢違抗,愛妃放心,若有人敢亂嚼舌根,朕一定把他舌頭割下來喂狗?!?p> 陳同知道寶兒擔心什么,急忙給寶兒吃定心丸。
他覺得這樣還不夠,又拉著寶兒的手,深情地說道:“愛妃,你可知道朕每天被那些雜七雜八的瑣事弄得頭昏腦漲,根本理不出個頭緒,你就是朕的活檔案,你有這樣好的記憶力,正應該用在治理國家上,不能埋沒老天的厚賜,只要有你在朕身邊,有什么記不著的事,朕一問就知道了,這也是利國利民的好事??!”
“陛下,可自古······”寶兒是多么不贊成這一主張,可是還沒容她申述,陳同便打斷道:“愛妃,就這么決定了,你不要再有二話!”
寶兒心里略微有些暗淡,但既然皇上做出了決定,她還能怎樣/
陳同果然不負所言,他要創(chuàng)造一個攜帶愛妃上殿共議朝政的奇跡,他相信這是自己的偉大創(chuàng)舉,一定會載入史冊,為后人所標兵。
所以,第二天一大早,陳同便牽著愛妃的手向大殿緩緩走去,他腳步輕盈,高昂著頭,這是他的獨創(chuàng),必將會成為自己的驕傲。
兩人的前面,有十多名侍衛(wèi)護從,有兩個小太監(jiān)緊跟在他們身前引路,后面則跟著一群太監(jiān),宮女。
陳同走在中央,趾高氣揚,而寶兒的玉手盡管有來自丈夫手上的力量依靠,內(nèi)心卻更多的是忐忑和不安。
她想象得到,自己肯定會面對無數(shù)驚詫的眼神,那眼神里有諂媚,也少不了鄙夷,但不管是何種,寶兒覺得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上朝的時間是有規(guī)定的,一般皇上還遠遠地,就會奏響一曲《朝天子》的樂曲,既是表示對皇上的隆重歡迎,也是提醒早早來到的眾臣,做好迎接皇上的準備。
在太監(jiān)一聲聲尖細而冗長的呼喝聲中,眾臣無不把眼光看向殿外。
可今天這一看,那眼神便立即定格著不能動了,有的甚至用衣袖去擦拭一下眼睛,還以為自己沒有睡醒,惺眼朦朧中看錯了。
當他們都確信自己看到的是事實后,心內(nèi)的詫異躍然臉上,要不是江總大聲召喚,可能連每天跪迎的禮節(jié)都完了。
就連江總也莫名其妙,不知今天圣上有何要事,居然攜帶張貴妃來到朝堂,難道是要冊封她為后?但也根本不像。
陳同可不管眾人有多驚詫,昂首闊步的牽著寶兒徑直走到了御座。
沒等落座,重臣又要朝拜稱頌一番,這是無法更改的定律,只是這次大家口中還加上了恭祝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卿平身。”陳同大手一揮。
當眾人費力地站起來,天哪?這是要干什么?這可是最為神圣莊嚴的朝堂,可不是少男少女談情說愛,卿卿我我的地方。
只見張貴妃居然坐在圣上的膝蓋上!而圣上則一手按在御案上,一手攬著貴妃的腰。
群臣對眼前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自古以來,還從來未聽說過有哪一朝的帝王會在朝堂上讓一個妃子坐在膝蓋上,臨朝議政,大家最為熟悉的紂王,哪怕他荒淫到極點,但也只是在后宮中享樂,也沒有讓哪個妃子享受這樣的待遇啊。
就連江總心里也鯁著一塊巨石,心中之氣難以排解,可是精于世故的他更明白自己這個弟子的秉性,看他此時洋洋自得的神情,如果諫言,必定會遭受無妄之災。
朝中首輔都百緘其口,更不要說一眾諂媚之臣,在短暫的驚愕后,表情便很快趨于平靜,如果有人開口稱頌兩句,可能大家都會爭相恐后。
不說眾人,且說寶兒,此時也是把心放在火爐上烤著,她本一位自己就侍立在圣上旁邊,做個擺設(shè),最多賜給自己一個座位,便也是天大的洪恩,沒想到圣上拉著自己,一下子便拉到了她的大腿上,真是如坐針氈,連看一眼大臣們的反應都擔心害怕。
張貴妃想象著下面的眾生相,耳朵里又隱隱聽見下面又躁動,那聲音雖然聽不清楚,但傻子都明白是在說自己,而且還肯定不是褒揚的好話。
張貴妃臉上一陣陣燥熱,一個女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坐在男人懷中,盡管這個男人是自己的枕邊人,但即使在其它地方,也是所不容許的,何況這是朝堂?
張貴妃好急促試圖從陳同懷里站起來,而且不斷給陳同使眼色,陳同卻視若未見,那只手反而更用力抱著寶兒。
陳同倒是滿不在乎,似乎和往常一樣,就連懷中的寵妃也似乎不存在,看著下面的臣僚,平靜地說道:
“眾位愛卿,今日上朝,朕想對幾位王子加以冊封,想聽聽你們的意見?!?p> 話音剛落,下面立即想起一片嘈雜之聲,簡直比看到皇上懷里的寵妃更讓人激動。
江總眼看這亂七八糟的樣子,哪里像在朝堂上商議國事,簡直就是一群七嘴八舌的巧婦,在互相說三道四,急忙打著手勢,焦灼地喊道:“靜一靜!靜一靜!”
大家也都是有一定素質(zhì)的人,還是比較聽招呼,剛才是因為聽那冊封的旨意都聽夠了,所以才激動。
陳同可不管這些,向顧安一努嘴,說道:“江大人,你來宣詔吧?!?p> 江總小心翼翼地拿起顧安雙手捧著的那個盤中黃色錦緞上的詔令,緩緩打開,轉(zhuǎn)向眾人,宣讀起來。
剛一讀畢,人群中立即出現(xiàn)一片嘩聲,盡管江總再次招呼,但這次可沒剛才管用。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臉露不滿之意的時候,班列中跨出了一人。
“啟稟萬歲,微臣有話要說?!?p> 陳同一看是自己的弟弟陳叔文,他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歷來就不是很喜歡,覺得他言行舉止太過于輕佻,愛慕虛榮達到了極點,尤其是他工于心計,雖然書史方面涉獵也頗深,但卻沒有用于正途,喜歡鉆營。
但陳同還是耐著性子問道:“愛卿有何話,但說無妨?!?p> 陳叔文也不客氣,稟奏道:“皇上登基未幾,所封賞的王已經(jīng)多得連臣弟都記不得了,陛下這樣毫無顧忌的封賞,有損于皇家的聲譽,即使要封賞,也應該依照祖制,皇子中只有為社稷立下功勞者方可封賞,但今日萬歲所封這幾個王,都是萬歲最寵愛的嬪妃之子,而且年齡幼小,對社稷沒有半分功勞,萬歲如今濫封諸王子,恐群臣不服,還望萬歲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