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當(dāng)仆人發(fā)現(xiàn)吳法成冰涼的尸體的時候,內(nèi)史府內(nèi)頓時傳出泣鬼驚神的哀嚎。
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隨著吳法成自縊身亡的消息傳出,坊間便開始流傳是因為刺史相逼,才導(dǎo)致此事發(fā)生,消息一傳十十傳百,不多久,整個江州百姓無不交頭接耳,說道此事。
下屬重要官員自殺,陳陵當(dāng)然也得到匯報,他初聞消息之時,也是大吃一驚,想不到吳法成心理那么脆弱,竟然為這點小事就自殺。
陳陵覺得這事不能張揚,否則,對自己的名聲實在是不好,更有親信向他報告說百姓都在傳揚吳法成的死因。
要是落在以往,陳陵盛怒之下,哪有不找吳法成家人麻煩的道理,但當(dāng)他聽到匯報后,感覺到事情有點嚴(yán)重,他再怎么厲害,也不可能封著整個江州百姓的口。
這事該怎么處置才恰當(dāng)呢?陳陵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一個好辦法,不得不把他的親信找來,最后大家一致認為陳陵應(yīng)該矢口否認,反正當(dāng)時他和吳法成的談話也沒有別人在旁,死無對證,不去找吳法成家人的麻煩,讓這事成為捕風(fēng)捉影的謠言,而且還由陳陵親筆寫下安慰信,公開派人前往吳府吊唁,以此掩人耳目,堵眾人之口。
事情還算比較順利,畢竟大家也沒有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那關(guān)于死因的傳說也只是大家的猜測,沒有人能拿出任何有力的證據(jù),所以,陳陵的一番假仁假義,或多或少地起到了一點作用。
但是更多的人并不相信陳陵做出的這番姿態(tài),因為大家對他的所作所為太過了解了,只是因為忌憚他的權(quán)勢,敢怒不敢言。
但是也有某些人雖然不明目張膽地對抗陳陵,在背后做做手腳也未嘗不可。
一天,張賢在散朝后,突然看見朝堂的一個角落里遺落了一封書信,他好奇的撿起來一看,才知是寫給皇上的。
張賢可不敢怠慢,因為這信是某人故意為之的,但又不敢公開以奏折的方式呈報。
張賢急忙把書信送到還在御書房處理政事的陳式那里。
陳式一看,信是一封匿名信,而信的內(nèi)容更是讓他吃驚不小,原來在信中,此人將陳陵在江州的所作所為一件件例舉了出來,就連最近逼死內(nèi)史的事也在其中。
陳式一看,這還了得,陳陵在江州居然無視國法,完全以自己的好惡行事,不聽任何人勸誡,弄得整個江州民怨沸騰,那可是自己費盡心機才得來的江山,豈能容他肆意糟蹋。
陳式的心一陣絞痛,這封匿名舉報信拿在手中沉甸甸的,他雖然不相信信中所言之事件件真實,但他相信陳陵在江州一定不得民心。
陳式真是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他好想派人前往江州調(diào)查,可是那樣一來,陳陵的所作所為無疑會暴露在全國人面前,那樣即使自己不對他嚴(yán)懲也不可能。
陳式想到了陳陵兒時的苦難歲月,想到了自己完全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zé)任,想到了自己稱帝后,兒子的孝順,他的心軟了下來。
于是,一紙詔書迅速下達到了江州,陳陵遷到湘州繼續(xù)當(dāng)刺史。
陳陵接到詔書的那一刻,著實高興了一陣,他早已不耐煩在江州呆下去,雖然手下的人還是對自己唯唯諾諾,但每一次外出,大街上的人一聽說是他經(jīng)過,還未見人影,便早已像躲避瘟疫一樣早早跑得無影無蹤。
陳陵不是傻子,知道自己已經(jīng)犯了眾怒,說不定呆下去,那天會鬧出捅破天的大事,那時,自己可收不了場。
所以陳陵接詔后,便連州務(wù)也來不及和他的下任交接,就匆匆忙忙帶著身邊最親信的幾個人趕往湘州走馬上任。
陳陵的惡行雖然還沒有普及到京師,但是那些過往商販早已把他橫征暴斂等事情帶到了其它一些地方,湘州各級大小官吏也是早有耳聞,就連百姓聽聞他來到,也是一個個愁眉苦臉,不知以后的日子怎么打熬。
陳陵上任湘州本是在秋季,秋季的南方正是收割的季節(jié),天空也特別晴朗,萬里無云,但江州百姓心中卻籠罩上了陰影,他們不知道自己著一年辛勤勞作的成果因陳陵到來還能留下幾成,不知道在秋季過后,進入冬季的時候,自己家里面是否還有裹腹之米。
大家的擔(dān)心很快變成了事實,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下屬各縣便貼出告示,說因為周邊蠻夷不斷騷擾,影響了百姓安居樂業(yè),現(xiàn)任刺史決心為民除害,調(diào)集大軍征討,而軍馬未動,糧草先行,因為歷年來州衙積蓄無幾,加上今年風(fēng)調(diào)雨順,收成好,所以各地賦稅一律增加三成。
百姓看到官府貼出的告示,無不唉聲嘆氣,但他們卻無能為力,只好忍氣吞聲,有稍不滿意者,說出幾句難聽之話,便即以對抗官府之罪下進了大獄,而且不許親人探視。
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那監(jiān)獄里已經(jīng)人滿為患,而陳陵對這些被關(guān)押之人,更是不審不問,有那些不堪沉重的苛捐雜稅,舉家外逃者,一旦抓著,便不論老少,統(tǒng)統(tǒng)處死。
當(dāng)糧草搜刮起來后,陳陵倒是像模像樣的進行了幾次戰(zhàn)爭,也取得了勝利,可是他之所以進行戰(zhàn)爭,目的是為了顯示自己的軍功,而且軍隊所到之處,聽任軍士燒殺劫掠,甚至把那些抓獲的年輕女子,留在軍中,以供自己的部下長期取樂。
大軍所到之處,劫掠一空,所得財富,幾乎都入了陳陵的腰包,從江州跟隨他而來的親信鄭勇等人勸他把所得之物用一些犒賞屬下,收買人心,卻遭到陳陵一陣痛罵,說既然自己是湘州刺史,那么這里所有一切都是屬于自己的。
陳陵的精神特別好,睡眠對于他來說,是可有可無,尤其是一到晚上,他特別有精神,經(jīng)常召集幾十個人在一起,說些俗氣的趣事,通宵達旦,徹夜不眠,這可能與他少年時經(jīng)常夜不歸家,伙同一幫人到處淘寶有關(guān)。
當(dāng)然這一愛好陳陵并沒有荒蕪,在去江州后,便開始重操舊業(yè),到了湘州后,當(dāng)然也不會忘記,凡是有些名氣的古墓,無一不成為陳陵盜取的對象。
所以,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積累,他專門珍藏珍玩的那間房已經(jīng)容納不了,便重新增加了一個倉庫,當(dāng)然,那里是派有專人負責(zé)看管的,除了陳陵本人,任何人都休想踏進半步。
自從那次偶然在侍女身上找到了女人的樂趣后,陳陵覺得女人真是奧妙無窮,越玩越愛不釋手。
他很快不再滿足于那些侍女,盡管府中的侍女都是經(jīng)過精心挑選的,打扮起來姿色也還不算很差,但都是一些目不識丁的人,沒有多少情趣,于是,陳陵便派人四處探尋,哪家女子既漂亮又有才學(xué)。
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讓陳陵花中選花,選出了七個妙齡少女作為自己的妃妾,這七人真是個個姿色出眾,鶯歌燕語,嬌美動人,陳陵經(jīng)?;锿齻円黄饘g作樂。
可是,陳陵的心那是能容納得下天地的,七個女子對他來說實在太少了,何況陳陵對新鮮事物一直懷著探究之心,每一個女人就是一道不同的風(fēng)景,他特別迷戀不同女人面對他時不同的表現(xiàn)。
下面的人投其所好,便不斷地從民間去物色,有時甚至連自己下屬的千金只要陳陵聽說有幾分姿色,便也立即讓其送進府中。
在他刺史府中的幾個深墻大院內(nèi),很快就聚集了上百名年輕女子,供陳陵日夜玩弄享樂。
那些家有女兒的人,便把女兒從小藏匿起來,絕不讓她們拋頭露面,即使到了出嫁年齡,也只能偷偷把女兒嫁出去,甚至婚禮都不敢在白天進行,而是夜晚像做賊一樣。
因為陳陵一旦探知,哪怕是在拜堂的時候,他也會派人前來搶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