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陳同等人繞道來到報國寺大門外,準備上車離去,忽聽一個女子尖厲的叫聲:“救命啊,救救我!”
凄厲無助的呼聲掩蓋了寺內(nèi)的木魚聲,陳同不禁回頭尋找著聲音,只見一個身穿黑衣、蒼頭打扮的人手中拿著一把未出鞘的寶劍,正氣焰囂張的驅(qū)趕著路上的行人,他的后面緊跟著七八個也是蒼頭模樣的人。
那幾人中間一個妙齡少女被兩個人夾著手臂,那少女不斷扭頭聲嘶力竭地呼喊,衣衫凌亂,披頭散發(fā),而他們身后還有幾個丫鬟,亦是呼天搶地,大呼“放開小姐!”
幾個丫鬟似要分開那幾個蒼頭,去救她們口中的小姐,但每一次前撲,都被那幾個窮兇極惡的蒼頭大吼一揮,便推得她們往后倒去,但這幾個丫鬟也非常忠心,并沒放棄努力,每一次都跌跌撞撞地爬起來繼續(xù)努力。
那蒼頭也被她們的糾纏激怒,開始對這幾個弱女子拳腳相加,路人則在他們的氣勢中紛紛向兩側(cè)躲開,像遇到瘟神一樣,有的身子甚至不住顫抖。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作為太子的陳同再不濟,也不會允許自己的國家出現(xiàn)如此目無王法的事情,而且這情景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是那幾個蒼頭在強搶民女。
陳同疾步上前,厲聲大喝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膽!”
見有人仗義出面,那幾個丫鬟從側(cè)面踉蹌著奔過來,一下子跪在陳同面前,“公子救救我家小姐,他們強搶民女!”
陳同正待說話,那為首的蒼頭望著眼前這個略顯肥胖的年輕人,臉上露出輕蔑的挑釁的笑,最后眼光落在了陳同凸起的肚子上。
“你小子算哪號?少管閑事,給老子滾開,否則,老子讓你這一肚子肥腸連屎帶尿流出來!”那人將劍把在陳同肚子上敲打了兩下,眼露兇光,齜牙咧嘴地說道。
陳同哪曾受過如此凌辱,心中無名之火上竄,怒不可遏的喝道:“你是哪家惡奴,居然如此猖狂,趕快放人滾蛋!”
“呦呵,你小子看起來肥頭大耳的,你又以為你是誰呀!敢在我面前吆五喝六,我還真不信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不給你松松皮你還不知道我的厲害!”
說完,往身后一退,可能是他覺得收拾這樣一個不知好歹的富家公子還用不著自己動手,嘴向后一努,另外幾人似乎也早已臭息相通,立時呼啦啦地就把陳同圍在了中間。
寶兒見陳同受到圍攻,哪顧自身安危,急忙奔到陳同面前,要用自己弱小的嬌軀為自己的大哥哥遮風擋雨。
“喲,大爺今天還真是好運連連,居然又冒出一個小丫頭片子,咦,你蒙著面紗干啥?是不是長得太丑怕讓人看見,讓大爺瞧瞧?!蹦菫槭字嗽捨凑f完,一把便扯下了寶兒的面紗。
“哈哈哈,原來小妞不是丑,而是美得驚人,這容貌要是讓王爺見了,我等皆是大功一件?!蹦侨说芍壑樽?,圍著寶兒,那絕色容顏讓他滿臉的橫肉笑得不停顫抖。
可能是由于立功心切,又可能是害怕這絕色麗人在人間會突然消失一樣,他伸出毛茸茸的大手就來抓寶兒。
寶兒的母親自小隨哥哥耍弄刀劍,寶兒也從小受到母親的熏陶,一些最基本的防身之術(shù)她這回終于得以展示。
只見寶兒往旁邊靈巧的一閃,那手已經(jīng)抓空,那惡奴哪曾想到寶兒如此機敏,用力過猛,差點來個餓狗搶食。
被一個小女子如此戲弄,對惡奴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只見他雙手衣袖卷起,露出兩只滿是圖案的手臂,恨不得把這小丫頭生吞活剝一般。
寶兒見他目露兇光,腳步不由往后一退,靠在陳同身上。
“惡奴,你敢!”陳同見惡奴兇猛地抓向?qū)殐?,大聲阻止?p>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刻,橫空一道白影猛地竄過來,只聽‘砰’的一聲中,惡奴已尖叫著向側(cè)面倒去。
白影一腳踏在惡奴的胸口上,寶兒這才看清楚來人是童建業(yè),原來在看桃花的時候,童建業(yè)和兩人是分開的,誰也沒有料到會碰到這事,要不是童建業(yè)聽到這邊吵鬧之聲急忙趕來,還不知事情會怎樣糟糕呢。
那一拳正好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打在惡奴的右臉頰上,平時仗勢主子作威作福的他,只有欺負別人的份,哪曾嘗試過這被揍的滋味,滿口的鮮血黏著上下兩排獠牙,嗷嗷叫著試圖爬起來,但那只腳卻似有千斤之重,盡管他雙腳亂蹬,卻怎么也動彈不得。
其它惡奴也沒有見過這等陣勢,個個驚詫著似要撲上來,但卻止步著后退的狗腿。
周圍的人群也被驚嚇得目瞪口呆,當大家明白過來,便用潮水般的歡呼聲發(fā)泄著對這幫為非作歹的奴才的憤怒。
童建業(yè)看著陳同,如何處置這惡奴,他在等待陳同的指示。
陳同好不容易從驚恐中鎮(zhèn)定下來,正要開口說話,人群中擠出一個老者,一臉擔憂地望著陳同,嘆息道:“公子行俠仗義令人欽佩,哎,就怕從此惹禍上身,要想走出這荊揚地面恐怕都難喲。”
陳同驚問道:“老人家何處此言?”
那老者一邊長嘆一邊搖頭,說道:“我一聽公子口音就只是京城方向的人,可公子卻不知這群惡奴是何許人?”
陳同余怒未息,自己一國儲君之尊,在此受這等小人的腌臜之氣,何況還如此目無國法,“什么人對我不重要,這等光天化日,強搶民女之事,他們視國法何在?”
“公子,老夫就對你實說了吧,他們是當今圣上的愛子濟王的家奴,這濟王陳陵小小年紀就出鎮(zhèn)荊揚,手握重兵,可見圣上對其厚愛有加,然而濟王卻驕橫跋扈,仗恃圣上的寵愛,橫行無忌,濟王好色無度,經(jīng)常縱其家奴強掠民間女子,哎,可憐那些深閨弱質(zhì),如若忍恥茍活,任其發(fā)泄獸欲,尚可保全性命,如若稍有抗拒,則被濟王獎賞給那些家奴,任其輪番施暴,自己則旁觀為樂,那些女子多數(shù)被活活蹂躪至死,倘若有幸存者,則被下放到軍營里,供他那些士兵泄欲,他下面的那些官員為討好濟王,也四處掠奪民女,哎,如今公子你強自出頭,恐怕······”
那老者搖著頭,嘆息著,他可不想在此是非之地久作停留。其他人見老者離去,也都相繼離開,誰也不想給自己帶來無妄之災(zāi)。
陳同不聽濟王之名還好,一聽陳陵竟然如此囂張,想起他每次在父皇和母后面前那副仁慈孝道的模樣,心里那團怒火直往上竄。
“哼,陳陵!”陳同想著自己的弟弟居然是個兩面人,還和自己爭奪太子之位,氣得臉皮發(fā)紫,高聲喝道:“南國的民眾聽著,我乃當今太子陳同,似這等為非作歹之輩,必依國法嚴懲不貸!”
“童將軍,將這狗仗人勢的奴才立即梟首示眾!”陳同對童建業(yè)下達了最后的命令。
“且慢!”寶兒見童建業(yè)把手伸向腰際的刀柄,立即出聲阻止。
“太子殿下請暫息雷霆之怒,容我說一言:這奴才確實可惡,哪怕千刀萬剮也不足以平民憤,但是人家都說打狗還要看主人面,你和濟王都是圣上所愛之人,平時也沒多少嫌隙,如果你做主殺了他的家奴,豈不會讓濟王對你產(chǎn)生猜忌,導致你們之間矛盾加深,不如把這奴才交給他的主人處置較為妥當?!?p> 寶兒不愿看到陳同和陳陵的矛盾公開化甚至因此事而突然升級,畢竟從目前來說,太子的勢力還沒有陳陵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