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雅第一次住到那么豪華的酒店,軟軟的枕頭還有軟軟的大床,還有臨別時蘭溪跟自己說的那番話,讓她心頭的重擔終于放下了不少,所以倒下之后,她很快進入了沉沉的夢鄉(xiāng)。
夢里沒有了王大朋,沒有了過去的種種糾纏。孫雅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身體就像是飄起來一樣,為什么從前非得死死的抓住王大朋呢?明明自己一個人也可以活得很好,可為什么非得讓他再攪亂自己的生活呢?
都是因為林麗莎。心頭的執(zhí)念再度襲來。睡夢之中的孫雅,皺緊了眉頭。
又硬又窄的床,還有時不時飛來的蚊蟲,都沒有擋住襲來的睡意。林麗莎自己都沒有想到,原本自己百般嫌棄的地方,居然讓她睡了一個美美的覺。直到被人搖醒的時候,她才意猶未盡地睜開眼睛,一臉不滿地確著來人。
“走吧,請你吃早飯?!币活^短發(fā)的方慧出現(xiàn)在這里,古板的臉上沒有一絲笑容,“請馬上跟我走?!?p> 就算再怎么落魄,也要表現(xiàn)得優(yōu)雅。林麗莎洗漱之后,還從方慧那里借來了一支口紅,確認自己看起來不錯,終于上了警車。
五星級酒店的小餐廳,孫雅和隨后趕來的王思思、劉錦輝坐在了一起,她們盡情地享受著豐盛的早飯,直到看見那個故作優(yōu)雅的林麗莎趕來的時候,三個人的臉色才突然變了。
隨后趕來的蘭溪,就像是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一樣,只是指揮著眾人趕緊吃早飯:“這一頓飯,可是喬智欠我們的,不吃可就真的浪費了?!?p> “這話說的不錯?!蓖跛妓加纸o自己續(xù)了一杯咖啡,口中含糊不清地說道:“要是在學校的時候喬智就能這么顯擺,我們肯定隔三差五的就要讓他請我們吃大餐。這一頓,算是便宜他小子了。”
林麗莎拿出了自己豪門貴婦的姿態(tài),優(yōu)雅而又矜持地享用著自己的早飯,雖然她一言不發(fā),但很顯然在用這樣的方式來秀自己的優(yōu)越感。
劉錦輝幾次張口想要詢問什么,可是每次又都硬生生將話咽了回去,她和孫雅一樣,想不明白為什么林麗莎會被帶到這里來。
冷著臉的方慧、還有那個目光幾乎離不開王思思的陳飛,刻意選擇了角落的小餐桌,似乎不愿意打擾了他們的用餐。
倒是王思思,一直不停地忙著品嘗各式的早點,一副恨不得爹媽沒給自己多生幾個胃,這樣好多吃一些東西下去。
直到早飯進入了尾聲,果盤和飲料被端上來的時候,所有的人終于有閑心坐下來,彼此打量著對方。
“我們這是來晚了嗎?”喬智走了進來,在他的身后,還跟著憔悴不堪的王大朋。
他們兩個的到來,像是平靜的湖面被扔進了一塊大石頭,一時間安靜的房間也變得熱鬧起來。
孫雅猛然站起身來,臉上的憤怒很快變成了委屈,還沒有來得及開口說話,眼圈卻紅了,但終于還是坐了下來,將頭轉到了一旁。
林麗莎的優(yōu)雅不見了蹤影,手里的杯子重重地掉了在桌子上,她慌慌張張地用紙巾擦去身上的果汁,動作看起來有些笨拙而又粗魯,似乎在用這樣的方式來掩飾自己的不安。
王思思和劉錦輝同樣驚奇的瞪大了眼睛,只是兩個人的動作看起來又多少有些不同,隨后兩個人又不約而同地看了看喬智和蘭溪。
蘭溪當然也在打量著眾人,只是蘭溪的目光掃過了眾人,卻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現(xiàn)象,她的嘴角忍不住上揚。
“不忙。”喬智似乎還不太習慣眾人的注目,擺了擺手道,“我們先吃早飯,女士們不妨先聊一聊天,給我們一點兒時間。”
王大朋瘦了很多,原本看起來就打不起精神,現(xiàn)在更是頹唐了幾分。他的姿勢在旁人眼中看起來甚至有幾分笨拙。
喬智雖然可是和從前一樣大大咧咧,但他并沒有像林麗莎那樣,既沒有表現(xiàn)出自己常來這里的模樣,也沒有表現(xiàn)出所有的優(yōu)雅,只是像一個普通人,早上起來進了自家客廳一樣,一杯豆?jié){、兩根油條再加一個雞蛋。看起來沒有什么特別。
“還真是浪費。這可是一百多一位的自助早飯,他就這么隨便嗎?”王思思忍不住低聲的抱怨,還不忘多咬兩口手里的哈密瓜。
孫雅的眼睛一直都死死地盯著王大朋,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只怕現(xiàn)在的王大朋已經(jīng)死了無數(shù)次。新仇舊恨,還有這么多年的積怨,早就襲上了他的心頭。
聽王思思這么說,她冷笑道,“喬智可不像有些人,缺什么才會刻意的炫耀什么。只不過是一頓早飯而已,經(jīng)常來這里的,不會太在意??捎行┤?,就克意表現(xiàn)出自己的優(yōu)越感,生怕別人看穿了她和我們一樣,只不過是普通人家出身的人一樣?!?p> “你說誰呢?”林麗莎幾乎下意識的反問道,她瞪著孫雅,雖然沒有抬高聲音,卻沒有掩飾自己心頭的怒火。
孫雅冷冷在一旁道,“誰心虛我說的就是誰啊?!?p> 林麗莎狠狠瞪了一眼孫雅,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蘭溪安靜地望著他們,很顯然,現(xiàn)在每一個人都各有心思,只是,她卻猜不出來,誰才會是那個繃不住的人。
她看得出來,孫雅還是放不下王大朋,終究還是這么多年的感情,如果不出意外,原本他們就要結婚了。無論是恨還是愛,只怕都不會那么輕易放下。
而林麗莎自從王大朋進來之后,簡直如坐針氈,看樣子如果地上有道縫,她早就鉆進去了。但是除了那種情緒之外,似乎還有另外一種古怪的情緒,左右著林麗莎。蘭溪說不清那是什么。
王思思悠閑地端著杯子,就像是等著看一場好戲,不時在劉錦輝的耳邊低語幾句,隨后還不忘低低地說上兩句,“天哪,如果王大朋早一點兒到這里,只怕沒人跟我搶吃的了?!?p> “你能不能安靜一會兒?”林麗莎狠狠地瞪了一眼王思思,“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p> “這不是怕有人把我當啞吧賣了嗎?”王思思毫不示弱地回敬道,完全沒有了上次聚會時對林麗莎刻意的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