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地看了嬴稷一眼,呂不韋開口道:“事已至此,本官不瞞諸位,諸位皆知先帝時日不多,在彌留之際,先帝想見見自家孩兒,主上有命,不韋自不敢不從,可大王身份事關(guān)重大,是以……”
“等等,等等?!辟⑼蝗怀隹诖驍嗔藚尾豁f的話,他一指龍椅上的嬴政,輕蔑道,“這小子就是你口中的大王?”
“小兒放肆,大王豈是你能指手畫腳之人。”看到嬴稷的動作,呂不韋厲聲呵斥道。
“哈哈,你呂不韋隨便找個阿貓阿狗,就說是我贏氏血脈,如此玷污贏氏皇血,可曾問過我贏氏宗親?”
“且這外來小子膽大包天,如今身份未明,竟然端坐龍椅,如此褻瀆我大秦皇位,可曾問過我朝堂百官?問過我大秦子民?”
贏稷震耳欲聾的反問,讓堂上百官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嬴政身上。
如果說剛開始,他們被遺詔的消息震撼,被突然出現(xiàn)的嬴政驚呆,沒時間、也沒心情計較嬴政的作為。
可此刻,聽完嬴稷的訴說,大部分人在心中確實泛起了嘀咕。
是啊,你小子還沒確認過身份呢?怎么能這么膽大的坐上龍椅。
可嬴政的膽大卻是出乎他們的預(yù)料,面對嬴稷的駁斥,面對重臣隱隱的質(zhì)疑目光,嬴政面色從容。
他朝下看去,目光在范睢和蒙鶩的身上停留片刻,淡淡開口道:“大將軍,你如何說?”
“哎?!?p> 須發(fā)皆白的蒙鶩一聲長嘆,他邁步上前,拱手對贏英道:“王爺恕罪,個中詳情下官略知一二,下官斗膽請王爺與世子留下,聽候王上發(fā)落,下官用項上人頭擔(dān)保,王爺與世子必定安然無恙?!?p> 說完,蒙鶩如山倒般朝嬴政跪拜而下。
嘩——
重臣一片嘩然,他們想不到蒙鶩會承認嬴政的身份,這是否代表著大秦軍方已經(jīng)提前站隊了。
一時間,人心復(fù)雜,眾人對局勢變化,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龍椅之上。
嬴政默默地注視著下方跪拜的蒙鶩,隨后環(huán)視了朝堂一眼。
“我初來乍到,眾人尚未歸心,此時確實不宜掃了大將軍面皮,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穩(wěn)住人心重要?!?p> “至于這父子兩人,暫且饒過又何嘗不可?”
心中思緒一閃而過,嬴政不理呂不韋的暗示,面朝眾人道:“大將軍快快請起,將軍之請寡人允了,皇叔與皇弟也暫且退下。”
“哈哈哈,好一聲皇叔,好一個皇弟,大兄竟然把我父子當(dāng)猴耍,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我與他恩斷義絕。”
贏英確實生氣了,他想不到自己一項敬重的皇兄,是如此陰險鬼祟之人。
想到自己一家將成為全天下的笑柄,他心中怒不可遏。
“今日,我父子兩人要走,且看誰敢阻攔?!?p> “稷兒,我們走?!辟⑥D(zhuǎn)過身來,招呼嬴稷準備離去,他對這荒唐場面,實在是失望透頂。
可在他轉(zhuǎn)身的剎那,呂不韋仿佛早有預(yù)料,后者神魂出竅,一道銀光斬向贏英。
“父王小心?!?p> 嬴稷連出聲提醒,在蒙鶩出列的時候,他就知道情況不妙。
可以說蒙鶩的提前站隊,既在他的預(yù)料之中,又出乎他的預(yù)料之外。
贏異人為了保證自己的兒子能夠登基,可能把嬴政的存在,提前告訴了對方,這是嬴稷有想過的。
畢竟只有一個呂不韋,不能保證嬴政能順利登基。
可是今世,他那皇伯沒有當(dāng)眾留下遺詔,人心還有所偏向的時候,蒙鶩竟然提前站隊,嬴稷只能無奈的自嘲。
“這嬴政的魅力還真是大啊?!?p> 真實原因贏稷自然知道,蒙家作為大秦的擎天之柱,一心忠于國主,忠于社稷。
蒙鶩提前站隊,必然是不想雙方爭斗下去,從而損傷國體。
“好膽。”
一聲厲喝,讓贏稷按下心頭閃過的思緒,重新把目光投向自己父親所在。
贏英怎么也想不到呂不韋竟然如此大膽,大膽到當(dāng)眾偷襲他一個王爺。
是以,哪怕有嬴稷的提醒,他在驟不及防之下,也是吃了點虧。
壓下直沖喉嚨的逆血,贏英朝嬴稷大吼道:“還不速速離去。”
嬴稷沒有猶豫,轉(zhuǎn)身直奔門外而去,他知道以父親的修為,想要離去并不困難,可有他在旁拖累,后者想要脫身就難了。
看到贏稷如此果斷,龍椅上的嬴政長立而起,朗聲喝到:“眾將士聽令,贏英父子當(dāng)庭造反,寡人命你等出手擒拿,擒殺一人者,賞金萬兩,官升三級?!?p> “哎,聽大王的?!?p> “諾?!?p> 蒙鶩見事已至此,對看向他的眾守衛(wèi)點點頭,守衛(wèi)追出去后,他又抱拳對贏英道:“王爺,得罪了?!?p> 說罷,一拳擊向正和呂不韋神魂糾纏的贏英。
“轟。”
一聲巨大的撞擊響徹在朝堂上,一眾大臣見兩個武圣廝殺在一起,連朝旁邊躲避起來。
慌亂中,只有少數(shù)人注意到嬴政朝著外面追擊而去,這其中就包括一直沒出手的范雎。
“嬴政?!?p> 身后傳來的廝殺聲,讓贏稷暗恨不已,他還是低估了嬴政和呂不韋兩人的果決。
“寡人在此,世子請留步。”
熟悉的聲音,伴隨著沉重的拳頭,朝贏稷背后轟擊而來。
奔跑中的贏稷突然一個扭動,嬴政的拳頭擦著他的衣袖而過。
腳步不停,贏稷又以一個肘擊朝嬴政反擊而去。
砰砰砰。
兩人在快速的移動中,交手了數(shù)十招。
“你果然不簡單?!?p> 嬴政面色鐵青,他的修為比對方高一等級,以他練骨境的修為,竟然和對方練膜境的修為打了個平手。
在這個過程中,對方每每料敵先機,讓他像是捆著手腳在戰(zhàn)斗,招式未盡卻又不得不變化招數(shù)。
“兵圣傳下的破軍拳天下皆知,招式武功早就被研究透徹,要想不被克制,看來我以后還需多加揣摩自身的武道?!?p> 贏稷卻是不知道,他以自創(chuàng)的《春秋》功法,和嬴政的這一番交手,竟然迫使嬴政加快了自創(chuàng)武道的步伐。
不過哪怕他知道了,也會堅信自己創(chuàng)造的《春秋》,比嬴政創(chuàng)造的《皇極經(jīng)世書》更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