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來比武的?”劉朔問。
“在下不才,略懂一點萬陽掌,還望劉兄不要嫌棄!”祝子安稍一揮手,先將那三棱鏢擲于掛著披幅的木柱上。鏢入三分,卻未見他用什么力。
“這句話,你的這位兄弟已替你說過了?!眲⑺反鬼P(guān)照地看了看齊懷玉。
“那你還有什么好問的?”祝子安不屑道。走到齊懷玉身邊將手一伸,先將竹笛要了回來。
“子安,揍他!”齊懷玉指著劉朔道。
祝子安朝齊懷玉瞪去,“閉上你的嘴!回去再找你算賬!”
齊懷玉平白挨了句罵,心里很是不舒服,可眼下形勢不利,又不好惹怒祝子安這根救命稻草,只得忍氣吞聲。喜寶見狀,急忙帶人去扶。剛扶下臺,立刻由康王府的人接應(yīng),將齊懷玉送回府內(nèi)治傷去了。
齊寒月將太子這邊安頓好,再看臺上的祝子安,雖不住自勸不必擔(dān)心,可實則自額間已滲出薄薄的一層汗。
祝子平湊到臺邊,特意找了個醒目的位置,朝祝子安招了招手,“你就不要添亂了?!?p> 添亂?祝子安于心中不屑一笑。這比武招親已夠亂了,還差我一人不成?
索性不理他,聚精會神看向劉朔。一根竹笛在手中轉(zhuǎn)得正歡。
“你倒是出手??!”祝子安不耐煩道。
他這一說,劉朔反將手上折扇放下了,只道:“我看在場諸位對在下有些誤會。我劉朔為人磊落,從不做陰險之事。既然各位懷疑,在下便將這折扇放下,再與祝公子交手,如何?”
說罷,還真將手中折扇置于稍遠處,兩手空空站回祝子安對面,拱手道:“祝二爺請。”
祝子安呵呵一笑,停下手中竹笛,看著他道:“劉公子好計策??!你丟了扇子,我若還用這竹笛,不就是和你一樣勝之不武的小人了?你自知武功不及我,就想誆我空手應(yīng)戰(zhàn),待稍后打起來,找個機會,你再將扇子拾起來。只要速度夠快,無人能看出破綻。怎么樣,劉公子,我猜的不錯吧?”
劉朔臉色鐵青,不自覺握緊了拳。良久,才應(yīng)道:“二爺誤會在下了。”
“哦?那既然如此,不如你我二人將這笛扇都交由燕老爺保管?!弊W影蔡嶙h道。
劉朔一聽,忽然慌了神,“我看沒這個必要吧。這扇子十分貴重……”
“一把扇子而已!”祝子安高聲嘲道,“康王府多得是,改日我親自贈你一把!”
祝子安說罷,快步上前,彎身一提,已將劉朔的扇子持于己手。
“這扇乃是家?guī)熕?,不是隨隨便便能賠的!”劉朔忽然急道。
“這樣啊,”祝子安恍然大悟點點頭,笑道:“可它現(xiàn)在在我手上,不如你自己來取嘍!”
“東西本就是我的,你這是偷盜!不想祝二爺竟也用這等下作手段!”
“哎,此言差矣!”祝子安開心地看看扇子,又道:“對付下作之人,自然要用些下作手段!”
“安兒,不要激他!”齊寒月再也忍不住,朝他大喊。
眾人這才發(fā)現(xiàn)齊寒月在場,臺下頓時沸騰。
“有長公主在,咱們什么都不用怕了!”
“二爺,不要和這個小人啰嗦了?!庇腥烁吆?。
“是啊,替剛才二位小兄弟報仇!”
“替咱們通州人爭口氣!”
……
這話在祝子安聽來稀松平常,卻是激怒了劉朔。
劉朔雙目一定,抬步上前,眨眼工夫一掌既出,離祝子安不過半指。祝子安順勢向后仰身,腳下一滑,與劉朔幾乎貼發(fā)而過。臺下眾人皆屏氣凝神,誰也不敢出聲。
“三殿下好身手!”祝子安稱贊道。
“你喚我什么?”劉朔震驚之余,已有些不安。
祝子安一開扇,將其前后翻轉(zhuǎn)各看了看,“你這扇上正面一角寫著琉璃,背面一角寫著上官……這般明顯……你根本不是劉朔,而是上官朔!”
齊寒月微微一愣,腦中緊緊繃起一根弦來。琉璃新皇登基,國策未明,可海宮琉璃關(guān)系已有些緊張。這位三殿下這個時候來海宮,就算不是敵,也絕不可能是友。
臺下一聽那上官朔是琉璃人,更是憤憤不平,支持祝子安的呼聲也隨之愈來愈高。
再任由他們生事,恐會牽扯兩國爭端。祝子平和齊寒月都明白。
齊寒月走上擂臺,作一手勢,示意眾人稍安勿躁,又道:“今日是燕家比武招親,只論武功,不論國別。三殿下能來通州,實乃我通州之幸。百姓們不認得殿下,無意沖撞,還望殿下勿怪?!闭f罷,便朝上官朔行了一禮。
祝子安見此很是不悅??伤睬宄赣H身為長公主,肩負一州百姓安危,有些事,不得不做。
上官朔見齊寒月服軟,心里倒是好受了許多,朝齊寒月抬抬手。
齊寒月被祝子安扶住,又朝上官朔恭敬道:“犬子生性頑劣,口無遮攔,也望殿下不要與他計較……”
上官朔朝她一揚手,示意她不要再說,又朝祝子安道:“無妨。長公主剛剛有句話說得不錯,比武招親,就是以武論事。本王還要還要與二爺好好切磋,怎會怪他呢?還望祝二爺再出手時不要顧忌本王身份?!?p>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祝子安笑道,又湊近齊寒月道:“放心。”
“安兒,你自己多加小心!”齊寒月拉住他的手,遲遲不妨。
祝子安拍拍母親手背,朝祝子平使了個眼色。祝子平意會,急忙命人上臺將齊寒月請了下來。
祝子安回過身來,將手上折扇朝空中一拋,只道:“殿下請!”
上官朔立刻騰身接扇,剛一拿扇,便立刻朝祝子安近身而來。一扇拂過,凌光忽現(xiàn)。
祝子安不急不慌站在原地,似就在等他這招一般,直待那扇幾乎已挨住他的鼻尖,這才將提起竹笛,朝上官朔手腕上輕輕敲去。隨即俯下身來,朝著上官朔腹部又是一擊。
兩擊皆是輕盈靈巧。上官朔初無感覺,直待祝子安于稍遠處緩緩站定,這才覺出不是滋味。疼痛由輕漸重,綿密難耐,像是有無數(shù)只拳頭,幾乎同時在他身上密集地擊了數(shù)次。
“殿下覺得此招如何?”祝子安自得道。
“你當(dāng)真只是出了一招?”上官朔微微彎腰緩解腹痛,不解道。
“你說是一招便是一招,兩招便是兩招,一百招便是一百招?!弊W影残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p> “你……這是什么功法?”上官朔又問。
祝子安忽然沉默了。若論形,自然是萬陽掌,以笛代掌,威力甚至?xí)兴鶞p弱??扇粽f內(nèi)力,卻是朝字訣。他這才想起忘記收束內(nèi)力……
自沁城回來,一直都沒再與人動武,剛剛一時激動,真是犯了大錯。
上官近臺自給了他知命,倒是不太約束他用朝字訣一事。
師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康王府那一家……祝子安習(xí)得朝字訣的事,康王府至今無人知曉。
祝子安尷尬地望了望臺下,此時此刻,齊寒月和祝子平皆是一臉驚愕。
祝子安剛剛出手之快,即便是齊寒月也未完全看清,只覺是一道黑影自擂臺一側(cè)滑至了另一側(cè)。
而那黑影一落地,上官朔卻立刻受了傷。他到底是何時出的手,又如何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將招式發(fā)揮極致,致命一擊……
糟了!
祝子安大呼不妙。
若是母親知道自己跟隨上官近臺習(xí)武而未在清音觀習(xí)醫(yī),麻煩可就大了。
眼下,真不是逞強的時候。
祝子安想罷,立刻“哎呦”地叫起來,學(xué)著上官朔的樣子捂著肚子俯下身,“好痛啊!殿下這招委實厲害,后勁十足!子安……真是……佩服得很啊!”
齊寒月見狀,先前疑慮頓消,現(xiàn)在反倒懷疑上官朔這受傷的模樣是有意為之。
上官朔也是一頭霧水,自己剛剛分明未傷他分毫,怎么好端端便疼起來。
只聽祝子安咬著牙又道:“不過沒關(guān)系,以武論事嘛!殿下盡管出招,我還招架得??!”
瞧他那吞吞吐吐的樣子,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受了多重的傷呢!
臺下眾人頓時又不安分起來,懷疑上官朔使詐。只是這次有齊寒月在場,議論聲小了許多。
上官朔不需要聽清那議論為何,便知不是什么好話,這下更是氣得要命,臉色一沉,開扇又來。
祝子安見他中計,總算放下心來,竹笛一揮,專注對起招來。這一次謹慎收了半數(shù)內(nèi)力,招式卻依舊是萬陽掌。
按理說,上官朔武功不弱,祝子安僅用萬陽掌應(yīng)明顯落于下風(fēng)??蓭渍邢聛?,祝子安越打越覺奇怪,自己與他竟然不相上下。莫非是上官朔所練武功專為朝字訣所克?
二人越打越快,腳下生風(fēng),雙手交疊往復(fù),令一眾看客應(yīng)接不暇。
只是按這個打法,就是打上一天一夜都難分勝負啊!祝子安看看天,快到正午,秦雙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城外落腳,心中不覺著了急。
空靈鼓
鎮(zhèn)修童子之徒,琉璃三皇子上官朔,上線了~嗯,不知道該不該歡迎他,反正上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