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出門在外,一切從簡,夜晚照明多用篝火。
戌時四刻,蒙齊等人在聞達(dá)的建議下,來到院中,四處房間內(nèi)收集了些廢木料,點燃了篝火,圍坐院中取暖照明。
不過來自蓬萊圣武州學(xué)的少年男女們,卻堅決不去院內(nèi)升起自己的篝火,烏煙瘴氣神馬的,太難受了,而且還好冷。
“來,還好我準(zhǔn)備充分,出門時還特意帶來了蠟燭?!笔藲q的少女張溪從包袱中掏出了幾根蠟燭,點上火,得意洋洋地在眾人面前晃了晃。
燭光下,張溪明艷的小臉,愈發(fā)美麗。
見到張溪一副求夸獎的樣子,孔玉山滿臉的笑容,道:“多虧有小溪,否則咱們就要像隔壁那伙兒淄州人一樣,大冬天的,還要在院內(nèi)燒篝火?!?p> “你說那伙人可真奇怪,廂房里待的好好的,天色晚了,反而跑到院子中央去點篝火?!绷硪幻倥x媛立刻應(yīng)和道。
少年李安也接起話來:“廂房里燒火,那是不要命了,鬼還沒有碰到,倒先被燒死。況且這院子陰氣森森的,沒有個亮光,真讓人心里發(fā)毛。”
“總之,根據(jù)我?guī)状涡凶呓慕?jīng)驗看,那伙人沒那么簡單,風(fēng)雨莊這破院子鬼氣彌漫的,一般江湖中人看了也想退避三舍,要他們是普通人,怎可能就恰好來這里落腳呢?沒準(zhǔn)也是沖著惡鬼來的?!笨子裆綔喩砩l(fā)著一種名為智慧的光芒,引得兩名少女滿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咳。”少年李安打斷了孔玉山的話題,轉(zhuǎn)頭對布衣老者問道:“牧老丈,你敢一個人來風(fēng)雨莊探險,應(yīng)該也是有名的高手吧?可上了登州武林榜?”
牧老丈抬眼,呵呵笑了一聲,道:“別想那么多了,趁現(xiàn)在外面有那伙兒人吸引鬼魂,趕緊睡會兒覺。”
說著,牧老丈便閉上眼睛,坐在角落的地上,不再說話。
孔玉山思索了一會兒,瞥了下嘴,道:“登州武林榜前一百我都背熟了的,根本沒有姓牧的,別管他了?!?p> “對,對,咱們聊咱們的。”謝媛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也許是化名呢……”李安小聲嘟囔了一句,但沒人理他。
忽的屋外一陣風(fēng)刮過,吹得蠟燭一陣晃動,跳動的火焰幾番掙扎,縮小到幾乎不見,最終還是再次放大,繼續(xù)燃燒著。
廂房內(nèi)的場面突然沉寂了下來,聽著外面呼呼的陰風(fēng)與院中篝火噼啪的聲音,少年男女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淡淡的恐懼在眾人之間彌漫,
不知過了多久,張溪紅著臉,小聲道:“我……我想去上廁所?!?p> 正院中有淄州人,只能去隔壁的院子,方能上廁所時不被人聽到羞人的流水聲。只是民間流傳的鬼怪恐怖故事里,受害者無一不是落單時被襲擊的。
張溪在方才眾人說笑時便有尿意,到現(xiàn)在已憋了半天,如今冷場,沒了轉(zhuǎn)移注意力的手段,那陣陣尿意更加兇涌而來,終于忍不出說了出來。
“大家一起去隔壁院子,謝媛陪著張溪去那邊的廂房解決,我和李安在外面放哨。大家輪流解決完再回來?!笨子裆降拇_不是江湖菜鳥,當(dāng)機立斷分配了任務(wù),又看了一眼牧老丈,看他沒有與大家一起行動的意思,便對三人道了句:“咱們走吧?!?p> 蒙齊正與三人一馬在正院的院中烤火,等著傳說中的鬼魂出現(xiàn),看到孔玉山一行人從廂房中出來,向隔壁跨院走去,便出言提醒道:“若真有惡鬼之事,跨院中不似這里火光陽氣旺盛,你們要小心了?!?p> 他們果然知道風(fēng)雨莊的惡鬼……孔玉山心中閃過念頭,點點頭,帶著另外三人繼續(xù)朝跨院走去,背影逐漸消失在濃郁的黑幕中。
“他們……會有事么?”黃芷仙有些擔(dān)心。
“看看吧,鬼魂出來我們就過去?!甭勥_(dá)道,他方才沒有去勸孔玉山,未嘗沒有拿他們當(dāng)誘餌的意思。
話音剛落,一股淡淡的臭味從遠(yuǎn)處飄來,老白立刻警覺的挺起脖子,睜大了雙眼四處張望,最終停留在跨院的方向,警惕地晃動著蹄子。
這臭味登時引起了蒙齊體內(nèi)靈氣的警覺,這不似一般的氣息,竟蘊含著某種仙法之道的法力,當(dāng)下蒙齊輕喝:“走,快去跨院看看?!?p> “啊——”
狗血的劇情毫無例外的發(fā)生了,跨院中已經(jīng)傳來了孔玉山的慘叫。
江湖越老,膽子越小這話說的有道理,牧老丈沒有跟著圣武州學(xué)的弟子們一起行動,躲過了來自跨院中的襲擊。但在孔玉山發(fā)出慘叫的一剎那,他便出現(xiàn)在了廂房門口,與蒙齊等人相視了一眼,便一同向跨院奔去。
眾人趕到跨院時,借著慘白的月光,依稀可見五道身影,正在圍攻孔玉山李安;張溪頭發(fā)散亂,驚叫著向眾人跑來,身后還跟著一道蒼白身影在追殺她;而在跨院廂房的門口,謝媛倒在地上,頸部有一道巨大的傷口,鮮血留了一大灘,眼見失去了性命。
“找死!”聞達(dá)持長刀飛撲而上,銀光劈下,帶著隆隆雷聲,斬在追殺張溪身影的手臂上,豈料平日里可輕易斬斷碗口粗大樹的一刀,竟然沒能斬斷追殺者的手臂,反將聞達(dá)震退了三四米遠(yuǎn)。
“?。 ?p> 追殺者不顧手臂受傷,竟然一個飛躍,便撲在了心神稍微放松的張溪身上,張嘴啃咬在了張溪脖頸頸之上,大口吸食起了鮮血。
煉骨后期!甚至距離煉血初期只差一步之遙!
一擊之下,便測出了這追殺者的實力,已經(jīng)超過了眾人中的第二高手“血衣刀客”聞達(dá)。
蟬翼刀出鞘,一刀斬在匍匐啃咬張溪的追殺者后背之上。
情況不對!
蒙齊只覺原本應(yīng)毫不費力砍入的后背,竟似一塊堅硬的鋼鐵,蟬翼刀僅砍入寸余,便難以再深入。這皮膚的防御力,較之當(dāng)初真澄煉腑境的不動明王神功,也僅差了一兩籌而已。
追殺者抬起頭來,蒙齊這才看清他的相貌,皮膚慘白,雙眼發(fā)青,面部左側(cè)臉頰已經(jīng)掉了一大塊血肉,腐爛肉眼可見,但卻絲毫沒有鮮血流出。同樣,當(dāng)蟬翼刀抽回,追殺者的背部只留下一道傷口,不見鮮血。
這分明是個死人!
死人身上,除卻有著煉骨后期的圣武境界外,還散發(fā)著大約有內(nèi)省境三層的仙靈之氣,氣息中不似當(dāng)初見到單薇歌時那種充滿寧靜的感覺,而是充斥著濃濃的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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