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不得已之下,蒙齊用力出刀擊在林陽劍尖之上,借力向后飛出數(shù)米,勉強避開了這致命一劍。
胸口起伏,蒙齊體內靈力流轉,沿著某種脈絡劃出一個圖案,又緩緩集中于持刀的右手。內省境術法,控物術!這鑌鐵打造的長刀,仿佛沒有了重量。
大漠烽煙雪茫茫。
原本需要煉腑境才能使出的石壁刀法第三式,在控物術幫助下,蒙齊輕松展現(xiàn)。
刀影再現(xiàn),蒙蒙茫茫,似真似幻,林陽欲出劍,卻無法感知蒙齊從何出刀,攻向何處,只得舞動長劍,將自身上下左右盡量防御住,只是卻如何擋住如影似幻的蒙齊之刀。
鮮血漸漸灑在兩人的戰(zhàn)場上,林陽身上傷口越來越多。
殺意!
林陽心中一震,是了,蒙齊刀法可欺騙自己的眼睛,但卻隱瞞不了殺意,林陽有了破解思路。忽然一股極度危險的預感降臨,林陽連忙伸劍迎著殺意揮去,豈料刀劍相擊,卻感受不到任何力量。
又是虛招!
噗!
長刀刺入林陽右胸半寸,巨大氣勁迸發(fā),林陽受內傷重創(chuàng),接連吐出數(shù)口鮮血,體力不支,單膝跪地。
蒙齊收到,走到呆若木雞的宋維面前,從其手中取走了天宮令。
“我已敗,你殺我吧,莫要為難書院弟子?!绷株柶D難吐出一句話,滴滴答答的鮮血順著嘴角留到地上。
蒙齊走到林陽身前,道:“昔日在林中一戰(zhàn),你給我機會調息,方有機會用石壁刀法與你交戰(zhàn),那一戰(zhàn)也讓我受益良多,今日饒你一命,算是相抵。他日若戰(zhàn)場相見,殺!”
圍觀紫陽書院眾弟子噤聲。
被譽為紫陽書院數(shù)十年來第一天驕,可越境勝敵的林陽竟然也敗了。
“走,第三斬,淄川紫陽書院!”
一人一馬,消失在眾人眼中,黃芷仙與王夢亦是默默跟上。
長川分院之戰(zhàn),震驚淄州。
“鐵面教頭”林陽大器晚成,于煉骨境后期蹉跎八年,破境入煉血,然一入先天煉血,劍道厚積薄發(fā),真實戰(zhàn)力便堪比在煉血境中期浸淫多年的“寒山先生”孟知秋,寒山先生有言,三年之內,紫陽書院第一高手,必數(shù)林陽。
如此驚艷絕才的人物,居然敗了,敗給在三個月之內聲名鵲起的武林新秀蒙齊。這令無數(shù)淄州江湖之人,不禁想到了天下真正頂級勢力中的那些絕代天驕們,不知蒙齊能否與他們相媲美。
當夜傍晚,紫陽書院長川分院,林陽居所內。
面色蒼白的林陽,再度咳出一口鮮血,在旁侍疾的宋維慌忙遞上手帕,頓時手帕上的鮮血如梅花一般綻開。
“老師,你恨蒙齊么?”看到老師重傷,宋維揪心般的難受,當初他圍殺蒙齊,卻被蒙齊輕松重傷,若非老師出手相救,他早已命喪黃泉。
“曾經(jīng)恨,因為他殺了你的師兄弟?!绷株柕难壑新冻鲆唤z迷茫,“現(xiàn)在,我不知道。”
“不知道?”
“是非因果,各執(zhí)一詞,糾纏不清,曾經(jīng)為師清晰地認為,維護書院便是對的,如今也有些不明白了。”林陽忽然深吸一口氣,又牽動了傷口,輕咳幾聲嘆道,“也許,強者才有資格講道理吧?!?p> “你能有此認知,也是不易?!?p> 忽然門外傳來一個聲音,一名身穿白色道袍的老者不請自來,推門而入。此人雖白首晧顏,但氣色紅潤,渾身散發(fā)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境,讓人完全感受不到這是一位老者。
“前輩是?”林陽如何不知遇到高人。
“貧道玄清子。”
“?。??”
林陽與宋維無不大驚失色。
玄清子,本名張越隆,真武派第二代弟子,排行第三,七十年前便名揚武林,橫掃天下各派天驕,為真武派打下偌大名聲。如今天榜高居從二品,江湖群英譜位列四十三位,是絕對的武林泰山北斗級大俠。
真武派更是傳奇,乃是天下間所有頂級勢力中最年輕的一家,一百年前,紫霄上人岳重樓,一人一劍,于武林中異軍突起,無人能與之為敵,后在湖廣道均州真武山開宗立派,數(shù)次與頂級勢力爭鋒而不敗。
百年來的發(fā)展,真武派已經(jīng)成為門下數(shù)萬人的超級宗派。江湖傳言,岳重樓共收下四名弟子,每一名均進入外相境,玄清子張越隆便是其中最喜歡行走江湖的三弟子。
最重要的是,岳重樓功至法則境,至今尚存,天榜一品,位列群英譜第八位。
玄清子微笑待林陽從震驚中恢復后,對林陽說道:“白天一戰(zhàn),貧道在旁全程觀戰(zhàn),見你劍道資質出眾,可愿隨我回真武學藝?”
又是一個震驚信息!
“晚輩……晚輩當……當然愿意,只是晚輩還是紫陽書院之人,書院還與那蒙齊恩怨未了,如此離去,恐怕于心難安?!绷株柋惑@喜震驚得結結巴巴,說著說著才流利起來。
玄清子輕笑道:“江湖恩怨從來就是一筆爛賬,誰是誰非,誰又能說清。今日下午貧道已調查清楚,你心懷俠義,從未做過大奸大惡之事。你在紫陽書院中的授藝之師八年前便在和他州勢力沖突中死亡,這些年你為書院做的事情,也足以還清書院培養(yǎng)你的恩情,貧道惜你是人才,方才前來見你,你可要想清楚了?!?p> 林陽沉默了,內心中天人交戰(zhàn),不甚猶豫。
“可要我出手除掉那蒙齊?”玄清子又是笑瞇瞇地問。
林陽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道:“蒙齊雖殺性甚強,但終究沒有傷及恩怨之外的人,況且他剛剛繞我一命,前輩若對他出手,他便是無辜之人,我心不安。”
林陽此言后,玄清子越看林陽越喜歡,無奈地嘆了口氣,道:“真是個執(zhí)拗的孩子,鐘昌只怕沒告訴過你,紫陽書院也不是沒有背景的勢力,蒙齊動不了紫陽書院。這樣吧,我近來無事,便隨你一同前往淄川觀戰(zhàn),總之不叫蒙齊傷了紫陽書院筋骨。到時你便與紫陽書院緣分已斷,隨我回真武修行,可好?”
“便聽前輩安排,還有一事,宋維是我唯一弟子,不知前輩可否一同帶回真武?”林陽望向身邊可憐巴巴的宋維。
“嗯……二十二歲到了煉骨中期,雖不算出眾,但也夠入我真武內門了,隨我一同回去吧?!?p> “多謝前輩!”林陽與宋維兩人一同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