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主人，我要被玩壞了~救命??！”
小愛嬌羞地叫喊著，沒有半點緊迫感。
“閉嘴。”
顧澤瞧了眼面板上能量·雷的數(shù)值：488，握緊扶手，用力一捏。
理所當(dāng)然的，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連個指印都沒有留下。
扶手是經(jīng)過特別處理的合金制品，得提著根鐵棍子讓海巨人使勁敲打才可能讓扶手的表面發(fā)生微小的形變。整個列車的包廂外殼用的就是這種合金，近距離吃發(fā)火箭彈都不會有什么損傷。
但488的能量·雷強化后的身體素質(zhì)，不可能留不下痕跡。
而他自己，也完全感覺不到數(shù)值暴漲幾十倍的能量·雷引起的身體變化。
顯示錯誤，系統(tǒng)出問題了嗎？
和駛?cè)胩摽諛蛄旱幕疖囉嘘P(guān)系嗎？數(shù)值的錯亂是從開始顛簸的時候開始的。
有關(guān)系嗎？
“欸嘿嘿，十個主人，二十個主人...一百個主人，兩百個主人...小愛我口水忍不住了??！天上地下全是不穿衣服的主人！我...我特么上班！”
果然是系統(tǒng)出了問題。
顧澤心想。
“主人！”陶醉不已的小愛暈乎乎地叫喊道，“這里還有其他的您，我感覺到他們了！”
“其他的我，說的是前九千九百九十九個我嗎。”
“對對對！他們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說，反正他們就在這里！就在附近！”
“所以你的面板發(fā)生了顯示錯誤?！?p> “...”小愛莫名地感到了一股寒意，“我馬上矯正過來！”
系統(tǒng)面板上的數(shù)值再次跳動起來，不過這次數(shù)值在往小的方向跳。數(shù)十秒后，系統(tǒng)面板恢復(fù)了正常。
但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根基枝的第二枝，數(shù)值從8%瞬間跳到了100%。
小愛搶先在顧澤發(fā)難前解釋道：“矯正很成功，根基枝的第二枝確實發(fā)生了數(shù)值上的變動?！?p> “階段性的等級禮包嗎?！鳖櫇刹挥X得高興也沒有疑問。
一股明悟忽然自心底浮現(xiàn)，仿佛有人貼在耳畔輕聲呢喃。
他明白了，這是走在自己前面的九千九百九十九個自己，在為現(xiàn)在的自己鋪路。
能讓8%的第二根基枝飛躍至100%，付出了什么？第九千九百九十九個顧澤給了現(xiàn)在的顧澤種子和經(jīng)驗，那么第九千九百九十八個他的呢？第九千九百九十七個呢？
“埋頭趕路的，除了我，還有我?！?p> 明白這點的顧澤，有點想笑。
是開心的笑，也是平靜的笑。
不過這些念頭只出現(xiàn)了短短一瞬，他總結(jié)起自己的收獲和感悟，稍有波瀾的心境恢復(fù)平和。
可以知道的是，讀檔還沒有開發(fā)到極限。
遠沒有到達極限。
他們能把力量送回現(xiàn)在，但現(xiàn)在的顧澤卻只能傳輸記憶。
虛空中，命運的影響會降到最低。如果把命運比做一個會把人的腦袋往水里摁的熊孩子，那么現(xiàn)在這熊孩子八成是出門的時候腦袋被門夾住動不了了，所以顧澤才能趁機探出水面，窺探前后的河流。而處在前方的他，也就有機會把力量傳輸給現(xiàn)在的他。
一切都是為了那個不能說的目的，所有的他都在努力。
讀檔，就是集合眾我之力，像搭人梯一樣，讓他一步一個“我”的向前走。
積累失敗的經(jīng)驗，尋找勝利的機會，不斷回到過去，直到跨越難關(guān)。
雖然是回到過去的能力，但如果不是為了前進，那么讀檔就毫無意義。
每一個戰(zhàn)勝強敵的顧澤，身前都有幾個十幾個幾十個甚至幾百個失敗的顧澤，拽著他自己向前走。
當(dāng)然，所有的顧澤都是他自己。
這一點不會有變化。
而他的目的地，也永遠不會發(fā)生變化。
讀檔正是為此存在的能力。
幾千天如一日的鍛煉，酷暑寒冬中磨練出的意志，行于黑暗的孤獨歲月，即將得到回報，此時的收獲就是不容置疑的證明。
顧澤的心情罕見的不錯，雖還不到會開心的笑出來的程度，但也算得上是種愉悅。虛空中收獲的不止是達到100%的第二根基枝，更重要的是知道了自己長久的努力沒被辜負、慶幸終究還是選對了方向的感動。
他看向身邊臉色蒼白的泉，隨口問道：“虛空是什么？”
“我咋知道?！比獣炣嚂灥枚伎彀讶ツ耆ジ舯诶贤跫页缘娘埻鲁鰜砹?，“老大跟我說，虛空里命運婊子的腿會軟，所以我覺得虛空應(yīng)該是個很強壯的男人，像巨人一樣強壯！”
說著他還勉強秀了下自己部分巨人化后暴漲的肱二頭肌，結(jié)果差點一口吐了出來。
咕嘟...他咽回去了。
很好，不浪費。
“自戀狂！我覺得主人您應(yīng)該給他下面一拳，告訴他誰最強壯！”小愛不滿地嚷嚷了起來，恨不得馬上蹦出顧澤的腦袋，撲過去給泉褲襠一拳。
“別吵?！鳖櫇赡托牡却嶔み^去，和泉一并向軟臥車廂走去。
路上，二人交換了姓名，算是不打不相識。
泉高興的差點又吐了出來，好在又咽回去了，沒給乘務(wù)小姐添麻煩。
約十分鐘后，二人來到了軟臥車廂。
夜深了，樂蕓教授和顧澤同系的同學(xué)，此時基本都臥在鋪上玩手機看電影，有幾個已經(jīng)睡著了。
泉領(lǐng)著顧澤來到軟臥車廂的衛(wèi)生間，去某個隔間取來取好并保存在玻璃瓶中的血液和一大包顯跡粉塵。
血液如剛?cè)〕鰜頃r那樣鮮艷，沒有褪色。
顯跡粉塵是純黑色的，泉朝著空無一物的衛(wèi)生間地面撒了一圈又一圈，一點都不心疼，就跟揚石灰似的，顯跡粉塵的價值可想而知。
實際上這玩意就是土，不過是來自天空精靈神樹根系周圍、經(jīng)過干燥處理的細土，只能在這個儀式上起到讓法陣顯現(xiàn)的作用，放其他地方跟普通的土沒什么區(qū)別，頂多能當(dāng)某些煉金術(shù)式所需材料的下位替代。
等顯跡粉塵發(fā)揮作用，泉指著地上浮現(xiàn)而出繁密復(fù)雜的圖形，對顧澤道：“這東西是舉行儀式用的，血都取齊了，開搞？
說著，他給顧澤看了眼手里的八個玻璃瓶，強調(diào)道：“里頭都是你同學(xué)的血?！?p> “開始吧?！?p> “好?！比χ巡Ａ糠謩e摔在法陣的另外八個角，“我喜歡你這樣的人，兄弟?！?p> 小愛大驚失色：“他說了什么！我沒聽錯吧！他喜歡您！”
“閉嘴。”顧澤不想理會故意斷章取義還無故發(fā)癲的小愛。
沾染鮮血的法陣頓時放出微弱的光芒，進入了激發(fā)狀態(tài)，泉掏出手機給老大打了個電話。僅過了十多秒，電話那端的人便將消息層層上報，一直報到主持儀式的天空精靈們的觀星室。
負責(zé)施法換命的長老們，全都看向觀星室里的法陣，以及法陣中端坐著的九人。
他們有的尖耳金發(fā)，雙眸翠綠，有的瞳孔橙黃，像蛇也像蜥蜴。
有的長有獸耳，體毛旺盛，有的身材壯碩，坐著比別人站著摞起來還高。
還有的沒有形體，只有云霧般的軀殼。
主持儀式的大長老口誦圣者的咒文，地上的法陣立即大放光芒，吞沒了法陣中端坐的九人。
換命儀式開始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
克勞蒂婭驅(qū)使的使魔——一個只有手掌大小的小克勞蒂婭，快馬加鞭趕到了虛空橋梁。
通過使魔可以看穿墻壁的雙眼，她能清晰地看到火車內(nèi)的所有人。
精靈女王之所以會派她來，一個是因為她沒個眼力勁嘴還特別欠，一個是因為她擁有一個獨特且相當(dāng)罕有的樹狀圖。
樹狀圖—甜點。
這個名字起的很隨便的樹狀圖，以親和枝為主導(dǎo)。
而克勞蒂婭的第三親和枝，是MAX級的親和·命運。
簡單的說，就是她和命運這熊孩子關(guān)系不錯，所以總能打聽到關(guān)于他人命運的小道消息。
此時，出現(xiàn)在她的使魔，也就是她眼前的，還有車內(nèi)所有人的命運。
越脆弱越容易改變的命運，她看的越全，越強大的命運則越不容易看全。
“王王王，讓俺康康王在哪兒?！?p> “誒？龍？哦哦，是龍王的候選...嗯？死了？死就死吧，與俺無瓜?！?p> “讓俺再瞧瞧...俺嘞個擦，這人，這人還是人?。 ?p> 克勞蒂婭震驚地看向軟臥車廂里的顧澤。
她只能窺測到對方一丁點的命運。
但就是這一丁點。
也全都沾滿了鮮血和不幸，壓抑的克勞蒂婭喘不過氣。
仿佛是在布滿荊棘的黑夜中獨自一人開拓道路。
除了用血和痛標(biāo)記路徑，尋找受傷最少也走的最遠的方向，再沒有走出黑夜的方法。
“他到底要去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