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陣斬與問審
井上清家的眾人聞得命令,紛紛脫離戰(zhàn)斗。
他們冒著,在局部戰(zhàn)區(qū)呈以少打多之勢的危險,抽出六七人攔在了首領面前。
他們相當謹慎,三分進攻七分糾纏,一時間倒是將敵方首領拖延住了。
而晴明則趁機沖入戰(zhàn)群,
三步一斷肢、五步一頭顱,心中的戰(zhàn)意越發(fā)高漲,一種有我無敵的氣勢油然而生。
腹部脈輪中的本源,在這種戰(zhàn)意中,仿佛遭到了鍛打般,一絲絲黑氣升騰。
原本黑漆漆的一團,逐漸變窄拉長,隱隱出現(xiàn)了一把長刀的雛形,只是尚還十分模糊。
隨著這雛形的出現(xiàn),他的刀勢越發(fā)凌厲,一手長刃,一手肋差,配合著游龍般的步伐,一時間如同開了無雙似的,在戰(zhàn)斗中起舞。
舞步并不華麗,卻也有一種簡潔的肅殺之美。
三四百人規(guī)模的敵方,在這短短的幾分鐘內(nèi),死在他刀下的就有數(shù)十。
被井上清家的八人所糾纏住的敵方首領,看的是雙目欲裂,卻毫無辦法,他越是著急,就越是無法突圍而去。
此刻的晴明,卻覺得手中的刀,就如同自己身體的延伸,刺、斬、劈、砍間如臂使指。
終于,氣勢的積蓄,終于到達了一個境界點。
普通的敵人,再也無法發(fā)揮作用,反而會使他從巔峰掉落。
于是,他不在將目標定在普通武士身上。
他換了個方向,徑直向著那首領走去。
“剩下的交給我吧。”他在正在糾纏首領的一眾族人,敬畏而又疲憊的視線中說道。
那幾位族人中,已經(jīng)有好幾人掛了傷,他們先前不可謂不吃力。
要不是之前族長專門強調(diào)過纏而不斗。
再加之,那首領被晴明的殺戮分了心,說不得還就得犧牲上幾位。
此時見著晴明騰出手來,他們遠遠的散開,復又加入尋常武士間戰(zhàn)斗,將首領與晴明單獨留下。
戰(zhàn)局可以說在先前晴明的一波流中,初步奠定了勝勢。
敵人的士氣已經(jīng)開始低迷,他們?nèi)缃裎ㄒ贿€在堅持的理由,就是指望首領能擋住那瘋狂的少年了。
晴明與首領面對面,兩人神色相當平靜。
面對強敵,兩人不約而同的收束精神,前者收斂了先前殺戮中升騰起的精氣神,后者亦調(diào)整好戰(zhàn)群失利的焦急。
他們隔著十步左右的距離站定,世界仿佛都瞬間寂靜了下來,周邊的廝殺聲此時此刻像是發(fā)生在另一處世界。
他們?nèi)缤酶糁胤甑那閭H,視線中只有彼此的身影。
只有目光中偶爾閃過的冷冽,才能看出這是一對正要交鋒的對手,而不是激動中無法言語的情人。
兩人間,預想中的交鋒卻遲遲沒有開始。
倆人都在等待最好時機。
或者說,一旦有一方沉不住氣先行搶攻,就意味著已經(jīng)輸了半分。
終于,敵方首領還是被己方正處于劣勢的形式所迫,大喝一聲拔刀沖了上來。
晴明右腳跨前一步,呈前馬步之姿,右手握住別再腰側的長刀,左手反抓后腰的肋差,雙臂肌肉同時隆起,讓人不能判斷哪只手才是主攻。
眨眼間,對手以沖至眼前,刀刃閃過寒光,迎頭劈下。
晴明卻在這似乎是一往無前的刀勢中,讀到了些不同的東西。
對方似乎很忌憚他的拔刀斬,這刀勢看似用盡了全力,可能也確實想要這樣做,但依舊下意識的留了幾分力道。
原本,這一擊若是全力而為,晴明并不好處理。
勢大力沉的一擊帶著勢能,晴明只能在雙手握刀格擋、閃避、用拔刀術比拼速度,這三者中則一應對。
其中,雙手格擋最是笨重,但卻沉穩(wěn)不易出錯;
閃避,則必將面對接下來延綿不絕的后續(xù)攻勢,相當于暫時失去了先機;
而拔刀術,原本近乎于賭博,賭的就是誰先砍刀誰。
晴明雖有信心,但畢竟是個穿鞋的人,這一世沒必要在這里完結。
所以,他原本的選擇會是閃避,只要之后再招架住后續(xù)的攻擊,那么等到敵人的勢頭衰落,必將是他所等待的機會。
這也是先前所說,先動者輸半分的由來。
但現(xiàn)在的情況,又有些不同。
敵方第一輪攻勢,就留了幾分力道。
這在實力處于中段的武者中,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在菜鳥階段,以及高手對碰時,就不是個很明智的決定了。
尤其是刀這種武器.....
判斷出這個形勢的晴明,屏氣凝神集中所有的注意力,眼中只剩下自己刀路會劃過的曲線。
下一刻,電光火石般雙刀出鞘。
長者劃破空氣,順著出鞘的軌跡,劃過大曲,在一陣嗡鳴聲中斬向敵人脖頸。
緊隨其后,自后腰出鞘的肋差,卻是走最短的路徑橫斬向敵人腰腹。
那首領自頭頂劈下的刀,只得中途改變,變劈為擋,先是蕩開攻向其脖頸的致命一擊。
確實,他也擋下來了。
但這一下?lián)踝『螅竽峭虻?、向著腹部而來的攻擊,卻讓他的格擋,在最短的路徑上變的極為變扭。
他只得借著碰撞間產(chǎn)生的力道,加速刀劃過弧線的速度,從另一個方向順勢格擋,并且同時邁步后退。
但依舊慢了半拍。
肋差砍破皮甲,在首領腹部拉出巴掌大的一個口子。
鮮血自其中汩汩而流,甚至還有半截腸子掉落。
武士終究還是尋常人,雖然忍耐力驚人,但此等傷勢不可避免的影響到了兩人接下來的交手。
于是,戰(zhàn)斗很快有了結果。
首領雖然盡力抵御住了晴明之后的幾次攻擊,但還是傷痕累累的跪倒在地,露出了毫無防備的脖頸。
晴明走上其身側,雙手握柄舉刀過頭頂,猛然向著那首領后脖頸砍下,一顆頭顱掉落在地上,滾出去好幾步。
“將軍難免陣上亡,你也算死得其所了。”他上前抓住頭顱的發(fā)轡,將之高高舉起,口中喊道,
“首領已亡,爾等投降免死!”
本來士氣就已經(jīng)消磨的差不多的武士們,漸漸地停止了戰(zhàn)斗。
他們垂頭喪氣的交出兵器,脫下衣甲投降。
無論是出于晴明的實力,亦或者他們拖住首領等等的功勞,看押、問審匪徒的榮譽,自然交給了井上清家。
就連戰(zhàn)利品的分配也被他們占了大頭。
審問自然不能在此地進行,一行人在俘虜?shù)膸ьI下,向著山中匪寨而去。
半晌后,他們抵達了匪寨,這里只留下了一些老弱病殘,所以沒有經(jīng)過什么戰(zhàn)斗就易主了。
“得自來往商旅的財富放在哪兒了?”
寨內(nèi),宗盛拉過一名俘虜問道。
那俘虜支支吾吾的就是說不清楚。
宗盛抽刀就砍,毫無防備的俘虜自然一命嗚呼。
他又抬目看向另一人,
“你知道嗎?或者說,把你認為知道的人指出來。”
“我不知道!要殺就殺,我是不會出賣同僚的!”這俘虜?shù)故怯矚?,許是真不知道財富的位置,但也不肯供出知道者的名字。
“呵,同僚……”宗盛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聲重復了一句。
“可惜了,倒是條好漢子,那就如你所愿……”
說罷,又是一刀捅入其腹中。
雪亮的刀刃自前腹進,從后背帶著血色透出。
“你來說吧?!?p> 他又將目光移向另一個正瑟瑟發(fā)抖的俘虜。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舍身就義。但你可想好,那錢就是保住了,可也不是你能花的了……”
本就瑟瑟發(fā)抖的武士聞言雙腿一軟跪倒在地,高呼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那么,你的選擇呢?”
“說,小人說?!?p> 那武士涕泗橫流,用畏畏縮縮的目光看向俘虜中的一人。
“小次郎!你敢出賣……”俘虜中一人義憤填膺的想要說些什么,話音還未落下,就被旁邊的看守者一刀封喉。
在他捂著血流不止的動脈,抽搐著躺倒在地之時,還不忘用憤恨的視線看著那出賣者。
在其如刀的視線,以及血流如注的慘狀刺激下,那跪著的出首者慘嚎著向后退去。
不過,這一切都不在宗盛等人的考慮之中。
他們很快將那個被供出之人從俘虜中拉出。
武士抓住他的肩膀,往其腿彎一腳,頓時就讓他膝蓋不受力,一下狼狽的跪倒在宗盛面前。
“讓他把頭抬起頭來?!弊谑⒎愿赖馈?p> 那武士揪住那人頭發(fā)向下一拉,讓他面部朝向宗盛。
這是個面白膚嫩的富態(tài)中年人。
雖做了一身武士打扮,卻怎么看都有種不和諧之感。
一直在一旁一言不發(fā),只顧著體會本源在殺了那首領后,冥冥中所發(fā)生變化的晴明,這時卻來了興趣。
他上前幾步,在中年人有些慌亂的視線中,抓起其右手輕輕撫摸,特別是手心處尤其仔細。
摸了一陣后,他又放下那人右手,抬起其左手同樣摸了起來。
片刻后他將之放下,搖搖頭道,
“這就相當有意思了……”
“怎么了?看出些什么沒?”宗盛問道。
“手心無繭,倒是食指與中指第一指節(jié)處有厚厚的繭子?!鼻缑髡f道。
“哦?還是個讀書人……”宗盛用意味深長的目光看了一陣那中年人,又環(huán)顧了一圈四周的別家武士。
“說吧,財富放在了哪里?”
晴明聞聲詫異的抬起頭,如此重要的線索,居然被父親輕輕放過了。
隨后他卻是想起,先前宗盛掃過四周的目光,有些明白過來了……
東阿貍
這兩天上海下雨,外賣這個行當下雨就意味著爆單,冒雨送餐衣服都濕透了也不能休息。 每天回到宿舍那真是又冷又累,這就是這兩天更新不穩(wěn)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