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全沒捱過杖責,他的家人領走他的尸體,運回老家安葬,并舉家搬走。
王維和楊知縣坐了一會兒,走出縣衙,楊亨等在外面。
“恭喜東家,除了只碩鼠?!睏詈喙笆?。
能扳倒張全,楊亨出力甚多。
王維道:“楊掌柜,云夢樓缺個掌柜,你覺得誰合適?”
“有個人,挺合適!”楊亨道。
“誰?”
“東家的本家,王詡,他就在云夢樓做事,而且,消息也是他遞的。”楊亨道。
“王詡???挺耳熟,哦,想起來了,清明家宴時,給我敬過酒?!?p> 王維讓婉兒先回去,自己去了趟酒樓,招來王詡,他二十多歲,精瘦精瘦的,好像個猴兒。
王詡給王維弄來酒菜,他在旁客氣的站著,他是旁支,往上走四代,才找得到和王維的關系,要不然,也不會在這兒打雜。
“為什么出賣張全?”王維夾了塊刺身,蘸著佐料,喂進嘴里,清爽滑口。
“小人的東家是您?!蓖踉偟?。
這話王維愛聽,嘗一口炒肉,他道:“挺好,讓你當掌柜,怎么樣?”
王詡喜道:“小人定不負東家所托!”
“嗯,別說我不照顧本家。給你一個月,干不好,自己走人?!蓖蹙S道。
王詡激動得臉紅,連連謝恩。
王維拍拍他肩膀,道:“你應該謝張全,他出了個昏招?!?p> 走回家中,憐卿在涼亭教婉兒下棋,看起來關系不錯。
其實婉兒并不孤僻,她不過是貓兒的脾氣,警惕心重,有那么點兒高傲,認可你,才會和你玩兒。
憐卿平日里關心婉兒,買的東西,總會有她一份,貓咪嘛,你真心待它好,它自然會親近你。
廚房里,申二娘和小蓮正忙活。
飯后,申二娘早早睡下。
憐卿遞給王維個眼神,拉著小蓮,女扮男裝,出去逛街了。
憐卿真是賢妻,貼心啊!
王維笑道:“婉兒,就剩我倆兒,我有好多話要問你?!?p> 婉兒抓了把瓜子嗑著,吐出皮:“呸,說的情意綿綿,少來哄我!你什么心思,我會不知?還沒破尺澤穴,著急了?”
王維恭維道:“知我心者,婉兒也?!?p> “呵,修行最忌心浮氣躁?!?p> 王維虛心道:“那跟我講下修道之事,比如境界啊,什么的,多了解點兒,心里踏實?!?p> 婉兒干咳一聲,面龐微紅道:“那個,我比你小,能知道多少?”
言下之意是,我還是個孩子啊!
王維:“……”
他吸口氣,牙疼,道:“那李順要你教我修行……”
婉兒瞅著他,道:“不是教了嗎?”
“我勒個去,就那晚教的法訣?你怎么修煉到現(xiàn)在?”
被王維看得不好意思,婉兒低下頭,咕噥:“我沒修煉!”
王維蛋疼,道:“沒修煉都這么厲害?”
婉兒挺胸抬頭,高傲道:“我是冥貓,吃鬼!”
王維瞅她一眼,齜牙道:“我明白了,你不用修行,吃鬼就行!所以,那晚你教我的,全是李順教你的?”
“對,包括救你的辦法,全是他告訴我的!”婉兒道。
“我咋不相信呢?”
王維狐疑,道:“那李順要你教我修行,沒給我留點兒什么?”
“你還沒找到?”
婉兒詫異,道:“哦,我忘說了,他床下有個箱子,里面是他的遺物!”
王維幽怨道:“我不問,你是不是不打算說?”
婉兒優(yōu)雅的嗑著瓜子。
咔噠!
打開小木箱,上面蓋著封信,寫“郎君親啟”。
“郎君見信勿疑,郎君之母,乃吾幼妹,汝父愛妾。十二年前,吾從北歸,驚聞幼妹已逝,悲痛萬分,后吾追查,終知真相。十六年前,王家張氏與幼妹同日生產,張氏先產下鬼胎,大為驚恐,忽聞幼妹生子,遂生邪念,其以鬼胎換子,污蔑幼妹養(yǎng)鬼,并以邪術,迷惑幼妹,令其失智,將其害死?!?p> 王維吃驚,自己身世背后竟有隱情?李順是自個兒大舅?
他繼續(xù)看第二頁。
“吾為報仇,曾潛入王家,不敵張氏,后暗疾發(fā)作,吾知再無機會,遂暗中護佑郎君。近日,吾夙夜輾轉,知大限將至,終下決心,教婉兒引你入門。汝母之仇,需從長計議,不可逞一時之勇,切記,留得青山在!”
李順打不過張氏?
這么說,張氏道行不低,幸好,自己沒有貿然找什么師父,說不定還沒修煉,就被張氏察覺。
而張氏、老王待王維的態(tài)度差異,也能解釋了,王維并非張氏親生,自然不親,老王呢,過往舊事,他大概了解,所以對王維母親,心有愧疚,奈何佳人已逝,只能把這份愛,加倍賠償給王維,驕縱寵愛,百依百順。
第三頁。
“婉兒性子不定,善惡隨心,需以誠相待,以心相交,替吾好好照顧她,至于其身世,她若不說,切勿為難。汝若有心,可娶其為妻,結為道侶?!?p> 第四頁。
“郎君勿怪,吾之師承,龍虎一脈,道不可輕傳,法不可外傳。故吾留書籍,僅《修道記要》、《五行雜術》、《洞冥真經》,《修道記要》乃吾隨筆,《五行雜術》亦吾收集的旁門道術,《洞冥真經》乃吾偶得,汝皆可修習。李凌風絕筆?!?p> 李凌風?
恐怕是李順在龍虎山時起的名字。
王維把第三頁遞給婉兒,他看信時,婉兒余光不時瞟過來,說明她對李順,還是有點兒感情。
婉兒面紅,把紙拍在桌上,道:“呸,死了還胡言亂語?!?p> 王維看著她。
“哼!”
婉兒起身,拿著紙走了。
箱子里第一本書是《修道記要》,翻開來,里面的內容類似日記,李順將自己修行心得、疑問,或路途所見,或有趣的道聽途說,記了下來。
第二本書,說是書,不如說是某種皮訂成的冊子,很像人皮,薄薄的,觸摸后,冰冷異常,更奇怪的是,五張皮上,沒有一個字,仿佛無字天書。
最底下那本是《五行雜術》。
“那么,它就是《洞冥真經》?”王維看向涼皮冊子。
聽風畫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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