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偶遇救命恩人
“哦?”聽到林立提起花火,何也放下碗筷,直直的盯著林立的臉。
“就是,那個,你,還有你的,男朋友阿知,都是,都是原創(chuàng)五人之一。”
“是丈夫。”
“哦,丈夫,丈夫。”
“那個,我也知道阿知先生后來自殺的事情?!?p> “他沒自殺?!焙我参⑿χf,笑的平和淡然。
“可是……警察說。”
“警察那幫家伙,愛怎么說怎么說?!焙我材樕系男]有褪,語氣略微有點生硬。可林立聽到了她那不和諧的心跳。她的脈搏似乎已經(jīng)亂了節(jié)律,只是倉皇的跳著,即便從她端坐的外表看不出任何端倪。
“那個,我忘了,我家里還有一瓶從克拉比帶來的酒,我拿來給你嘗嘗。”
林立本想等到何也的心跳平靜再回到餐廳,在酒架前多呆了幾分鐘,卻發(fā)現(xiàn)她的心音越跳越亂,緊接著傳來她輕輕的抽泣。
何也哭了,除了母親和妹妹,這是林立第一次面對女性的眼淚。
林立開始慌張,在酒架前踱來踱去,酒架上一共就三瓶酒,一瓶是剛剛提到的老家?guī)淼目死染?,一瓶是大學時期競賽小組組員送給他這個背鍋俠組長的,雖然不是很貴重,但是包裝華麗的讓林立不忍心拆,還有一瓶是他交好的布魯克利人學弟威德福的考利符勞文女友特意從考利符勞文帶來的。師弟的女友名叫內(nèi)田萌可,曾是一名童星。在他畢業(yè)前最后一個生日時送給他的考利符勞文上等酒。林立拿了那瓶克拉比酒就沖回了客廳。
“你沒事吧?!?p> 何也紅著眼圈抬起了頭,又低下頭搖了搖。
“我始終不相信他是自殺。因為沒有任何的征兆。阿知這一生都很平靜,從不追名逐利,甚至有的時候名利送到他手里他接的還有點慌張?!?p> 何也用勺子攪了攪自己面前的那碗湯,繼續(xù)說,“所以我始終不相信他會自殺,是我做錯了什么嗎?事故那天,我在下班路上接到他的電話,說今晚給我做了好吃的,結(jié)果到了家,樓下是一排的警戒線?!?p> 何也突然收了聲,一行淚從她的眼角流了下來。
“真的……哪怕……讓我知道為什么……”
何也握著湯勺的手緊了緊,關(guān)節(jié)處露出蒼白色的骨節(jié)。
“先別哭了,人死不能復生……”林立說到這里,突然停了下來。實際上,阿知并沒有死啊,只是在一個她不知道的地方認真努力的活著。
“所以,所以,這個家里的惡鬼,如果,如果真的是阿知,你能不能幫我問問他……究竟是為什么……要,去死……”何也低下了頭,房間里只剩下她輕聲的啜泣。
林立點了點頭。
何也說要去浴室整理一下,起身進了浴室。林立聽到花灑噴水的聲音,十幾分鐘后,是吹風機的聲音,林立從來沒關(guān)注過這間房子哪里放著一臺吹風機。再后來,是何也高跟鞋接觸玄關(guān)地板的聲音。
她沒有打招呼就離開了。
何也走后,林立無心繼續(xù)工作。坐在電腦前看見何也當年在宣傳會場洋溢著笑臉的照片。阿知自殺這件事情,顯然已經(jīng)成為何也心中無法結(jié)痂的傷口。
阿知為什么自殺呢?自殺前不僅是事業(yè)有成,生活優(yōu)渥,而且有何也的悉心照顧,可以說是沒有什么可以產(chǎn)生不滿的切入點。
難道是因為藝術(shù)?藝術(shù)家總是會陷入一些旁人不能理解的情緒怪圈。
可是自己見過阿知這個人,他曾經(jīng)栩栩如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那樣的積極健康有活力,完全沒有帶給林立一絲一毫能和自殺扯上關(guān)系的感覺。
太復雜,復雜到林立無力繼續(xù)思考。倦怠襲上了他的心頭,林立伏在桌前沉沉睡去了。
林立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派平和的景象。
晶瑩剔透的海面上掛著一輪通紅的夕陽,一整個天空都被映成明晃的橙色。
沒有野獸追殺,也不是那迷宮一樣的樓群,更不是阿知的家。
周圍是一片大海,微微泛著白色的小浪花,夕陽撩撥著那細小的浪頭,引來一片粼粼的波光。身后是稀疏的椰林,飽滿的椰果高掛在樹枝頭。
林立打了個哈欠,想把它控制在唇齒之間,卻怎么也咬不住那想要張大的嘴巴。林立躺在干燥的海堤上,閉上了眼睛。
海風吹拂著,林立很快進入了夢鄉(xiāng)。直到不遠處一群BBQ的青年將林立吵醒,說著一些林立從來沒聽過的語言。
林立猜這語言是不是英語,英語,只有一些古董一樣的書上才提到過的一門非常復雜的語言,只有在中央帝國在使用。
中央帝國同布魯克利的關(guān)系緊張的如同箭在弦上,自從來到布魯克利,林立就再沒聽過這個國名,有的一點點常識也是來自童年的克拉比。
“莫非這里是中央帝國?”一個合理而又可怕的念頭涌上了林立的腦內(nèi)。
林立從海堤上起身,聽到遠處傳來醉人的歌聲。
唱歌的人是個女生,聲線不算驚艷,可樂律卻拿捏的恰到好處。她唱的是克拉比的童謠,林立本人也有十幾年沒有聽過了。順著聲音望去,遠處似乎有一個模糊的人影,太遠了,太陽又已經(jīng)落下,林立沒有辦法看清她的樣貌,只能從她纖細的影子和清揚的發(fā)絲判斷出應該是個還算賞心悅目的女性。
林立跳下海堤,沿著海邊的小路朝著歌聲的方向走著,女孩的歌聲在海浪節(jié)律的拍打中顯得越發(fā)的清澈。終于進到可以看清那個女孩輪廓的細節(jié),披在腦后的長發(fā)隨著海風飛散開來,及膝的短裙也隨著風舞動著,像一個精靈。
突然歌聲停了下來,女孩面朝林立的方向站定。
“你看我做什么?”女孩說了句林立聽不懂的話,樣子像是打招呼,林立用自己的母語打了個招呼回去。
“克拉比人啊?!迸⒊至⒌姆较蜃吡诉^來。
“你好,我叫林立?!绷至⑸斐鍪譁蕚浜团⑽帐帧?p> 女孩的臉藏在夜幕的陰影里,看不太清楚,只能辨別出她的臉蛋很小,還帶了個極其不匹配的大框眼鏡,這張臉曾經(jīng)見過,可卻記不清是在哪里。
女孩蜻蜓點水般觸碰了林立的指尖,“我潔癖,我叫圓希?!?p> “那個,我們見過?”林立害羞的撓了撓頭,他極少有和異性這樣近距離的機會。
“見過?”圓希湊過來仔細的看了看林立的臉,淡淡的說,“被狗咬了的那位?”
啊,原來這個女孩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林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