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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彪悍女將軍

第二十五章 平安

重生之彪悍女將軍 堂前柳 2172 2019-07-17 15:47:52

  后來一日他又來,靜靜坐在屋里。她在院子里侍弄花草,門外突然傳來幾個浪蕩子弟的口哨聲。

  她默不作聲,一會兒幾個人爬上墻頭不懷好意地沖著她笑。

  他無聲地從屋里走出來,隨手拾了一根柴火棍,三下兩下將那幾個登徒子攆走,隨后皺著眉問她,“你這兒有石頭么?”

  榕景愣了,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他也沒有再問,只默不作聲地挑起扁擔,挑來幾筐石頭。

  那一日,他什么也沒說,只是默默地將她院墻砌得老高。

  他留下銀兩要走,榕景喊住了他,“忙活了一日,留下來吃頓便飯吧?!?p>  他頓了一頓,榕景接著說道,“勞煩你一日,我也沒什么好報道你的,旁的我也不會,燒了幾個小菜,你將就吃些?!?p>  他留下了。

  他吃得很快。

  燭火之中,榕景瞥見他通紅的眼眶。

  或許他也曾有過一個溫馨的家。

  或許也曾有過一個嫻靜的妻子,在燭火下等他回家吃飯。

  或許甚至還有過一兩個兒女,在他回家之后,爭著搶著要他抱;

  在他出遠門回家之后爭先恐后地去翻他的包袱,想看看有沒有給他們帶些好吃的、好玩的。

  就同自己從前一樣。

  她也曾這樣日日精心燒好了小菜,帶著一雙兒女在門前等著丈夫回家。

  吃完飯丈夫抱著女兒、她牽著兒子,兩人牽著手一同去逛夜市。

  日子十分平淡卻也溫馨幸福。

  只是西涼人的到來徹底改變了這一切。

  丈夫被征入軍中,她帶著一雙兒女投奔百里之外的娘家。

  剛落腳沒幾日,西涼人攻入城中,燒殺搶掠,一夕之間便成了一座空城。

  她逃過一劫,卻一夜之間一無所有。

  只得沿路打聽著丈夫所在的軍隊,沿途跟著軍隊走。

  丈夫走到一個地方,都會找地方將她安頓好,軍中伙食不錯,他舍不得吃,時常省下來偷偷給她送過來。

  發(fā)的軍餉也從來不舍得用,一分不剩都給了她。如此以來他沒法照看她的時候,她的吃穿用度至少不成問題。

  兒子沒了,正是活潑可愛的年紀,就這么沒了。

  她初時日日以淚洗面,再后來連眼淚也流不出來了。

  丈夫亦是悲痛欲絕,卻仍強撐著對她說,只要活著就還有希望。

  后來他也曾半開玩笑地對她說,若他不在了,她也要好好活下去才行。替他把余生好好過下去。

  卻沒想到一語成讖,他返回軍中后接連幾月都再無音訊。

  再后來幾大軍隊齊聚西京共抗西涼大軍,卻接連失敗。

  兵敗如山倒,偌大的軍隊很快潰散,人群呼啦一下撤了個干凈。

  那時日日有從戰(zhàn)場退下來的將士從她門前過,她站在門前望穿秋水,這千百人中,卻唯獨沒有她的丈夫。

  當看見楚望舒通紅的雙眼時,她是憐惜的,可憐他、也可憐自己。

  世事無常,誰能料到,一夕之間,一個家就這樣轟然倒塌,那些深愛的人就這樣永遠天人永隔。

  楚望舒最愛定定看著她的眼睛。

  榕景想,或許是自己的眼睛像極了某個人吧。

  他深愛的某個人。

  從那日以后,楚望舒常來,兩人時不時說說話,他替她修咯吱咯吱響的門、替她修朝屋倒灌煙的煙囪、替她買來各式各樣的花種。

  春天到了之后,各色各樣的花競相開放,給這這簡陋的院子里添了顏色?;秀敝g,她以為從前的日子又回來了。

  不知不覺心里也生出了些許依賴。在這孤苦的地方,一個人活著實在是太難、實在是太累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去什么地方。

  回家嗎?

  可是家中無人,所有回憶如今盡剩塵埃。

   鬼見愁朝嘴里扒拉了幾口飯,順手掏出了一個包袱,朝桌上一放,朝榕景的方向推過去。

  榕景伸手一提,分量不輕。

  那是沉甸甸的一包銀子。

  她伸手推了回去,“你這是做什么?”

  鬼見愁頭也不抬,繼續(xù)伸筷子去夾菜,吃得大汗直流,嘴里含糊不清地說道,“明日我便走了,用不上這東西?!?p>  榕景平靜地說道,“你我二人,非親非故。平白無故我怎能受你恩惠?!?p>  他對她而言是不一樣的。

  她最不愿意要她的錢,來這里的男人個個給她錢,唯獨他的錢她從不愿意要。

  若要了,他和其他男人有什么區(qū)別?

  若要了,她在他眼中又和那些女人有什么區(qū)別?

  榕景從不肯拿他的一分錢,她倔強地認為,這樣他們二人之間或許就是不一樣的。

  他不是她的恩客,她不是一個暗娼。

  他們只不過是同病相憐的兩個人,在這亂世互相取暖。

   但他每次走之前都留下銀兩,她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或許在他眼中,自己從來就和其他那些女人一樣。

  不過是在他這里,出賣的是自己那雙與某人相似的眼睛,以供他重溫片刻往日的幸福罷了。

  她從未告訴他,自己如今已經不再從事那行當了。她如今給人縫補衣裳,雖然少了很多錢,但心里無比踏實。

  榕景將銀子朝鬼見愁方向又一推,不知為什么,她心中堵得很,不自覺加重了語氣,有些生氣地說道,“我不要。”

  鬼見愁停住手上動作,有些詫異,他深深看了榕景一眼,若無其事地說道,“那就當是我寄存在你這里的好了?!?p>  榕景向來溫和,從不輕易動怒,也不知道自己今日這是怎么了,心里積了一團無名火。

  她不像平日的輕聲慢語,慍怒地說道,“我這里又不是錢莊,也不是典當行,你放我這里做什么?”

  說罷將頭撇向一邊,再不去看他,也不去看他那包刺眼的銀子。

  她知道楚望舒那般溫柔地看向她時,看見的是另一個人。

  也知道因為自己曾經的身份,她沒有任何奢求的權利。

  這一切她都清楚,但她就是別扭。

  她就是固執(zhí)地希望,他心中也能記住她分毫。他眼中的溫柔也能分一寸給她。

  鬼見愁看著眼前的銀兩平靜地說道,“那就當是我買的好了。”

  榕景沒聽明白,詫異地問道,“你買什么?”

  “你的屋頂我修好了,我走以后就不必再擔心刮風下雨時會不會漏雨;

  煙囪我也修好了,我走以后就不必再擔心你做飯時被嗆得死去活來;

  圍墻我也加高了,我走以后就不必再擔心有人擾了你的清靜。

  唯獨有一樣,我今日要向你買來?!?p>  “什么?”榕景聽得糊里糊涂。

  鬼見愁定定看著她說道,“我要買你的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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