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回避嗎?”江晚舟看著窗外逐漸深沉的夜色,征詢池晚的意見。
“回避不了?!毙菉使驹诮洗蟮赖谋M頭,這個時候出去的車輛一定會碰到北辰羽的車隊,還不如讓江晚舟留在自己身邊。
起碼,她能避免他被北辰羽猜忌的怒火殃及。
江晚舟淺淺地勾了下唇角,溫聲道:“嗯,剛好我也想見見那個男人?!?p> 池晚回眸,抿著失去血色的嘴唇答道:“不用過于期待,他和三年前的我一樣,是個瘋子?!?p> “對于醫(yī)生來說,沒什么比攻略疑難雜癥更有趣的事情了?!?p> “那好吧,希望不會讓你失望?!?p> 練習(xí)室外的長廊突然安靜了下來,皮鞋踩在地磚上的聲音由遠及近,像一名急切的王者前往巡視他珍貴的領(lǐng)土。
路易恭敬地低下頭顱,然后略微遲疑地推開了練習(xí)室的大門。
燈光下立著一位溫潤如玉的男子,就站在池晚坐著的椅子邊,氣質(zhì)矜貴出塵,笑容優(yōu)雅得體:“你好,我是池晚的主治醫(yī)生江晚舟,這是我的名片?!?p> 初見這個陌生男人時,北辰羽的面龐冷得駭人,但在聽完他的自我介紹時,他接過來那張遞過來的名片,露出了些微迷茫的表情。
他蹙眉:“心理醫(yī)生?”
“是的,池小姐有嚴重的心理認知障礙,病情持續(xù)時間已有五年,近期有復(fù)發(fā)加重的跡象。”后面半句話江晚舟特意加重了語氣,意料之中看到了北辰羽的臉色變得愈發(fā)難看。
“五年......”北辰羽筆直的的背脊僵硬了片刻,他往回推算了時間,正好是池家破產(chǎn)的那一年。
他艱難地抬起長腿,一步步向安靜坐著的池晚走去,她依舊抱著那把小提琴,目光沒有焦距,就像是一個被人遺棄的精致的娃娃,裙邊染上了幾朵血色的暈染。
北辰羽注意到,池晚的手指受傷了,傷口細長,應(yīng)該是拉琴時造成的傷口。
他在她面前單膝下跪,雙手捧住她手傷的右手,剛才面對外人的戾氣全都消失不見,此刻的他更像是一個受傷的旅人,在池晚這里尋求溫暖和庇護。
“對不起,我當年……”
池晚回過神,低頭注視著眼前這個看上去脆弱的男人,“做錯了事情不是說對不起就可以獲得原諒的。”
“對不起”這個字眼她也說過很多遍,對媽媽說過,對哥哥說過。
可是,沒有人原諒她。
無論她做什么,都彌補不了已經(jīng)造成的悲劇。
那一年,池家瀕臨破滅,黑道追債上門,那些黑道上的人都是些禽獸人渣,他們的老大拉了池晚進屋子,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后來,在她幾乎要絕望地認命的時候,還是池家傭人身份的北辰羽趕到了,他從黑道頭子手底下救下她,讓后像發(fā)了瘋的一樣一拳一拳打死了那個人渣。
池晚嚇壞了,慌亂中聽到有傭人報警了,警車的鳴笛聲已經(jīng)駛?cè)肓顺丶掖笳?p> 她看著一身血肉模糊的黑道頭子,掙扎著起身把北辰羽往外推,“你快走,不要回來!”
這伙叫“毒蛇”的黑道勢力龐大,池家已經(jīng)不復(fù)往日榮光,他們一定會想盡辦法讓小羽重判的!
“我不想——”
“你走?。 背赝韺⑺葡聵翘?,狠下心道,“你無法拒絕我的任何命令,不是嗎?”
小羽走了,但黑道頭子的死需要一個人來背負,池晚送走他后回到家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父親被警察拷走了。
“不要帶走我爸爸,他不是殺人犯,人是我殺的!”
警察面無表情地推開她:“你父親已經(jīng)自首認罪了,法醫(yī)和刑警正在勘察現(xiàn)場,你有什么疑問可以留到法庭上說?!?p> “晚晚,別擔心,爸爸不會有事的,你要照顧好媽媽?!?p> “爸爸——”
雪照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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