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的太遠了?!钡逗癯嫉臐饷級毫讼聛?,看來若是尋常時刻,仲寧是不會這么做的。
“可能他聽到了什么要緊的事情,不得不追上去呢?”豐臣靖彥接了一句。
刀厚臣沒再言語,他撥開半人高的深草往前面去,示意伯寧和季寧快些跟上。
很快,前面?zhèn)鱽砹擞腥苏f話的聲音,徐涉輕手輕腳地往草里坐下了,她一伸手摸到了一塊磚。
徐涉看向了刀厚臣,刀厚臣也看向了徐涉,他卻是不明白她那有幾分愜意的眼神是幾個意思。
徐涉低頭看自己的手,她手下的的磚被埋在地里大半個,上面滿是青苔,還有一條細細的蜈蚣左扭右扭著爬了過去。
“徐姑娘,怎么了?”刀厚臣忍不住問了。
“這一帶的密林里連個人踩出來的小路也沒有,應該是很少人來,那么這個又是打哪兒來的?”徐涉拍了拍青苔覆蓋的磚。
豐臣靖彥用刀尖劃了劃那塊磚,他輕聲道:“不是燒的磚,是切割的整齊的青石,噫,側面好像還有標印……這里曾有一處官方的建筑?”
“不一定是官家的,興許是某個大型的私磚窯打的印記呢?!钡逗癯冀恿艘痪?。
徐涉看向人聲傳來的方向,遠處的草叢里似是有人在走動,徐涉扭頭看向了豐臣靖彥:“靖彥,過去看看?!?p> 草叢里只剩下了蟲鳴聲,那邊傳來的人聲也是斷斷續(xù)續(xù)的,豐臣靖彥去了很久,刀厚臣的眼色有些焦急了。
“我猜著那些人和鬼子們是一伙人,他們還帶著槍,靖彥他……”
“放心,他比你和你的這幾個小兄弟機靈多了?!?p> 寬刀厚臣的心還不算,徐涉還乘機調(diào)侃了他一遍。
又過了一會兒,有淡淡的血腥味兒傳過來了,這下刀厚臣藏不住了,他向徐涉投去了疑問的目光,徐涉干脆從草叢里站了起來。
“阿姐!過來吧!”豐臣靖彥喊的光明正大,他近來一直在學虎生和龍生他們說話,也努力當一個合格的黑風寨人,可當他心情不錯的時候,他便又會原型畢露。
刀厚臣往這邊走的時候差點踩到草叢里的尸體,尸體的脖子缺了一個大口子,血卻是沒有再往下流,豐臣靖彥身前跪著一個禿頂?shù)闹心昴腥?,正目光呆滯地看著他?p> 看著徐涉過來了,豐臣靖彥立刻沖她挑眉:“放心吧,阿姐,只留了這一個活口,還誤殺了兩條蛇,回去可以吃蛇羹了?!?p> 徐涉也看向了那個半死不活的禿頭男人,豐臣靖彥垂下頭又問那個男人:“還有什么沒交待的?”
男人流著口水,褲檔里也透出來了惡臭,就像他剛才看到了極恐怖的什么東西一樣:“二管家……沉水塘……主子……有沒有……有沒有……”
“蹭!”
豐臣靖彥給了男人一個痛快,男人身子一歪,倒在了草里。
“你剛才問出什么來了?”徐涉問。
“這一伙一共六個人,我聽他們的意思,是那個二管家顧來的江湖人,是來找一個叫沉水塘的地方的,那邊那個死了的瘸子說,這個沉水塘可能有,也可能沒有,他們在這里發(fā)現(xiàn)了水臺的碎青磚,也就是說,沉水塘這個地方有了,他們準備做好標記往回走,再然后,我就出手了?!必S臣靖彥聳了聳肩膀。
季寧捂著自己的胳膊擰了眉:“這些人說話好奇怪,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只能說是找的到和找不到,為什么一個水塘還能說可能有,也可能沒有呢?哪怕是它里的水干了,只剩下了空塘,那也算是有這個地方啊?!?p> 刀厚臣認同地點著頭,徐涉卻是輕輕一笑低頭看向了草里的碎磚。
“徐姑娘,你笑什么?”刀厚臣很在意徐涉的一舉一動,他總覺的不盯緊她的話,自己會錯過什么重要的事情。
徐涉靠在了樹上,她伸出手指去點刀厚臣,嚇的刀厚臣連退三步,徐涉嘆了口氣道:“你躲我做什么?”
“啊……呃……”刀厚臣紅了臉。
“你看,你們幾個人,可能有,也可能沒有,對不對?宮中失火,你們突然消失了;這一片地方也有鬼子在游蕩,你們出現(xiàn)了;再就是黑水縣舊衙門里面的套房,如果不是三弟動手腳,金子和套房就不會有,他動了手腳,它們也才會存在?!毙焐嬲f著看向了豐臣靖彥。
豐臣靖彥秒懂,他瞪大了眼睛問徐涉:“阿姐!你是說他們那邊也有類似我們這樣的人?”
“恐怕不是,他們是算出來的,而且他們不確定,所以才這么費勁,我們得回去問問廷牧?!毙焐娲沽搜勰標剖窃谒妓魇裁础?p> “這就好,我真怕……”豐臣靖彥適當?shù)亻]了嘴。
“你們在說什么?怎么我一句也聽不懂?”刀厚臣的大拇指摩挲著自己的刀柄,一臉茫然。
徐涉沖刀厚臣笑了笑:“不急,回去和你解釋,只是,這伙人在這里停下了,你的小兄弟仲寧呢?”
“表哥,你看這里!”伯寧站在不遠處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樹,樹干上又有一個標記。
“難道說還有一伙人?”季寧直說著往伯寧那邊去了。
刀厚臣也過去看了看樹上的標記:“不是,這一伙人應該就留在這里了,因為主家雖說花錢雇了他們,卻是沒把真正的任務交待給他們,他們恐怕是找到了一些線索便自己琢磨起來,有本事人的野心一般也大,我看他們還想弄清楚主家想要讓他們找什么,好來個黑吃黑呢;你們再看看仲寧留下的記號,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跟蹤標記了,他應該是自己找什么東西去了?!?p> “他膽子真大!”豐臣靖彥撩了一把自己的頭發(fā),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變黑了。
“唉……不是他膽子大,是他以為這些人都是草包!若是讓他遇到你們兩個,他膽子就大不起來了!”刀厚臣只能又順著標記追去了。
仲寧并沒有走遠,刀厚臣追來的路上都有碎青磚,也很快發(fā)現(xiàn)了仲寧,因為仲寧正站在草叢里發(fā)著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