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文正在客廳內(nèi)來回踱步,曉云站在那里,帶著焦急的目光跟隨他的身影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眼睛里充盈著淚水......
“你說他跑去賣什么......什么來著?”
“是鹵肉!”曉云再次提醒到。也不知道這位陳官人是不是急暈了,居然總是忘記了這鹵肉該怎么稱呼。
“啊,對,就是這什么破鹵肉,怎么就被抓走了?”陳永文忍不住一跺腳,他不是急暈了,而是氣暈了,沒事賣什么玩意鹵肉?。?p> “有個人帶了好幾個人,手里都拿著這么粗的棍子,然后來搶錢,我哥不給,他們要打我哥,又要砸我們的攤子,然后武公子回來了,然后就把那個人打了!”
“什么亂七八糟的,他賣個肉,那個人為什么會去找他麻煩?”
“這個......我也不知道,好像是那個人說什么縣尉......對了,后來是來了姓趙的縣尉,還有個什么捕頭.......”
“是他?”陳永文身子一軟,一屁股坐在椅子......旁邊,伴隨“噗通”一聲,直接是落在了地上,痛得他直咧嘴。
消息很快在陳家傳開了,陳玉柔和姚琳正在下棋,被突然跑來的陳玉珊告知武振漢被官府捉走了,而且是趙縣尉帶著什么捕頭親自辦得,當即她就懵了。
他說不上風流倜儻,也不是什么學富五車,更談不上什么高大英武,但是他......
陳玉柔不知道該怎么評價武振漢,有點小聰明,可能比小聰明還要聰明一點。還是個財迷......從前過了苦日子,這么想也沒錯,何況他還知道分享,比如分給小富他們十兩銀子。他身子羸弱......卻又機敏過人,而且還會做出美味佳肴......
這一刻,陳玉柔忽然想不起來他還有什么缺點了,手中的棋子落到了棋盤上,對面的姚琳露出相當詫異的表情。
“不行,我要去救他!”
“姐,你糊涂了?他如今落到了那個趙縣尉的手里,你怎可能能救到他?”陳玉珊連忙善意提醒到。
“那......那我也要去城里一趟,我要去......看看他!”陳玉柔的態(tài)度頗為堅決。
“這個怕也很難,你想啊,那個姓趙上次憋了多大的怨氣,這回終于逮到了一個機會,能輕易放過?”
陳玉珊的兩次出言阻擾,陳玉柔的俏臉慢慢變了顏色。
“我問你,他為什么會得罪那個縣尉?”
“姐,你甚意思啊,他今天在街上打人被抓了,管我什么事,我告訴你啊,你可別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扯!不錯,上次他和我一起被抓了去是因為我的原因,但是他也有責任吧,誰叫他嘴巴不干凈?這次純粹是他自找的,聽說他把那個什么姓司得打得好慘!”
陳玉珊一氣呵成,說完之后,房間內(nèi)甚是安靜,只是......姐姐的目光有些冷。
“對,這事和你沒關(guān),但是與我有關(guān)。當日他得罪那個縣尉主要還是因為我和那趙家子沒成,你那天差點吃了官司也是因為這個,錯都是我!”陳玉柔的美眸慢慢地合上,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
“姐,姐,你......你別這樣啊!”陳玉珊有點慌了。
姚琳也連忙勸道:“是啊,玉柔妹子,有話好好說,別傷心,漢哥兒只是和別人在街頭打架怕不是什么大事吧,就算有點傷情,只要賠一點湯藥費不就好了,憑他那副身子骨能把別人打出什么好歹來?”
陳玉柔搖搖頭,咬住朱唇,往地上一蹲,把臉埋在自己的臂懷里......
“賠點湯藥費?呵呵,哪有那么簡單!”房間里的崔氏聽到了武振漢被捉的消息,跟吃了蜜似的與姚天保說著。
“娘,你這是怎么了,我以前在老家的時候不是經(jīng)常和別人打架斗毆么,沒見的有多嚴重???”
“所以說你這個腦子......就不能想想么?后生們打架犯得著一縣的縣尉帶人來拿?而且我聽那個小丫頭說什么,那個姓趙的縣尉來得恰是時候,根本不容分辯就給捉走了??磥磉@小子此番進去怕是要吃大苦頭嘍!”崔氏的臉色洋溢著熱切的笑容。
“嘿嘿,真得么?”姚天保頓時從椅子上跳起來拍手,笑道:“這小子之前陰我,害得我身上現(xiàn)在好又幾處疼,這回也叫嘗嘗被人陰到的滋味,只怕不是有點疼這么簡單了!”
“那是,那些衙門里的官老爺,手可黑著呢!聽玉珊說這趙縣尉可不是什么善類,上次要娶你玉柔表姐做媳婦,結(jié)果被你姑父一口回絕,后來借著玉珊失手打了這小子差點把你姑父給拿住了,好在后來是有驚無險!”
“說這個干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都怪這小子,純粹是個災星,也就是姑父還把他當成什么恩人供著,這回好了,他自己惹事,說不定現(xiàn)在正在打板子吧?!?p> 言罷,母子兩人又是一陣狂笑,笑的比吃蜜還甜......
-------
-------
“嗯,是甜!”陸小虎吃著一塊拔絲脆梨,嘴角里發(fā)出愉快的贊嘆聲。
“兄弟真是奇才啊,居然想到了這種做法!”陸虎吃了一塊果然是味道又甜,口感又脆,吃了也不膩。
“好吃吧,好吃下次還帶你來吃!”武振漢笑了笑,摸了摸陸小虎的頭。
“嗯,謝謝哥......”
“?。 标懶』⒃挍]說完便吃了一個爆栗,慘叫一聲,揉了揉頭,嘴角噓進一口涼氣,埋怨道:“爹,你為啥要打我???”
“打你怎的?你剛才怎么叫人的?我叫武兄弟為兄弟,你叫他哥,你小子屁眼長膽,要跟你爹做兄弟是不是?”
“沒事,沒事,你叫你的,他叫他的,反正我也比他大不了幾歲!”
“那可不行,那不亂了套了?”陸虎說完又是狠狠瞪了兒子一眼。
“行了!”程氏小聲地勸了一下,暗暗從桌下戳了他丈夫,然后端起了酒杯,“武兄弟啊,自從我丈夫結(jié)識你之后,這家里的日子是好過多了,我一定要好好謝謝你!”
“你這婆娘,怎么說話的?”陸虎不禁皺眉,這種事能拿出桌面說么?真是個傻娘們!
“怎么,我說的不對么?以前你家里一年到頭米都不夠吃,娃兒又要進學,你又要修護什么兵器,過年過節(jié)還要裁一套衣服,說不定你還要買一雙靴,哪次你是爽利地把錢拿出來的?”程氏立即是來了精神,頗有點針鋒相對的意思。
“嫂子,嫂子!”武振漢連忙勸慰著程氏,小聲道:“這事回家再說,這里人多嘴雜,確實不合適!”
同樣一句話,不同人說這效果完全不一樣,程氏這時候就緩過神來了,當即是收住了話頭,吃了杯中酒。
“兄弟,謝謝你,真得!”老婆酒杯剛放,丈夫又來,武振漢只得再來,有點兒應接不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