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禾回到雅禾居之后,將那玉如意遞給子嫣讓她收好,遂又吩咐子嫣、穆子等人將皇帝的賞賜分一分,人人都有份。
幾房的長輩每人松了一匹綢緞,老夫人的是兩匹,姐妹們除了送綢緞,還沒人送了一盒宮里特制的絹花,給兄弟們的則是文房四寶,就連丫鬟們也每人得了幾朵絹花。
皇帝真是不要太貼心,讓慕容禾給每個人的禮物都送的不要稱心。
慕容禾本來是要和母親商量的,另外也還有事情要和父親說,匆匆回來了。分好禮物之后,差穆子將單子拿了一份給母親過目。
憑什么自己姑娘得到的賞賜要全都分出去,分給長輩們也就罷了,還得給那害人的慕容嵐。穆子不高興了,穆子拿到單子之后,嘟嘟囔囔地往洛溪院而去。
“喲,這是誰惹著我們穆子了,一張臉拉得這么長?”剛進洛溪院,穆子就遇見要出去的李媽媽。
“還有誰,還不是三小姐?!蹦伦硬挪还苣敲炊啵跓o遮攔地說。
真正是個膽大的,誰像這樣在外人面前說自己主子的,還是在主子母親的院子里,看來真是平日姑娘縱得緊。
感情是這個原因,嫌姑娘不該給二姑娘送東西。不過聽完穆子叨叨叨的一大堆話之后,李媽媽笑了,“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剛才在人前你也看見了,她們可是一對好姐妹呀,找你說的這樣,若讓二姑娘好臉上不好看,那豈不是顯得咱家姑娘小家子氣,給人家留下話柄不是?”
話這樣說是沒有錯,穆子心里還是不服氣,給幾個絹花就完了嗎?那可是宮里的特制的絹花,別外面的不知道要好上多少倍。若不是咱們姑娘,她二姑娘何德何能能戴上皇帝賞賜的宮廷特制絹花。
李媽媽沒再多說一句話,領(lǐng)著穆子去見李氏。見了慕容禾擬好的單子,李氏笑了笑,很是滿意,不小氣,有擔(dān)當(dāng),也不如以往胡亂對人好,大家都一樣,這樣很好,讓人挑不出理兒。
穆子建李氏臉上的笑意,知道自家姑娘這樣安排是合理的,可是心里就是過不去,憑什么姑娘要以德報怨。
穆子說禮單姑娘有備份,留下一份在洛溪院之后就走了。
“這丫頭是怎么了,看上去跟吃了火藥似的?”剛才穆子在外面和李媽媽說話的聲音大了一些,李氏隱約聽見了聲音。
即便李氏不問,李媽媽也打算將此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夫人的,是不是得讓她提醒一下姑娘。若是丫鬟都如穆子這般,萬一那天自作主張那不是要給姑娘惹麻煩嗎,雖然是為了姑娘好。
李媽媽遂原原本本的將穆子的話轉(zhuǎn)述給了李氏,一字不差,語氣和神態(tài)都模仿的分好不差。
“倒是個實心眼兒的?!崩钍下犕耆滩蛔⌒Φ溃安挥霉芩麄?,禾兒會處理好的?!?p> 李氏對自己女兒倒是很有信心。
連黑風(fēng)山的土匪都玩弄于股掌之間,何況是屋里的幾個丫鬟?李氏的對自己閨女的自信可不是沒有來由的。
禮物陸續(xù)送到眾人手中,摸著光滑的綢緞,看著別致的絹花和意義非凡的文房四寶,收禮物的人都高興壞了。
當(dāng)然,慕容嵐除外,她怎么高興得起來。
慕嵐屋。
聽聽慕容嵐給自己的院子取的名字,就知道她有多傲嬌,好像全世界都要圍著她轉(zhuǎn)似的。
一陣摔打的聲音,慕容嵐不僅將慕容禾送的禮物全摔了,還摔了一組茶具和桌上擺放的玉器。
只見慕嵐屋一片狼藉,這可心疼壞了白二太太。
慕容嵐一向如此,稍有不滿意就大發(fā)脾氣。什么都愛和大房比較,和慕容禾比較。慕容禾沒有生病之前,什么都由著她,但凡有點什么好東西不等她開口就會主動送給她?,F(xiàn)在倒好了,生了一場病跟變了個人一樣。
現(xiàn)在倒也是主動給她送來了絹花和綢緞,可是別人也都和她一樣,她慕容禾當(dāng)她是什么,這是赤果果的羞辱。
御賜之物,那能有差的,那宮廷特制的絹花別說在外面沒有見過,那樣式、材質(zhì)都是頂好的。更別提那綢緞,顏色鮮亮好看不說,摸上去那絲滑的觸感猶如嬰兒的匹夫一樣光滑。
慕容侯府二房的當(dāng)家老爺慕容坤原在禮部任職,后來因白二夫人的絮叨,枕邊風(fēng)一吹便跟著大哥去了軍中。慕容坤就是一個不知道變通,一板一眼的書生,武不能打仗,于是慕容大將軍便安排了管糧草的事情給他。慕容坤覺得自己堂堂一個讀書聲,去軍中本就有辱斯文,現(xiàn)在一天到晚和賬目、糧草大交道心里很是不如意。無奈白二太太枕邊風(fēng)吹得好,那也得干呀。
慕容坤這種工作,慕容侯府二房按說是沒有什么機會得到御賜之物。雖說白二夫人因為太后的關(guān)系,因為娘家的關(guān)系,偶爾能得到一些好東西,可是那可皇帝的賞賜能同日而語嗎?按說收到這么好的禮物應(yīng)該感恩才對,可慕容嵐生來心高氣傲,脾氣可不是一般的大。
無論怎么勸說都無濟于事,白二太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使出了殺手锏,“你再這樣胡鬧,我也管不了你了?!?p> 慕容嵐歇斯底里,“你什么時候管過我,我在佛堂罰跪的時候,還是在抄經(jīng)書的時候,還是在我被慕容禾那丫頭欺負(fù)的時候……”
“這樣說自己的母親,你還有良心嗎?為了你,我去求太后,我受了多少冷眼?”白二太太也是被氣著了,“不就是一柄玉如意嗎,你是沒見過好東西嗎?發(fā)這么大的脾氣。”
不等慕容嵐回嘴,白二夫人繼續(xù)說道,“你就撕扯,干脆用剪刀把這些都剪了算了,回頭落個不敬皇上,善妒的名聲,我看你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你就作吧,我一會兒就進宮,和太后說你不想選皇子妃的事情,這就將你的名字抹去……”
威脅,赤果果的威脅!
白二太太終于放大招了,慕容嵐好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抹了一把眼淚,“母親,你說什么?什么選皇子妃?”
“還有誰皇子選妃,除了六皇子還有誰?”白二太太得意地說。
一聽說選皇子妃的事情,慕容嵐頓時來了興致,可以聽是六皇子,便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母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
白二太太終于掌握了主動權(quán),“夠了,不許再胡鬧,這事由不得你,我和太后自有主張?!?p> “可是,我……我,你們……”
白二太太才不管慕容嵐說什么,笑著出去了,留下慕容嵐一臉疑惑地癱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