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第一個暑假到了,冰兒蹩足了勁,準備打工。
冰兒托表姑夫在建筑公司的施工隊找了個差事,做資料員,因為自己將來會從事建筑行業(yè)嗎,所以呢她也不干別的差事,況且,工資定的高,一個月有1500元,管飯,地方距學校也不遠的高層樓盤。
暑假里,大學把假期不回家的女生(不論大幾)都集中到一個宿舍樓,這樣冰兒就和大三的土力學班幾個女生在一起住。
原來表姑考慮冰兒的安全,表姑夫自然對這點打保票,說和包工隊的經理已經說好了,讓他照顧著。他還是冰兒的老鄉(xiāng),一個縣的,姓方的四十歲左右的。
冰兒第二天,上班了,方經理是個熱心腸的中年漢子,一見面便和手下人交代,這是我老鄉(xiāng),是林總介紹來的資料員,是重點大學大學生,到咱們隊上管資料,你們聽好了,人家小姑娘臉皮薄,說話注意些,還要多關照些。
冰兒出來一年了場面上的話也會說了,便微笑說,還要請大伯大哥多關照了。
這個工作不算復雜,就是把諸如驗收、檢查、驗槽、監(jiān)督監(jiān)理的資料整理歸檔,如果需要還要去建筑公司、設計院、建委等部門去蓋章簽字。
冰兒上手很快,也很勤快。
每天正點8點上班,在下午6、7點又回到學校。
這天,把資料整理完,又把辦公室和外面的衛(wèi)生拾搡一番。冰兒拿出一個安全帽戴上,因為她發(fā)現(xiàn)對面7#樓進出有年輕女人,這幢高層已結構到頂了,開始裝修了。
冰兒過去了,看見了正在忙碌的女人,正在給房間打膩子,揮汗如雨地拿著刮板,在桶里攪起一塊膩子,左右開弓地刮膩子。
冰兒在一旁,熱情地招呼著。一會就姐長妹短地熟了。一說道工錢,冰兒驚的張開的嘴型差點回不去。
她們一個月就能掙到五千多元,只要肯賣力氣。
冰兒回到辦公室里,電風扇吹來的涼爽也感覺不到了。只有心中再醞釀著想法呢。
晚上回到寢室,又和家里通過話,聽爹爹講,小妹在家放暑假黏黏的,和小妹通話就是一個勁哭。
第二天,上班后。冰兒找到方經理,說了自己的想法,想去干裝修的活。
方經理猶豫地講,你這么單簿,干得了那個活嗎?再說了,你這一攤子怎么辦,還有你也要和林總說了。
冰兒堅定地講,方大哥,我想資料員工作我利用一上午就可以干完。下午和晚上我可以做裝修,我絕不耽誤您的事的。希望您能理解我,我老家那挺困難的,我又上學,負擔大些。
方經理還猶豫的樣子,冰兒又講,您要是覺得這樣會耽誤資料員工作,也可以再找一個。這樣我知道給您添了很大麻煩。
方經理覺得自己為難,便打電話和林總說了這事。林總說我這個外甥女挺堅強的,家里確實困難,讓她試試吧!資料員也先兼著。
冰兒是個倔強的姑娘,決定下來的事去做的。
為了這個,冰兒這幾天有意識地往7#樓的搞裝修的那去,有時打打下手,拿個東西遞過去,又同她們聊聊天,還一起吃飯,沒幾天就混熟了。
一個叫郭金葉的女人成了冰兒的好姐妹,聽冰兒在C大讀大學。
郭大姐羨慕得直嘖嘴。
聽冰兒說要干裝修,又有關系。便一口應承下來,說自已的表哥在這里管裝修的活,就是工資等等,你有關系可以幫助要要,不能拖欠太長時間。他們是給乙方搞分包的,包工還包料,所以他們是自己墊錢買材料干的,你有關系就負責要工錢吧,也不要你墊錢了,于活按一平米10無給你提就行了。
冰兒爽快地答應了。
冰兒更是提前2小時到了工地,忙碌一上午資料員工作。吃完午飯就去了裝修工地。刷膩子這活非常容易上手的。
第一天下來,冰兒累的氣喘吁吁,晩上回到寢室,洗漱一下便睡下了。
郭金葉比冰兒大五歲,能說會道,風風火火的農村姑娘。她介紹自已說的是家里老大,下邊兩弟弟和一個最小妹妹,妹妹也是上初中想供她上大學。
這點拉近冰兒的距離。兩人邊干法邊嘮嗑,多半是郭金葉說。
“唉,不是我夸你的,你就是個美人坯子,你要是豐滿一些,保證讓男人都得停下來看你的。”郭姐邊打量冰兒邊說。
冰兒承受著她的火辣的目光,臉頰有點發(fā)燒。
郭姐的活也利落麻利,用大膩子刀鏟起一塊膩子,象揉面似的來回搗幾下,鏟起一塊刮向墻壁。
“不是大姐說你的,你就是有點傻嗎?你這么好的身體條件,又上名牌大學,還干嘛這樣傻賣力氣。為什么你不捯飭不捯飭自己呢?干嘛自己作賤自己?!?p> 聽到這里,冰兒的手里膩子刀停下來,有點疑惑地說:“我沒有作餞……自已啊!”
郭姐也稍停下活兒,看著冰兒,略微一笑,說:“不是那個意思的,我的意思是你該打扮打扮自己,給自己增加營養(yǎng)。你說,漂亮臉蛋,身上再豐滿一點,胸前大一點。再加上買幾套漂亮衣服,不也得讓男人五迷三道的?!?p> 郭姐已成婚,女娃已2歲多,放在老家那邊公婆帶著,她和老公在城里打工做裝修。她的男人在別的樓盤工地當電工。
冰兒聽不憒這些話,便有意地差開話題?!澳愕艿苊妹脤W習成績怎樣?在老家嗎?”
郭姐似乎興奮些,“這個弟弟倒是一般,男孩太貪玩。就我小妹,是我家里的驕傲,成績總排在班上第一要不第二的。男孩我也不管了有我爸媽,以后就供這個妹妹了,和你一樣,考上一本重點大學,我還有我的小孩就指望我的小妹了?!?p> 冰兒聽到這里覺得話受用的,農村人多不容易,象自己更不容易,苦叭苦夜熬出來念大學,又被寄托了那么多的希望。
自已入學出來,家里人都眼巴巴看著自己,連堂叔家的表姐領著自已的年幼的幼女和兒子,從幾十里的山區(qū)趕到家里。還拿出了一把顯然捏的發(fā)皺的鈔票遞給自已,一臉虔誠地講,別嫌少的,是姐姐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