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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雀翎

第十八章 封印

天雀翎 皆狐語 4732 2022-08-07 01:22:37

  白筱雖然找借口沒回家,但是也沒有放下白虎壇主的職責(zé),先是給管事寫信查過了近期的業(yè)務(wù),確定好沒有要緊的鏢事,才安心地在鳳凰城待下來。

  鳳凰城的重建已經(jīng)是尾聲了,鳳沉璧非常忙碌,一連幾天不見人影。白筱也不介意,她閑來無事就跟著鳳沉璧的弟弟鳳蕭煬一起去建寺廟,那廟也是在城門口附近,規(guī)格亦與當(dāng)年白筱躲雨那座一模一樣,令她不禁心生感慨。

  廟徹底完工那天,白筱終于見到了鳳沉璧。

  日已過午,寺眾完成了遷入,白筱便與鳳沉璧一起打道回府。

  一路上鳳沉璧都若有所思,白筱察言觀色,知他有事要說,然而,鳳沉璧并沒有開口問,只囑咐她好好休息,然后就要離開。

  見鳳沉璧猶豫,白筱便主動叫住了他:“飼主,你有什么話想問我?你我朋友之間,還有什么話不能說,只管問便是了。”

  鳳沉璧躊躇了片刻,表情逐漸轉(zhuǎn)為嚴(yán)肅,他盯著白筱,終于將一直悶在心里的疑問問出口:“筱筱,你是不是在找風(fēng)息鍛造令?”

  白筱沒料到鳳沉璧問此事,張了張嘴,露出一絲苦笑。

  白筱知道,這幾年鳳沉璧一直在和萬金堂做著找魔雀和天雀翎的交易。

  而這也正是她隱瞞自己尋找風(fēng)息鍛造令的原因,她知道天雀翎在哪里,但她還不能告訴鳳沉璧天雀翎就在夭夜宸手上,因為天雀翎的出世,尚需要時機。

  “你怎么知道的?”

  “是百草莊的洛神醫(yī),他……”

  “你見過他了?”

  鳳沉璧“嗯”了一聲:“想不到,那位雪幻族的大祭司竟然就是洛神醫(yī)?!?p>  “他當(dāng)初沒有告訴你名字?”白筱有些好奇,洛渠楚繼承百草莊的神醫(yī)之名雖然才僅僅三年,但三年來新任神醫(yī)名字也傳得很開了,鳳沉璧竟然不知道洛渠楚是他五年前遇見的雪幻族祭司。

  “五年前他帶著面具,也并未說自己姓名……”鳳沉璧提到此事,似乎覺得洛渠楚有些不可思議:“家父只聽人說那位祭司姓渠,是以一時無從聯(lián)想?!?p>  “唔……對,他以前是叫光渠楚沒有姓來著……”白筱恍然大悟,玄鳥為那朵花取名為渠楚,而“洛”這個姓,則是十四年前洛決明夫人收他為徒時,按神醫(yī)的規(guī)矩加上的。白筱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叫那人“小荷花”,一時竟忘記了這層變化。

  “那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鳳沉璧沒有立刻回答,他望著白筱微微出神,想起來幾天前,他找尋了很久的大祭司,突然出現(xiàn)在了鳳凰城里,非常開門見山地問:“白筱的飼主,是嗎?”

  “他來了鳳凰城。”鳳沉璧回憶那場交談,大部分都關(guān)于白筱,洛渠楚向他詢問了五年前如何救下的白筱,似乎對那件事十分在意。最后,洛渠楚才談到了魔雀與天雀翎。他說,白筱在幫他找風(fēng)息鍛造令,但她的處境會變得危險,希望鳳沉璧能與她同行。

  “小荷花可真會使喚人。”白筱聽到洛渠楚還是會擔(dān)心人的,禁不住心里高興。

  “小荷花?”

  “外號,我起的?!卑左愫亟忉屩?,剛想問問鳳沉璧關(guān)于風(fēng)息鍛造令,鳳凰城有沒有流傳下來什么記載,忽然又想起十分重要的事情:“小荷花有沒有跟你提起天雀翎的下落?”

  “洛先生倒沒有說此事,他知道天雀翎的下落?”

  “……不,我只是問問,小荷花有時候不告訴我所有消息?!甭牭铰迩]有說出天雀翎的下落,白筱心里松了口氣。

  二人正交談著,忽然,窗欞響動,一只金葉子插進(jìn)了窗縫。白筱反應(yīng)神速,立刻跳出窗外查看,卻并未見到人影。

  鳳沉璧拾起那枚金葉子,看到上面一行小字:“一擲千金,東籬居。”

  “萬金堂?!兵P沉璧神色一凜:“我去去就回?!?p>  ——

  皓月高懸,清風(fēng)拂影。幽靜的古道中,早已沒有往昔的車馬繁榮,沿途還能看到許多枯松斷木,到處都是破敗的痕跡。

  雖然每一年,鳳棲梧都帶著族人回來祭拜,但鳳沉璧五年來從未再踏足此地。五年前的鳳凰城儼然成為了他的心病一般的存在,在沒有找到魔雀之前,鳳沉璧本是不打算再回來的。

  月光下鳳沉璧的臉色有些泛白,一向清雅端正的面孔,此刻卻顯得有幾分滄桑,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也暗淡了幾分。

  白筱最終擋住了他,“飼主,你還沒做好回到那里的準(zhǔn)備,不要勉強了?!?p>  “我沒有事,筱筱?!兵P沉璧略作調(diào)整,推開白筱的雙手。

  “可是飼主……”

  “現(xiàn)在重要的是,萬金堂說的是否是真的?!兵P沉璧打斷白筱,堅定地向前走去。

  鳳闕崖下一片狼藉,在一堆亂石中,蟲鳴聲此起彼伏,一眼望去,崩壞的山石并無不同之處。

  “這地方就算是存在過封印,也早已經(jīng)找不到痕跡了吧?”白筱一邊翻找著土礫,一邊問道,“你去萬金堂,他們是怎么說的?”

  “封印不是見到的。”鳳沉璧回答著閉上了雙眼,他周身微光流動,分不清是自身在發(fā)光,還是只是月輝籠罩的錯覺。

  片刻后,鳳沉璧發(fā)出一聲疑惑:“嗯?”

  “怎么了?”

  “有些奇怪。”鳳沉璧睜開眼睛,他盯著右前方的一堆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土堆,緩緩地走了過去。

  “這里好像有東西?!兵P沉璧后退一步,叫白筱站遠(yuǎn)一點,只聽見“錚”地一聲,白光出鞘,瞬間道道劍氣奔流,土堆宛如被一道天雷擊中,霎時間塵土飛揚!

  鳳沉璧收劍,急急上前,只見那塵土中,露出了什么東西。

  土堆下,一截方正的大木盒,顏色暗紅,還畫著奇怪的圖案。、

  白筱伸手擦了擦:“飼主,這……這好像是棺材!”

  “不止?!兵P沉璧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把手搭在棺木上,提著一角,運力將埋在土中一大半的棺材生生拉了出來。

  這具棺材十分的奇怪,只是一個方方正正的木盒,漆滿了紅色的棺板上,還畫著一個個詭異的符號。

  白筱圍繞著這具棺材仔細(xì)打量,忽然,她發(fā)現(xiàn)這棺材居然壞了一個角,于是她好奇地蹲下去,發(fā)現(xiàn)那一角中,竟能看到一只繡花鞋,更為奇怪的是,那繡花鞋像是一雙新鞋,甚至連半點灰塵都沒有,白筱忍不住拿一根樹枝捅進(jìn)那個洞中,就在這時,那繡花鞋動了一下。

  “飼主,這里面好像有人!這里面有人!”幾乎同時,白筱驚恐地大叫起來,作勢要撬開棺板。

  “別動!”鳳沉璧見白筱有些奇怪,一把抓住了她,但白筱卻不消停,她用力掙開鳳沉璧的禁錮,仿佛不撬開那棺材誓不罷休。

  有古怪!

  鳳沉璧一只手牢牢地鉗制住白筱,另一只手凝了真氣用力拍在她的神庭穴上,只見白筱仿佛受到了重創(chuàng),哼了一聲,吐出了一口黑血!

  “沒事吧?”鳳沉璧將白筱放開,讓她慢慢坐在地上,白筱只覺得頭仿佛叫人給劈開了一般,眼前漆黑一片。

  半晌,她終于回過了神,心有余悸:“多謝?!?p>  “你剛剛中了奪魂蠱,小心一些?!兵P沉璧見到白筱似乎無事,松了一口氣。

  “飼主,這里面有古怪,必須要開館?!卑左銓⒆约嚎吹嚼C花鞋動了一下的事告訴鳳沉璧,然后再次強調(diào):“那是活人,我能確定,不是幻覺。”

  但鳳沉璧卻還是不同意。他經(jīng)過方才的觀察,發(fā)現(xiàn)這棺上的蠱不止一種。白筱只是運氣好,中得是他識得的奪魂蠱,但倘若染上他不認(rèn)識的蠱,那方才那一刻,白筱很可能已經(jīng)斃命。

  “無事?!甭犕犋P沉璧的擔(dān)憂,白筱笑了笑,自信地說道:“我來開。”

  “筱筱,別胡鬧!”

  “這不是胡鬧?!卑左阏A苏Q劬?,一派胸有成竹:“這棺如果出了什么事,只有我能開,飼主?!?p>  “只是,我要是再變成小狐貍,你可得接著養(yǎng)我一陣子了?!?p>  白筱話音未落,忽然身形一動,早已掠過鳳沉璧,她飛步急奔,雙足重重地一踏,就落在了棺木之上。在鳳沉璧還沒有趕到前,青光閃爍,只聽一聲巨響,那棺木已經(jīng)整個被白筱拆散了!

  而身處在棺木之上的白筱,在鳳沉璧焦急的目光中,身形如同一道薄紙,輕飄飄地倒在了地上。

  “筱筱!”

  白光遮住了鳳沉璧的眼睛,鳳沉璧大驚失色,三兩步趕上去,卻只抓住了她落在地上的衣服,而白筱本人,已經(jīng)變成了一只渾身雪白的動物,靜靜地趴在地上。

  鳳沉璧連忙試了試她的呼吸,見白筱還有氣息,白筱的身上也不見什么傷痕,似乎就只是睡著了而已,才暫時鎮(zhèn)靜了。

  上一次見到白筱,鳳沉璧還只是當(dāng)她是一只狐貍。靈族脫離獸形已經(jīng)數(shù)萬年了,只有死亡能夠讓亞人返祖成為最初的模樣,稱為“獸歸”。

  這次是第一次,鳳沉璧能夠以靈族的眼光來看九尾神貍的模樣。盡管時機不對,等待白筱蘇醒的鳳沉璧,望著那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對“九尾”產(chǎn)生了疑惑。他蹲在白筱身邊,想抓她尾巴研究,又覺得不是君子該做之事,躊躇不已。

  令鳳沉璧稍感寬心的是,白筱這次蘇醒得很快,她昏睡不過半個時辰,就睜開了眼睛。

  “飼主,你看什么呢?”

  鳳沉璧猛地收手,他佯作鎮(zhèn)定地站起身,欲蓋彌彰般地說道:“沒什么。”

  然而白筱一眼就看穿了鳳沉璧的心思,她爬起來,抬頭看向他笑道:“你剛剛在想我的尾巴吧?”

  “我……”鳳沉璧感覺面上微熱,變成了結(jié)巴。

  白筱得意洋洋地甩了幾下尾巴:“飼主,我有八條尾巴呢,你想不想看看?”

  “八條?”

  白筱的語氣頓時驕傲起來:“八條!我們家少門主現(xiàn)在才七條尾巴。”

  “少門主他也能變成你這樣子?”

  “他當(dāng)然不能啦。我族先祖血統(tǒng)遺傳得多的人,能夠遺傳得到她的某種神通,被我們稱作天賦,這個獸歸的怪病,應(yīng)該就是我繼承到的神通了……我族修行就是靠尾巴算的,人形也能變出尾巴。雖然我族已經(jīng)好幾千年沒有人能修到九尾了?!?p>  白筱一邊說著一邊抖了抖毛,月光中,她的身體發(fā)出柔光,身后的尾巴忽然開始變長,螢火一樣的光芒將它籠罩起來,剎那間,那一條尾巴就像散開的星光一般,散開變成了八條長尾!

  “怎么樣?”白筱此刻仿佛是一個等待鳳沉璧表揚的孩童,眼睛清澈晶亮,八條尾巴在身后搖動著,逆著清輝的身影,有著說不出的神圣。

  “很好看?!兵P沉璧覺得自己在這一刻呼吸都輕了幾分,這樣的靈族,對與鳳沉璧來說,已經(jīng)是存在于古籍中的美麗傳說,他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見到最初的靈族是怎樣的身姿,一時間有些發(fā)愣。

  白筱十分滿意鳳沉璧的夸獎,她緩緩地朝著鳳沉璧走過去,尾巴又在一陣流光溢彩中變回普通樣子:“好啦,尾巴你也看過了,現(xiàn)在該輪到那棺材里的人了!”

  “那不是活人?!兵P沉璧從恍惚中回神,他指了指白筱身后,白筱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一直有一個穿著女子衣服的干尸躺那里。

  “這是怎么回事?”白筱嚇了一跳,她分明在棺中見到的是能動的活人!

  “最開始是活的?!兵P沉璧神情逐漸嚴(yán)肅:“就一瞬,你開棺那一刻,我清楚地看見了,她還是一個活人的模樣,但也只維持了那一瞬間?!?p>  “你是說,她暴露在棺外的瞬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鳳沉璧點了點頭,又繼續(xù)說道:“這里不止一個這東西,我在其他三個方向,感覺到還有三個一樣的東西埋在下面,像一個陣法,中心就是天雀靈的封印地?!?p>  白筱聞言,連忙走近那干尸,那干尸已經(jīng)渾身灰黑,看不出原來的面目,塌陷的眼眶中,眼珠看起來極其奇怪,看起來像兩只繭。

  “她身體已經(jīng)空了?!兵P沉璧的聲音在身后響起,聽上去竟有幾分不忍。

  “空了?”白筱不懂鳳沉璧的意思,但當(dāng)她觸摸到那具干尸時,也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這具尸體身體里確實空空如也,甚至連骨頭都不存在!

  “這不是一張人皮,她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兵P沉璧繼續(xù)說道:“她的骨頭,血肉,都是在開棺那一刻變成了血霧從眼睛里飄出來了?!?p>  白筱聽著鳳沉璧的描述,這十分詭異的邪法她聞所未聞,她盡可能地想在這具干尸身上找到蛛絲馬跡,于是小心翼翼地翻動干尸,終在其手腕內(nèi)側(cè)看到一個烏黑的、幾乎看不出來的圖案。

  “飼主!”白筱連忙叫鳳沉璧:“我見過這個!”

  白筱頭皮發(fā)麻,這圖案她前幾天剛剛見過,這正是那風(fēng)息谷的圖案!

  “這是……風(fēng)息氏的人……”鳳沉璧也吃了一驚,他沉吟了片刻,想到了一件事——二十四年前,風(fēng)息氏有四個人曾經(jīng)來鳳凰城找過鳳棲梧,半日后又急匆匆離去。

  當(dāng)年他年紀(jì)尚小,但那日正是自己生辰前一日,答應(yīng)了為他慶生的鳳棲梧與這四人密談后出了遠(yuǎn)門,一去就是兩個月,所以鳳沉璧記得很清楚。

  看來,這四人那一日根本沒有來得及離開鳳凰城,就已經(jīng)被人裝在這詭異的木棺中,生生埋在了鳳闕崖下,一埋就是二十四年。

  然而鳳闕崖在沒被破壞之前,擁有著萬人的封印力量,使鳳闕崖成為有來無回的地方,這也是鳳凰城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在鳳闕崖下動手腳的原因。所以這個陣法,絕對不是一己之力辦得到的,鳳沉璧想到此處,內(nèi)心涌上了一股不祥預(yù)感。

  “飼主你認(rèn)識這陣嗎?”

  鳳沉璧搖頭:“未曾見過,據(jù)我所知的典籍里,從未有過如此狠毒的陣法。”

  白筱聽到鳳沉璧也不知此陣,沉吟道:“你我都不知道……看來想破封印,我們只能去見他了?!?p>  “見誰?”鳳沉璧問道。

  “當(dāng)然是小荷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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