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狂風(fēng)之后,大雨終來,攜帶著涼氣,驅(qū)散了炎熱。
呼吸著島上特有的咸咸帶著些土腥味的空氣,程渺將手伸出窗外,雨水打在手上有些痛,感受到疼痛之后,她立馬又將手縮了回來。
“喻爾伽,默姐說你要去少林寺,真的假的?默姐是在開玩笑吧?!?p> 喻爾伽手指離開鍵盤,走到程渺的身邊,直接將程渺面前的窗戶給關(guān)上了。
“你怎么還喜歡玩水?衣服都要濕了。”
程渺的短袖確實(shí)被雨水打濕了一塊,她立馬側(cè)過身去,背對喻爾伽。
“我在問你問題,你別轉(zhuǎn)移話題。”
喻爾伽聳聳肩,盯著窗外那棵香樟樹:“是,反正我成績很爛,我想去學(xué)一些本事保護(hù)我想保護(hù)的人?!?p> 程渺往前走了兩步,在窗邊的沙發(fā)坐下,手邊的桌子上放置一個白色的花瓶,那束色彩多樣的花束養(yǎng)的很好,這么久居然都沒有凋謝。
她記得這束花她采了大半個小時呢,果然送給喻爾伽是這束花最好的歸宿。
程渺透過玻璃窗戶的反光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喻爾伽的表情,她試探著說道:“可是進(jìn)少林寺不是要剃光頭嗎?你剃光頭真的很丑?!?p> 喻爾伽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到程渺的面前,毫不留情的彈了一下程渺的腦門,不算白皙的皮膚頓時出現(xiàn)了一顆紅紅的印記,程渺捂著腦袋剜了喻爾伽一眼,跳起來,用最大的力氣,以牙還牙。
打完,氣還沒消,程渺忍不住沖喻爾伽吼道:“喻爾伽,你受什么刺激了?下手這么重,我要回家了,不想跟你玩了?!?p> 語畢,程渺拿起東西快步離開。
喻爾伽著急的追上了兩步,喊道:“程渺,我都要走了,你就不能多陪我?guī)滋靻???p> 程渺側(cè)頭,余光里是喻爾伽挺拔的身影,她的腦子里在想喻爾伽剃光頭會是什么樣子。
“誰讓你打我,我不想理你了,拜拜!”
程渺若想跑開,目前還沒人能比得過她的速度。
除非她不是真心想走。
喻爾伽擔(dān)憂的說:“那你等雨停了再走不行嗎?”
程渺一秒都不想再多待了,誰知道喻爾伽會不會又揍她。
她果斷拒絕:“不行,我要回家給我爸爸煎藥?!?p> 見程渺執(zhí)意要走,心急如焚的喻爾伽頓時一個健步堵在了程渺的面前,直接奪過了程渺手中的袋子。
“你天天都能去找那個瞎子,我讓你陪我玩幾天怎么了?我們可是十年的朋友,明天是周六,我?guī)阕喍沙鋈ネ?,好不好?你不是想……?p> “滾?!彼钣憛拕e人叫易桁瞎子了,因為易桁肯定不喜歡別人這么稱呼他。
程渺迅速奪回自己的東西,邊跑便打開了雨傘,她不想理喻爾伽了,一點(diǎn)都不想理。
他都要離開這個地方了,走之前居然還欺負(fù)她!
“唉,弟弟,我說句實(shí)話別生氣。”斜躺在沙發(fā)上的紅裙少女拿下耳機(jī),對著喻爾伽的落寞背影。
“你就是把金山銀山搬到程渺面前,都沒用,別不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血來潮去學(xué)武是為了什么,我同學(xué)都看見你好幾次了?!?p> “姐,你說程渺每天都會去找那個瞎子嗎?”
喻爾默微微皺著眉頭:“嗯,對,阿姨是這么說的,幾乎天天都能看見程渺過去,好了,我講話累了,去給我做晚膳吧,小夾子退下吧。”
喻爾伽順手撿起抱枕,絲毫不留情的往喻爾默的方向忍過去:“我就不,我又不是你的狗奴才。”
喻爾伽離開的那天是周五,因為期末考試調(diào)休,所以不用上課,姜汀去送的喻爾伽,回來鼻涕一把眼淚一把跟程渺哭了好久,順便譴責(zé)一番程渺沒去送喻爾伽。
程渺還一肚子的氣呢,她拿了紙給姜汀:“姜汀,可以了,喻爾伽又不是不回來了,誰讓他欺負(fù)我,我不想送他?!?p> 她的手輕輕的劃過桌角的那個鐵盒,里面放了九顆薄荷糖,一想起那件事情程渺還是無法不去怨恨喻爾伽,心煩意亂的程渺將鐵盒放進(jìn)了抽屜。
姜汀又在推程渺的胳膊,“哎呀,你快說啊,喻爾伽到底怎么惹你了?我很好奇,你今天不說明白我就一直哭,哭到你說為止?!?p> 程渺張了張嘴巴,欲言又止,一瞬間想了很多,所以對那件事情她還是選擇保持沉默。
她輕描淡寫的只說了一句話:“他彈我腦門。”
姜汀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就因為這事你狠心沒去送喻爾伽?程渺渺,我記得你不是個記仇的人,你怎么變了?”
當(dāng)然不止這一件事情,還有一件事情,一想起來程渺就憤憤不平,忍不住在心里罵喻爾伽小人。
十天前的下午,她剛從易桁那回來,結(jié)果還沒到家,遠(yuǎn)遠(yuǎn)地就看見了她爸爸,站在家門口,兇神惡煞的模樣令程渺恐懼,她有種不好的預(yù)感,雖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她想一頓打是躲不過了。
平日里她的爸爸酗酒賭博,喝醉回來抓住她和她爸爸一頓暴打基本就算是家常便飯,有些傷口甚至留下了去不掉的疤痕。
果然,那天,她距離爸爸還有兩米多遠(yuǎn)時,就被爸爸一把拉回了家,什么都沒說,背上就挨了一下,棍子打的,很痛,痛的程渺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做錯了什么,換來又一頓毒打。
那天的話那般的刺耳,程渺記憶猶新。
程鴻風(fēng)說:“你好樣的,你才十三歲,你就學(xué)會去勾搭人了?怎么著這是?是不是想著跟有錢人走了,就再也不管你爸爸死活了?我養(yǎng)你這么多年,不是讓你跟人跑的,你再去找那個瞎子一次,我就打斷你的狗腿!讓你再也去不了,我跟你說程渺,你是垃圾的女兒,你也就是垃圾,別指望誰看得起你,等你長大些你就知道你的行為根本就是在自取屈辱,人家背后有百億的大集團(tuán),你覺得你有什么資格靠近他?他就算是個瞎子,那也是你幾輩子高攀不上的!”
那天的棍子打下來很痛,她倒在地上半天才爬起來,那天煎的中藥很嗆人,透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臭味,那天她大著膽子問爸爸是怎么知道的。
爸爸說多虧喻爾伽提醒。
“程渺……程渺渺,渺渺渺渺?你到底在想什么?算了,我不怪你了,你別傷心,我們?nèi)コ允項l好不好?我請你,快點(diǎn)快點(diǎn),等會兒放學(xué)了人就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