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方跟穆兮蘭正在對峙中,寒蚩的突然出現打破了雙方的僵持。
“西海二殿下,本王倒是小看你了,我敬你有勇有謀,比那大殿下不知道強上幾倍,西海龍王欲立余安為太子,真是老糊涂了?!?p> 余方怒火叢生:“你不配同我說話,本殿下自然是要為龍族爭光,龍族一直以為能入駐東云神潭有多了不起,他余安算什么?區(qū)區(qū)東云神潭怎能入我的眼?”
寒蚩笑了一聲,轉身頗有深意的看著穆兮蘭。
穆兮蘭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以前蔓青經常說她生來無情,游歷人間的時候看到任何悲苦的情景,都不曾有一絲動容。
在來到杜瓊城之前,她從來都沒有流過一滴眼淚。
任性是一回事,灑脫是一回事,無情又是另一回事。
蔓青還說過,穆兮蘭的心是冷的,天生是一株白蘭,干凈得連一絲情感都沒有,化到水里,也是不留痕跡的。
從前聽蔓青抱怨,她都是一笑付之。此刻再想想,仿佛真的只有真正入她眼的,方能波動她的情緒。
眼前的寒蚩和余方,她連一絲厭惡的情緒都生不出來。
穆兮蘭已經盡了力,如今寒蚩也離開了杜瓊城,城中的百姓算是逃過一劫,她便不必再引東云之水了。
寒蚩發(fā)現她已經收回法術不再引水,身上的法力也沒有再繼續(xù)消散。他揶揄的看了一眼穆兮蘭:“那些百姓與你無親無故,你倒是舍得為了他們犧牲自己的性命。”
穆兮蘭輕輕挑眉:“當初我的內丹為你所用,拿來禍害世人,我不也是拼勁了全力往地府走了一遭嗎?那時候我就知道自己離死不遠了,這段時間來,我一直在盤算自己還剩多少日子。如今時間到了,我欣喜還來不及呢。”
寒蚩看她輕佻的語氣,更是憤恨,咬牙切齒地問道:“你就那么想死,四萬年前的大仇,我還沒有報,你就想死?”
看穆兮蘭不理他,他繼續(xù)說道:“我知道你就是莫菀,你以為你死就解脫了嗎?你死無非就是神識歸位,我雖然還沒有找到你的真身,但是我也不怕你,你我實實在在來一場大戰(zhàn)如何?”
想到只要穆兮蘭死了,莫菀的神識便能歸位。
寒蚩立刻就拿起劈山斧朝著穆兮蘭而來。
穆兮蘭左右抵擋,沒一會兒就沒了力氣,就在劈山斧迎面朝她劈來時,茫天錐正面迎上,死死地抵住鋒銳的刀口。
茫天錐雖是上古神器,但是沒有主人的法力加持,只能勉強抵住寒蚩和劈山斧共同的力量,況且方才引東云泉水也已經消耗大量靈力,此刻只能支撐這么一小會兒。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一根七節(jié)竹從側面兒來,重重地打在劈山斧的刀刃上。
“笙笙?!?p> 穆兮蘭下意識地朝七節(jié)竹來的方向望去,果見那玄衣男子站在那里,凝眸看著她。
兩人視線相撞,他迅速朝她飛身而來。
“可有受傷?”他的身上依舊是冷肅的氣息,這玄衣他好久沒穿了,再穿上令她想起兩人初見的那一夜。
幾個月,就好像經歷了千事萬事,兩人分分合合,總是一波三折。
之前是她任性,處處刁難,而他也是絲毫不讓,步步緊逼。兩人在一起總是水火不容,爭吵不斷??墒菨u漸地,才發(fā)覺不知何時已經將對方裝在了心里。
好不容易才表明的心意,卻聚少離多,相見甚至只是匆匆一眼。
可是兩人非但沒有生分,反而更加密切。就好像現在,穆兮蘭搖搖頭,靠在他的懷中,便感到足夠安心。
不需要說什么話,好像彼此就能明白對方的心意。
深刻的思念到這一刻才得以圓滿,沉暮笙緊緊地抱著穆兮蘭,親吻著她的頭發(fā),在她的額頭留下一吻。
兩人在此之前都為彼此捏了一把汗,如今平安,置身在劫后余生中。不期然,劈山斧的刀光正好落在陳木生的眼上。
他抱住穆兮蘭的雙肩,輕輕推開她的同時,已經起身用七節(jié)竹迎上劈山斧。百余招之下,兩相對峙。
寒蚩言語挑釁道:“沉暮笙,你可知你一直都不過是個替身,莫菀心中何曾有過你?你為她拼盡全力就算死了,她也不見得會為你流淚?!?p> 沉暮笙步步緊逼,絲毫不退讓:“她對我怎么樣不用你管,我待她如何也不需你知道。況且我對付你,并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這天下蒼生。寒蚩你多行不義,必遭天譴,今天我殺不了你,自有別的人來殺你。”
“別的人,你說的是滄默沉嗎?四萬年前他倒是回來過。不過一萬年前他又元神俱滅。看!他就是用元神祭了這鎮(zhèn)魔住。你以為他還會回來嗎?”
沉暮笙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的殺意,吹動的衣袂帶起一陣風,又黑又密的眉毛下藏著一絲憂郁。
他拿著七節(jié)竹的手微微顫抖:“倘若滄默沉真的會來呢?寒蚩,無論如何你都不可能如愿的。”
兩人由僵持分開,再次新一輪的對戰(zhàn),劈山斧的刀風落在崖壁上,崖壁頃刻斷裂,七節(jié)竹劃破長空,樹木攔腰而斷。
正是不可開交之時,余方撇見穆兮蘭一時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二人,而茫天錐就安靜地停在她面前的半空中。
余方心中微動,松了松手腕,眼中流露出一抹精光。
就在他飛身想要來取茫天錐時,穆兮蘭提前發(fā)覺,側身躲過之后站定。
兩人的動作被寒蚩和沉暮笙所見,寒蚩露出一抹笑意,趁著沉暮笙被他攔著不能空出一只手,他朝著穆兮蘭的背后直接打去一掌。
沉暮笙無法及時去救,只能焦急地喊她的名字。
穆兮蘭知道寒蚩在她背后動手,但是,心中擔心的并非自己受傷或者茫天錐被搶,而是余方手中的琉璃盞正搖搖欲墜。
她轉眼看到余方身后的秋菱兒,心里正道高興,以為秋菱兒也是為琉璃盞而來。誰知秋菱兒飛身抬手而來之際,袖中飛出一根細絲,直直地打在琉璃盞之上。
“不要!”
緊接著穆兮蘭真切地感受到自己背上被一股灼燙擊中,細細密密的疼痛撕裂開來,她微微皺眉依舊傾身撲過去,想要接住琉璃盞。
耳邊響起一陣清脆的聲音,是琉璃盞撞上了石塊,穆兮蘭迷迷糊糊地睜眼,就見眼前盡是一地的碎片。
頃刻之間地動山搖,鎮(zhèn)魔柱發(fā)出劇烈的轟鳴聲,伴隨著魔帝低沉的聲音。
沉暮笙終于從與寒蚩的僵戰(zhàn)中脫身,飛快地跑到穆兮蘭的身邊。
“蘭兒,你醒醒,醒醒啊。”
他緊緊地抓著穆兮蘭的手,直到她的手終于動了一下,他才激動地再次喚她的名字。
穆兮蘭收攏手指,輕輕柔柔的,沉暮笙只覺得自己懷中的人是那般脆弱,仿佛再碰一下就真的能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心痛到無以復加,他除了喊她的名字,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穆兮蘭的嘴角流出鮮紅的血,染在她純潔的青衣之上,他伸手撫過她的額角:“笙笙,我不痛,真的一點都不痛?!?p> 沉暮笙的眼淚決堤而出,他緊緊地抱著她,低頭到她的耳邊:“忘了我,永遠的忘了我吧!記得一個人太痛苦了,蘭兒,一定要忘了我?!?p> 話剛說完,身邊便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靠近,他抬眼看時,正看到一張異常白皙的臉孔,而他身邊縈繞一團黑色霧氣,連他的眼睛都看不清楚。
“魔帝?”
來人不回答算是默認,垂頭看著他懷中的穆兮蘭,低沉的聲音從喉間傳來:“她終于成仙了,可她也要灰飛煙滅了?!?p> 沉暮笙聽言渾身一抖,將抱著她的手臂越發(fā)收攏。
魔帝抬手掌心便凝起一團黑霧,另一只手放在沉暮笙的肩頭漸漸收攏,沉暮笙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但是脖間曲起根根經絡,暴露了他的痛苦。
魔帝喉間溢出一聲淡笑,掌心收攏,他最后消失的時候連穆兮蘭也一并帶走了。
“蘭兒!”
以步
今天的我異常勤奮(其實是因為下雨了沒處浪~) 天冷了要多穿衣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