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以一直解放嗎？”柳雪問。
“不能，事實上我現(xiàn)在就沒解放了。”
柳雪確實感覺跑步的速度變慢了，而且柳元也歸還了身體的控制權。
“為什么不能？”柳雪問。
“因為限制是為了長壽，像我剛剛解放你身體的力量后，你的身體會虛弱一陣子，如果長期解放，估計活不了幾年；對大腦的限制也同理，長期解放大腦，精神壓力會很大，會無法休息?！绷f。
“難怪，我感覺漸漸使不上力氣了?！绷┗腥淮笪?。
“快回家吧。話說你也是，如果有手機，那就可以隨時報警，就沒那么多麻煩事了?！?p> “報警又有什么用，最多勸阻而已。”
“報警沒用？用處可大了，像今天如果現(xiàn)場抓住他們，打人、侮辱、限制人身自由、強暴未遂，隨便拉兩個罪名出去，都夠讓他們吃一壺的?！绷托Φ卣f。
“他們是未成年人。”
“未成年人怎么了？未成年人管不了？可能嗎？不可能吧，你明明自己清楚的，未滿十八歲雖然也是未成年人，但只要滿了十六歲就得負責任。像校園欺凌這種事，最難處理的還是初中生，一群未滿十六歲甚至未滿十四歲、又剛好有不成熟的價值觀的家伙們，做起事來無法無天，想懲罰他們可不容易。不過孫藝瀾這些人不一樣，他們已經(jīng)過了可以無法無天的年紀，遲早要為他們的行為付出代價。”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即使不是當場抓住也可以吧，比如事后報警?！?p> 柳元嘆了口氣，說：“我也想過，但你們這里的人都膽小怕事、不負責任，能漠視的漠視，不能漠視的就和稀泥，要是事后報警，多半會像上周五你們班主任那樣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地處理。這要是大城市，哪用報警，你這渾身是傷的樣子到了學校，第二天就能上報紙了。”
“你一副見識很多的樣子，實際上剛剛還不是逃走了？你會逃走、會說報警，也是因為即使解放身體力量，也敵不過八個人吧？”
柳雪剛說完，就覺得自己說得太過了，明明是自己的事，為什么要責怪柳元？
柳元卻無所謂，淡然說：“再堅持一下就好了。”
“堅持？能堅持下去嗎？”
“我是局外人，所以看得很清楚，你現(xiàn)在就像一條鯉魚，已經(jīng)站在龍門面前，只差躍過去就能蛻變成龍?！?p> “躍過去……怎么躍啊？鬼知道后面他們還會做什么？就算躲過了那些壞同學，我爸爸呢？他讓我嫁給不認識的人，我該答應還是拒絕？能拒絕嗎？拒絕了，我以后又能怎么樣？上大學？打工？一個人生活？或許這對你來說很容易，可我做不到，光是想想就覺得可怕，更別說付諸于行動?！?p> “事情慢慢來，一步一步地走，總能躍過去的?！?p> “你說的跟沒說有區(qū)別？”
“有，我會幫助你。雖然我也不是很強，但至少你感覺躍不過去的這些關卡，我一定會幫助你躍過去的。”
柳雪不信，說：“那你倒是說說，眼前這一關，怎么躍？”
“孫藝瀾？俞曉？哼，他們做事根本不嚴密，只是沒人重視罷了?！绷坏卣f，“你等著吧，他們下次再搞事，我就會把事情鬧大！”
就在第二天，這一系列欺凌事件迎來了轉(zhuǎn)機——孫藝瀾又當眾給柳雪施難。
……
在上午第三節(jié)課期間，班主任正在講題，孫藝瀾突然來了一句：“我手機不見了?！?p> “下課后再說。”班主任說。
“我知道是誰拿的，是柳雪！”孫藝瀾指著坐在她右后桌的柳雪并站起來。
柳雪愣了，連忙說：“我沒有?！?p> “一定是她拿的，上課前我就看見她偷偷摸摸的。”另一名女生說。
緊接著又有女生附議：“是啊，我也覺得她可疑。”
這兩人都是孫藝瀾的朋友，也是昨天參與欺凌的壞同學之一，她們聲援孫藝瀾，成功引起了全班的注意，同學們七嘴八舌地議論。
“是不是真的，要講證據(jù)?！?p> “就是，你們有看見她拿了嗎？”
“一定是她，除了她沒有其他人會偷！”
班主任見話題被帶偏，拍了拍講臺，呵斥地說：“安靜！你們誰給孫藝瀾的手機打下電話，看看在哪?！?p> “李老師，我打過了，打不通?！眲倓偢阶h的女生舉起手說。
“一定是柳雪拿的！搜下她身或者她書包、桌子就知道了！”孫藝瀾說。
“我沒拿！是你自己弄丟了！”柳雪急忙申辯，她感到莫名其妙，為什么孫藝瀾弄丟了手機就懷疑她？
“恐怕不是弄丟，而是栽贓陷害?！绷f。
“陷害？她們陷害我有什么用？”柳雪問。
“用處可多了，最大的作用就是毀掉名聲，無論真假，壞名聲傳出去，想再建立就難了，不過你的名聲本來也沒多好，也許有別的目的。”
“可我沒拿，她們怎么陷害，僅憑口說嗎？”柳雪說著，眼睛不由得望向自己掛在桌子旁的書包，意識到了什么，“除非……”
“你剛剛上廁所去了，那個時間足夠她把手機放在你書包或桌子里。”柳元說。
“那肯定有人看見吧？”
“就算有人看見了，也未必會敢冒著惹怒她們的風險幫你辯解。”
“那怎么辦？”
在柳雪跟柳元心中交流的時候，班里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大，孫藝瀾不斷提出強硬要求要搜查柳雪的東西，班主任嘗試安撫了幾句，發(fā)現(xiàn)沒有用，最后只能無奈地說：“柳雪，你自己把書包、桌子里的東西拿出來看看吧。”
“不要拿，”柳元卻說，“讓班主任搜?！?p> 柳雪不明就里，但聽進了她的話，說：“李老師，請你來搜吧?！?p> “也好?！?p> 班主任答應了，他走到柳雪身旁，拿起她掛在桌子旁的書包，將里面的東西一件一件地取出，基本都是書本、筆、學生證、鑰匙之類的常見物品，但在快取完的時候，班主任竟從里面拿出了一臺白色外殼的智能手機。
“柳雪，這是你的手機嗎？”班主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