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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個劍客

第15節(jié) 柴米油鹽醬醋茶

像個劍客 像個劍客 2678 2019-06-13 19:27:06

  上午放了學(xué),我收拾好書包,走到教學(xué)樓下的停車點,但見大奔在一堆自行車來來回回走個不停,仿佛在尋找著什么。

  “大奔,what’s the matter?”我將自己的小破車費力地從自行車堆中抽出來,然后淡定地看著一大排自行車像多米諾骨牌一樣嘩嘩倒下。

  大奔哭喪著臉:“特么的!我的自行車不見了!”

  這時候林溪峰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該不會是被偷了吧?”

  大奔嘆口氣:“你說被偷了那就一定是被偷了!”小林子的烏鴉嘴我們都是見識過了的,并不遜色于《人在囧途》中的寶強(qiáng)擠奶工。

  “那么,陪你走回去好了?!蔽液托×肿佣枷铝俗孕熊?。

  正值下課高峰期,本來以我的騎術(shù),五分鐘就可以沖出人潮騎到食堂買好飯菜慢慢享受,現(xiàn)在卻得陪著大奔這拖油瓶被人群擠來擠去。

  那輛全新的山地車花了大奔兩千多個軟妹幣,光那高級智能鎖就花了他好幾百,還沒騎過幾回,任誰都會不甘心的。就好比剛交的女朋友,請吃飯看電影,功夫費了錢也花了,但沒騎過就分手了,不得不說是個很大的遺憾。

  跟女朋友不同的是,自行車還有找回來的希望,畢竟它不是主動離開。于是大奔抱著希望來到校門口的保安室,保安將監(jiān)控調(diào)出來,連個鬼都看不到,監(jiān)控也許根本就是聾子的耳朵——擺設(shè),并沒什么卵用。

  大奔悻悻而退。

  走出保安室,一眼看到一位小學(xué)妹推著一輛粉紅色小自行車在人群中踽踽獨行。

  是我喜歡的類型,有著江南姑娘的溫婉氣韻。

  “看來這學(xué)妹似乎沒有男朋友嘛!”我癡癡地望著小學(xué)妹說,她看起來還是那么美麗。

  小林子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問道:“你怎么知道?”

  “大學(xué)里,一般有兩類人基本上是上竄下跳的單身狗,第一類,一個人騎車上下學(xué)的;第二類,吃飯打包的。”

  “唉!”小林子嘆了口氣,“你這不是在說我們自己……”

  “我說的是女生!”我狠拍一下小林子的腦袋:“席巴!你丫咋就這么掃興呢!”

  大奔大手搭上我的肩膀,眼望遠(yuǎn)方作深沉狀:“別再自欺欺人了?!?p>  我們默默地推著自行車走到食堂,打包三份蓋澆飯回到宿舍。

  推開門,楊啟航果然坐在電腦前打游戲,頑龍照舊不知所蹤——我們松了一口氣,吃飯的時候不會被他的臭腳丫子熏到,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廁所忽然響起一陣沖水的聲音,門打開,頑龍拖著蹲麻的雙腳挪出來,帶著一股新鮮的屎味,瞬間彌漫了整個宿舍。

  我們的臉馬上都綠了。

  但是飯還是得吃的。我們也總會習(xí)慣的。

  “帆少,吃過午飯了嗎?”作為寢室長,我總得表示一下對同學(xué)的關(guān)心。

  楊啟航全神貫注地盯著電腦屏幕,過了好一會兒,應(yīng)是在屎臭味中捕捉到了一絲淡淡的飯菜香味兒,作驚訝狀:“咦?你們回來了!我,還沒有吃……”說完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們手中的蓋澆飯。

  我們嘆口氣,一人撥了一些蔬菜和米飯到他從來沒洗過的鋁合金飯盒里。

  看他狼吞虎咽的小樣兒,就知道早飯也沒有吃。

  楊啟航吃了幾口,疑惑道:“咦?沒有肉……”他眼巴巴地看著林溪峰:“小林子我要吃肉?!?p>  林溪峰就很不情愿而又慷慨地分了半只雞腿給他,楊啟航嚼著雞腿,開心地說:“就知道小林子最好了?!?p>  我夾起一塊肉,在楊啟航渴求的眼神中放入嘴里,津津有味地嚼著:“帆少你這樣下去可不行,以后跟我們一起上課一起吃飯吧!”

  楊啟航一臉誠懇:“好的呀!我也知道這樣不行,所以我讓我媽寄了些東西給我,估計明后天就到了呢!”

  我不知道這跟他媽有什么關(guān)系。

  吃完飯,楊啟航隨手從兜里掏出一張紙來,擦擦油嘴,正要往紙簍里丟,忽然重新揉開看了看,“哎呀,差點兒忘記了,小林子,跟我們一起上網(wǎng)球課的梁采薇讓我把這個轉(zhuǎn)交給你,好像是一封情書?!?p>  林溪峰慌忙搶過,生氣地說:“知道是情書你還拿來擦嘴!”

  楊啟航委屈地說:“問題是,我擦完嘴才想起這是一封情書……”

  第二天楊啟航照舊蹺課了,正在上課中,我收到了他的短信:老大,放學(xué)后幫我去樓下拿個快遞唄!在報亭那邊。

  一個小時后我來到生活區(qū)報亭,一輛大貨車旁邊站著一個瘦瘦的漢子,身邊只有一個大包裹,想必就是帆少的。我便走過去,道:“拿快遞?!蹦鞘葑勇犃舜嗽?,臉色立刻就陰沉下來,對著我劈頭蓋臉就是一通臭罵,大意是他們電話打了那么多,為什么拖了這么久才來拿?每說一句就加上一個“特么的”。

  五分鐘后,他終于罵完,將包裹往我面前一推:“簽收!”我抹了一把臉上的口水,淡淡道:“罵完了?罵得很爽是不是?下次罵人麻煩看清楚先好嗎?老子是來代簽的!”

  那瘦子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紅一陣,杵在那兒說不出話了,又似乎拉不下他那高貴的驢臉來道歉,躊躇了一會兒,打了個電話給楊啟航,確認(rèn)是否由我代簽,順便又將楊啟航臭罵了一頓。

  其實我心里十分火大,很想扁他,但是礙于在生活區(qū)門口,女生們來來往往的,我得時刻注意保持我好男人的形象,所以不好發(fā)作。最主要的是門口的大陽傘下二十四小時都站著倆保安大叔。

  按捺住心頭的火氣,我抱著沉重的大包裹回到宿舍,不用猜,楊啟航絕壁在打游戲。

  “你小子就這么忙?連個拿包裹的時間都騰不出來,害老子無緣無故挨了通臭罵!”我不爽道。

  楊啟航道:“不好意思哦華哥,這不是有小學(xué)生讓我?guī)麄兇蚺盼幻?。走不開……”

  “得得……”我踢了一腳占了我們半個宿舍的包裹,“啥玩意啊這里面?你媽該不會給你寄了個女傭過來吧?”

  楊啟航鼠標(biāo)鍵盤狂點中,對電腦屏幕說道:“麻煩你幫忙拆一下唄!”

  正敷著面膜的林溪峰蹦過來,搶著三下五除二拆開,我們探頭一看,里面一只電子鍋,一個電飯煲,一袋米,一包臘腸,一包豬肉脯,一袋麥片,還有一大堆進(jìn)口小零食。

  “我艸你媽寄了個廚房給你啊!”我感慨道。

  楊啟航十分惱怒:“麻煩你說話能夠帶個點嗎?”

  “握草!你媽寄了個廚房給你?。 ?p>  楊啟航:“不要客氣,兄弟們隨便吃……老大你辛苦了,多吃點!”

  算這小子還有點兒良心!

  自從楊啟航他媽寄來了一只電子鍋,我們五只禽獸,確切地說是衣冠禽獸,就都有了新的綽號。

  裊裊炊煙——不,裊裊油煙中,是五張寂寞的臉,而寂寞又滄桑的臉,是我的。

  我還是我,風(fēng)流倜儻惜玉憐香的我,因著刀法如神,兄弟們都叫我胡一刀,專一負(fù)責(zé)切菜!

  總愛炒蛋,鏟蛋技術(shù)還算嫻熟,我們便叫他“楊一鏟”。某一天饑餓的我們正勉為其難地嚼著他炒的蛋,他告訴我們他的鏟法得益于他家的阿黃。

  “阿黃是誰?”我們都好奇地問,“你們家還有廚師?”

  “不是的?!睏顔⒑秸f,“阿黃是我們家的大狗,我就是傳說中的鏟屎官……”

  那一晚,他差點死于我們的亂毆。

  頑龍說:“君子遠(yuǎn)庖廚?!边@丫什么都不會干,只會蹲在座位上摳著腳丫看著鍋,往往在菜剛熟的時候拿著一把大叉子沖過來,自稱“王一叉”。

  大奔嘴巴最大,每次嘴里塞的東西自然最多,“張大嘴”絕非浪得虛名。

  “林一鍋,洗鍋了!”林一鍋,自然就是林溪峰小林子了,每次燒完東西,都是他來洗鍋,因為我們一致認(rèn)為他洗馬桶洗得很干凈。

  我們就這樣,在學(xué)校小小的宿舍,過上了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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