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祁淵衣服若有所思的模樣,柴姐柳眉微挑,說:“再給你個提示吧,魯米諾……”
“我知道?!逼顪Y擺擺手:“魯米諾爾試劑對血紅蛋白非常敏感,哪怕稀釋到百萬分之一的程度依舊能發(fā)出熒光反應(yīng)?;旧希繘_洗的話是不可能將血跡洗干凈的?!?p> 頓了頓之后,他又說:“所以……兇手離開現(xiàn)場時肯定換了鞋。
嗯,肯定是換了鞋,不可能是穿鞋套什么的,因為那樣的話,現(xiàn)場的血足跡會糊成一團,花紋不可能那么清晰,分明。
另外,如果他有條件換鞋,或者說,他能想到事先備一雙鞋帶上,那么額外帶一套更換的衣服也不難。
那么,圖偵的同事想靠周圍監(jiān)控探頭,利用血跡什么的把嫌疑人給揪出來就很難很難了。也怪不得,他們忙活了一通宵,卻一無所獲?!?p> “不錯嘛小祁?!辈窠阗澰S的點點頭:“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說完,她又看向邊上站著的劉勛,說:“老劉,你幫我把昨天拍的現(xiàn)場照片拿過來一下。”
“好嘞!”劉勛趕緊點頭,跑到柴姐的辦公桌上翻了會兒,跟著很快拿來一疊照片遞給她。
她接過后,快速快了一眼,跟著從里頭抽出幾張,又分成兩份,分別遞給松哥和祁淵,說:“吶,這就是窗戶那邊拍到的照片了,你倆交換著看看。
這樣,你們一邊看,我一邊大致說說吧。嗯,具體的推測過程我就不多贅述了,回頭會寫進報告里的。
可以看到,墻壁上足跡多些,都只有前腳掌,而且有明顯的壓擦痕。窗臺上足跡兩枚,也僅有前腳掌,鞋弓區(qū)正好踩在窗臺推拉滑軌上,因而后跟部分懸空,未能留下完整足跡。
因為鞋印都不完整,所以能推導(dǎo)出的線索不多,當然也并不少了。首先從花紋上看,他此時穿著的應(yīng)該是籃球鞋,嗯,這與他作案之時穿的一致……”
講到這兒,她忽然頓住,停了停,看向祁淵問:“小祁,關(guān)于這點,你怎么看?”
她看上去很是在意祁淵,動不動就想考校,或者說是指點他一番,顯然是想讓他盡快進步,成熟起來,真正融入刑偵支隊當中。
而松哥見了,目光也脫離手中的照片,抬頭看著他。
祁淵也明白她的意思,所以雖然愣了幾秒,但還是立刻開動腦筋,接著才不確定的說:“是否可以理解為,他很鐘愛籃球鞋?”
“依據(jù)呢?”
“先后兩雙鞋子,都是籃球鞋。”祁淵回答道:“哪怕是先前可能偏大了兩碼,日常幾乎不可穿的鞋子,也還是選擇了籃球鞋。這可能是他下意識的舉動,只要看鞋、買鞋,都只看這種類型的。”
松哥輕輕點頭:“不錯,反應(yīng)挺快。這算是個合理推測,在等會兒上門走訪偵查的時候,可以稍稍留意下。
當然,也不要被這個思路太過影響。我還是那句話,除非百分百確定,否則不要輕信任何猜測,免得形成先入為主的觀念。”
柴姐嗯一聲,明顯贊同松哥的話,跟著說:“既然你也想到這點,那我就不再贅述了,接著說另一個判斷——墻壁上的鞋印。
嗯,從照片上也看得出來,窗戶并不高,窗臺距離地面也不過一米二三左右,正常來說,只要手一撐,就能輕易翻越。
哪怕本能的靠腳借力,也絕不會出現(xiàn)這么多的踢踏痕跡,顯得翻的很艱難的樣子……”
她又頓住了。
但這回不等她問,祁淵就主動說:“這是否意味著,他雙手受了傷,又或者抓著什么東西,所以不方便發(fā)力,這才連翻個小小的窗戶都比較艱難?
又或者,他體型比較肥胖,運動能力嚴重下降……不過,考慮到他可能酷愛籃球鞋,所以不應(yīng)該……”
“停,”松哥打斷他:“誰說胖子就不能喜歡籃球鞋了?”
祁淵撓撓頭。
柴姐嘴角微微揚起,輕聲說:“差不多就是你說的這么個情況了,這些足跡指向的線索,就是這幾個可能。
總體來講,小祁,你腦子還算不錯,雖說都不是什么難以推斷出來的,或者埋藏的比較深的線索,但能這么快想到,至少意味著你在這方面是合格的,具備成為優(yōu)秀外勤警的潛質(zhì)。
但缺陷也顯而易見,那就是經(jīng)驗不足,卻又喜歡想當然。這點不好,得尤其注意,咱們必須時刻保持客觀理智,合理猜測分析,而不是主觀臆測。
蘇隊的思維雖然也很跳脫,看一步想十步,但他和你不一樣,他經(jīng)驗非常豐富,基本都能猜個十拿九穩(wěn),你現(xiàn)階段,千萬不要跟他學(xué)。
而且,哪怕是他,如果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也不會輕易說出口,避免誤導(dǎo)整個偵查方向?!?p> “受教了?!逼顪Y認真的點點頭。
他和柴姐的關(guān)系比較特殊,許多話,松哥或許礙于關(guān)系不會直接講,而蘇平則完全不會顧慮他面子,說話太直太剛不提,還只給個大方向,細節(jié)上的問題根本不會詳說。
因而,柴姐的話,他聽得非常認真。
松哥見此,露出一絲笑容,鼓勵的拍拍他肩膀,跟著又問:“柴主任,還有別的什么發(fā)現(xiàn)么?”
“暫時就這些?!辈窠銚u頭:“指印什么的,太多太雜,而且嫌疑人疑似戴著手套作案,因此暫時沒什么發(fā)現(xiàn)。
當然,我想他可能不會全程戴著手套,至少來到現(xiàn)場之后,作案之前,有一段時間應(yīng)該是裸手的。
哪怕萬一的可能,我們也不會輕易放棄,所以我會讓人再將指印什么的詳細過一遍,另外,回頭我也會再回現(xiàn)場復(fù)勘復(fù)勘,出個系統(tǒng)的鑒定報告。不過這需要時間?!?p> “明白了。”松哥點頭,又看看表,便將手中的報告還了回去,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先帶小祁出現(xiàn)場吧,別的兄弟還等著安排具體的任務(wù)呢。”
“成,你們?nèi)グ??!辈窠銛[擺手:“訪問調(diào)查過程中,如果需要咱們進行痕跡檢驗的話,直接給我電話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