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以真心換真心
寧昭昭聽著她的長篇大論,只覺得腦袋暈暈,這白蓮花對她反目成仇的理由也太隨便了吧。
難道因為她長得帥雌雄莫辨就該被搶嗎?
呵,這一切都是她這張好看的臉的錯。
“姐姐是不是覺得腦袋有點暈啊?”說完故事的白蓮花突然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慢悠悠得說出這句話。
經(jīng)過她這么一提醒,寧昭昭到真覺得自己腦袋暈乎乎的,指著她的手顫抖,“那酒……有問題?”
白蓮花握住她的手,突然笑了,可表情并沒有多開心,“姐姐,單槍匹馬來會倒真是信任我啊?!?p> 寧昭昭撐著身體站起來,表情痛心疾首,“我來是真的想與你和解,沒想到你覺得這么狠辣,從一開始就沒安好心?!?p> 話剛說完就渾身沒力氣得倒在白蓮花的懷中,白蓮花抱著寧昭昭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將她拖到山崖邊上,一邊觀望的阿碧心下不好,立馬跳出來就要阻止,可被埋伏的侍衛(wèi)按下。
“白蓮花,沒想到你會如此心狠手辣!簡直就是心如蛇蝎!快放了我家小姐!”阿碧撕心裂肺得吼著,但白蓮花沒有絲毫動容。
懷中的寧昭昭動了動,扯了下她的衣角,聲音很虛弱,眼睛也沒睜開,“蓮花……之前,我也曾經(jīng)真心待過你,以真心換真心,只是命運(yùn)作弄人罷了?!?p> 聲音很輕,晃晃悠悠得傳入她的耳中,下一秒白蓮花只覺得懷中一輕,抬頭看的時候就瞧見寧昭昭站在山崖的邊上,和之前不同,此刻的她仿佛一瞬間回到了當(dāng)初熟知的模樣。
她一襲紅衣在風(fēng)中晃著,好看的眸子里印著對方模樣,細(xì)看下還有點點淚花在閃,嘴角勾起一抹笑,“如果我死能讓你開心,那便如你所愿,欠你的情總該要還的……”
說完便縱身一躍,紅衣落下的弧度就像只折翼的蝶,帶著絕望和無助。
耳旁是阿碧撕心裂肺的喊聲,可現(xiàn)在白蓮花什么都聽不見了,只剩下剛剛寧昭昭的話在腦中不斷循環(huán)。
“我也曾以真心換真心,只是這命運(yùn),太作弄人……”白蓮花喃喃念著她的話,只一下就跌坐在地,捂著臉哭得泣不成聲,“她眼中有我……她眼中有我啊……”
白蓮花是個極端的人,這么多年她搶寧昭昭所有喜愛的東西也是想讓對方看見自己,這么多年了,她還在受著感情的折磨,太子那件事讓她慌了神,寧昭昭可能,以后再也不會看見她了。
一想到這個她就整宿整宿睡不著覺,那幾天不眠不休的思考就是在想這件事,回來她得到了一個結(jié)論,這件事根本就是無解。
不光光是她對寧昭昭的感情,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無解,她現(xiàn)在也只能想到這個辦法,只要寧昭昭死了,一切就都結(jié)束了,不光光是這段本不該發(fā)生的感情,還是她掙扎的心。
可到了真正要下手的時候,那毒藥被她緊緊握在手里,她始終下不了手殺她,也是這一刻她才明白當(dāng)初大理寺卿的心情。
當(dāng)她看見遠(yuǎn)處走來的那一角紅衫時,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從前,她們一起被綁架,后面被救出后的朝夕相處,那些時刻她真的過得很開心,桃樹下的舞劍,風(fēng)動撩動的不僅僅是花瓣,也是彼此的心。
那當(dāng)真是如畫美景。
只可惜,一切都已經(jīng)太晚太晚了。
持續(xù)下落的寧昭昭感覺自己身子變得很輕,時間一點一點變得緩慢,剛剛她只喝了一小口茶,藥效差不多過去了,白蓮花本來就沒打算下毒害她,卻沒想到真這么狠心丟自己下來。
不過很奇怪的是,之前有一段時間記憶突然空白了,她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等回過神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落下山崖的路上了。
后來的劇透讓她徹底失去了意識,很奇怪,她能感覺血在流淌,呼吸一下下變得很慢,這種感覺一點都不好,總會給她一種自己快撲街的感覺。
時間變得很慢,寧昭昭閉著眼睛陷入了昏迷。
而另一邊的脂亭旁,白蓮花坐在地上愣愣得哭了很久,突然回過神瘋了般的叫著埋伏的侍衛(wèi)嘶啞著聲音吼道:“你們都愣著坐什么!快去找人?。∥疑娙怂酪娝?!無論用什么辦法!”
此刻的她儀態(tài)盡失,撕心裂肺的聲音和往日里柔弱簡直判若兩人,在場的人無不愣了下。
“愣著做什么?找??!”白蓮花見那些侍衛(wèi)依舊不動,站起身又吼了句,這一下就叫回了婚,侍衛(wèi)紛紛到山崖下找寧昭昭了,沒了控制的阿碧當(dāng)時就沖上去打了她一掌。
將那些尊卑都忘了個一干二凈,現(xiàn)在她只想替小姐出那口惡氣。
白蓮花也不躲,就這樣結(jié)結(jié)實實挨了一掌,半邊臉火辣辣的,阿碧氣得胸口不斷起伏著,“若是小姐有什么意外,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白蓮花抬起臉,眼里布滿血絲,一字一句說得很慢,“若是她發(fā)生什么,不說你,我都不會放過我自己?!?p> 徹底陷入魔怔的白蓮花看起來還有些可怖,阿碧后退了步并沒有再和她說話,轉(zhuǎn)身加入尋找寧昭昭的大軍中。
一直到月亮高升也沒瞧見寧昭昭的一絲消息,白蓮花的臉上被不知名草葉割破了一道道口子,手上身上也是,即便如此也沒有停下尋找,找遍了整座山頭都沒見到寧昭昭的身影。
“小姐,這整座山都翻遍了,也沒找到,怕不是被豺狼虎豹給叼走了吧?”侍衛(wèi)小心翼翼得說道。
白蓮花回頭死死瞪著那個侍衛(wèi),語氣不善,“休要胡說八道。”
這一下讓大家都不做聲了起來。
夜里的山很冷,卻冷不過白蓮花此刻的心,她想著,現(xiàn)在那么冷,再不找到對方該生病的,一切總會有機(jī)會從頭開始的。
總有機(jī)會能從頭開始的,她這樣想著。
也是這個時候她突然想起來當(dāng)初大理寺卿最后留給她的一句話。
“如果不能做到真正的亡命之徒,最好還是不要想出殺人的念頭,因為根本做不到。”
白蓮花嘆了口氣,望著正中高掛的弦月,喃喃自語道:“像我們這樣的人,根本就做不到殺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