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山,封詹觀。
白蒼隨意的坐在窗前,左手撐著下巴,右手指尖輕輕的敲打著桌面,似乎在思考著什么。只見桌上還放著一塊用上好云錦織成的白色手帕,手帕上有一朵快焉了的粉色桃花。
除了白蒼以外,屋里還站著玄風(fēng),此刻正對著白蒼匯報著什么。
聽完玄風(fēng)的匯報,白蒼敲著桌面的手指一頓,面上略有不悅:“就這些?嗯?”
接觸到白蒼冰冷的眼神,玄風(fēng)嚇得一哆嗦,立即單膝跪下:“王爺恕罪,屬下確實查不到了。八年前,慕容姑娘憑空消失,如今又突然出現(xiàn),過去八年里的事沒有半點蹤跡可尋。”
白蒼對這些消息很不滿意,身上的氣息頓時更冷了。玄風(fēng)提著一顆心,背上都冒出了一層層的薄汗,被白蒼的氣勢嚇的。
玄風(fēng)心里叫苦不已,自從慕容姑娘一行人下山之后,王爺就吩咐他去查慕容姑娘的信息??墒沁^去了這么多天,他只查到了名字以及將軍府二小姐的身份,其它一無所知。這只能說明,將軍府二小姐并非一般人。
至于盛安關(guān)于慕容姑娘的謠傳,不用他去查也知道了。只是對于這樣的謠傳他都不信,別說王爺了。不過,他還是如實稟告了。
白蒼看著云錦中的桃花若有所思,聲音低沉的笑了起來,“呵……命中帶煞……”
玄風(fēng)單膝跪在地上,聽著白蒼的聲音不禁脊背發(fā)涼。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還沒稟告:“王爺,太子不日就會抵達(dá)盛安,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
“哦!這么快?!?p> 白蒼不冷不淡的應(yīng)了一句,顯然沒有放在心上,眼神依然落在那朵桃花上。
可玄風(fēng)就心累了,王爺這是什么意思?他是一點都猜不透啊,唉……王爺?shù)男乃己秒y猜。
沒一會,白蒼伸手小心的包起那朵桃花,然后放在了懷里,這才看向玄風(fēng):“起來吧,收拾下東西,現(xiàn)在就走?!?p> 玄風(fēng)聽的一愣一愣的。走?走去哪?
看著玄風(fēng)那白癡的樣子,白蒼忍住想要拍飛他的沖動,他怎么會有這么愚鈍的下屬。
“盛安,給你一刻鐘的時間?!?p> 高冷的聲音落下,白蒼已經(jīng)走出了房門。玄風(fēng)一個激靈,立即去收拾行李。其實,兩人也沒什么東西可收拾的。
※※※
夕陽西下,盛安城籠罩在夕陽的余暉下,像一座金色的城池。
慕容素蘿一行人剛好到城門口,正在排著隊例行檢查。這時,凝霜悄悄下了馬車,身影一閃消失在城門口。
突然,一聲嬌蠻的怒吼聲傳入人群中,“讓開,快讓開?!?p> 眾人回頭一看,嚇的立即往四周散開,只見一個身著紅色勁裝的少女騎著馬瘋了似的往前沖。
居休還來不及將馬車趕到一旁,就見騎著馬的少女快要撞上他們的馬車。來不及多想,一閃身到了馬車后,同時右手掌心運起內(nèi)力一掌拍向那馬。
“啊……”馬匹上的少女摔落在地,全身疼的她尖叫一聲,細(xì)嫩的掌心和手臂都擦出了血,就連馬匹也躺在一旁不斷噴出鼻息。
圍在四周的眾人見狀,全都驚呼一聲,他們知道那女子是誰,不是他們?nèi)堑闷鸬模迪脒@小少年完了。
居休見她受了傷,急忙的上前連道:“姑娘,對不起,對不起。”
說著就上前欲將她扶起,心里滿是愧疚,臉上也帶著歉意。誰知才伸出手,對方突然一掌拍向他:“滾,你這個賤民?!?p> “噗……”
居休毫無防備,被對方一掌拍了出去,頓時摔在地上吐了一口大血,那一掌對方幾乎用盡了全力。好在對方內(nèi)力不深,否則他此刻恐怕性命堪憂。不過,他還是因此受了不小的內(nèi)傷。
“咳咳……”居休捂著胸口咳了幾聲,嘴角掛著血跡。
盡管被對方傷了,他也沒什么怨言,畢竟是他先傷了她。然而,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那女子就已經(jīng)爬起來怒吼:“你這個賤民,竟敢謀害本公主,找死。”
聲落,甩著手中的鞭子打向居休。眾人見了提著一顆心,那根鞭子打下去,那小少年豈不是要完了。
居休皺了皺眉,剛想閃開,胸口就疼的他倒吸一口氣,眼睜睜的看著鞭子撲面而來。
這時,一道碧綠色的身影閃過,右手接住了鞭子,沒有讓鞭子傷到居休。
※※※
花影右手毫不費力的捏著鞭子,目光冰冷的看向那紅色勁裝的少女出口道:“姑娘為何要下殺手。”
“哈哈,本公主要殺人,還需要理由?何況是這個賤民謀害本公主在先?!?p> “公主?”
花影本就看她有些面熟,這時又聽她自稱公主,一下子就想起了她的身份。
“不錯,本宮就是當(dāng)今四公主南宮靈萱。你這個賤民,還不滾開?!?p> 南宮靈萱仰起頭,目光不屑的看著花影。握著鞭子的手加重了力道,想要抽回鞭子。只是她用盡了全力,鞭子也抽不回來。于是面目猙獰的瞪著花影怒吼:“賤民,還不快放開?!?p> “哦,好啊。”花影笑嘻嘻的松開手,臉上雖然掛著笑容,但看著南宮靈萱的目光極為冰冷。
“啊……”南宮靈萱因為花影突然松手,一個不穩(wěn)跌落在地。
看著南宮靈萱狼狽的樣子,花影不屑的冷笑一聲,轉(zhuǎn)身去扶居休。她是公主又如何,她可一點兒都不怕。
“居休,你沒事吧。”
“咳……我沒事,不用擔(dān)心?!?p> 居休說話時氣息有些不穩(wěn),花影立即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藥丸遞給居休:“快吃了?!?p> 居休毫不猶豫的拿過藥丸吞下,然后原地坐下盤腿調(diào)息。
“讓開,讓開,這是怎么回事?!?p> 正當(dāng)居休調(diào)息時,城門口的守衛(wèi)過來了,為首的是個皮膚黝黑,身材中等的男子,剛說話的人就是他。
“你們是何人,為何在這聚眾鬧事?!?p> 為首的侍衛(wèi)話音才落下,南宮靈萱就立即道:“你們幾個,快給本公主將他們拿下?!?p> “公主?”
那侍衛(wèi)疑惑的出聲,沒有立即行動。他是剛上任的城門統(tǒng)領(lǐng),沒有見過南宮靈萱,自然不知道她是公主。
南宮靈萱見他不認(rèn)識自己,從懷中掏出一塊小巧的令牌,不悅的說道:“這是本公主的公主令,還不快將兩人拿下?!?p> 一見公主令,幾名侍衛(wèi)慌張的跪下:“參見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p> “行了行了,快將這兩個賤民給本公主拿下?!?p> 南宮靈萱不耐煩的揮手讓幾人起身,幾人也不敢耽擱,立即拔出手中的劍,沖上去想要將居休和花影拿下。
然而,還沒近身,花影身影一閃,幾人全都躺在地上痛苦呻吟?;ㄓ俺鍪植惠p不重,但每一拳都打在幾人的痛點上,幾人不疼才怪。
“廢物,一群沒用的廢物。”南宮靈萱見大怒,連兩個賤民都抓不住,這讓她如何不怒。正欲親自出手時,聽到一陣馬蹄聲,轉(zhuǎn)身一看來人,面上不由大喜。
※※※
只見那一群人中,為首的黑衣男子勒緊了韁繩,“吁……”
馬兒停了下來,他身后跟著的一小隊侍衛(wèi)也停了下來。
這時,黑衣男子右側(cè)的白衣男子翻身下馬,立即走到南宮靈萱身邊,關(guān)切的問道:“公主,你沒事吧!”
“嗚嗚……表哥?!蹦蠈m靈萱哭著撲到白衣男子懷里,一張小臉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不似剛才的囂張潑辣。
“好了,沒事了,沒事了?!卑滓履凶虞p輕的拍著她的背,安撫著她。
花影看著眼前的一群人瞇了瞇眼,猜到了幾人的身份,早在來盛安之前,修羅閣就將皇室和各府的資料調(diào)查了一番。
從白衣男子身上移開目光,花影轉(zhuǎn)而看向為首的黑衣男子。如果她沒猜錯,白衣男子應(yīng)該是尚書府嫡長子流天睿,為首的黑衣男子則是二皇子南宮明煦。
南宮明煦和南宮靈萱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尚書府又是兩人母妃的娘家,所以南宮靈萱才會喚流天睿為表哥。
花影正打量著幾人,目光突然和南宮明煦的撞上。頓時心里一驚,這二皇子看起來不好對付,她要小心應(yīng)付才是,不能給小姐添麻煩。
南宮明煦只是眸光陰沉的看了花影一眼,便移到了馬車上。他知道馬車內(nèi)的人才是正主。只是他們來了一會,正主還不出來,任由一個小丫鬟在外應(yīng)付,頓時盯著馬車的目光不由得銳利起來。
※※※
馬車內(nèi),慕容素蘿云淡風(fēng)輕的靠著車廂假寐,眉眼間清冷淡漠,好似外面發(fā)生的事與自己無關(guān)一樣,一點都不擔(dān)心她們幾人的處境。
可慕容云祁就不一樣了,他第一次出門就遇上這樣的事,不擔(dān)心才怪。剛在馬車內(nèi),他也聽到了對方自稱公主,這下可麻煩了。想著眉頭皺了起來,不安的看向慕容素蘿:“姐姐……”
慕容素蘿緩緩的睜開雙眸,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伸出手輕柔的撫平他眉間的皺痕:“沒事的,有姐姐在?!?p> 聽了她的話,慕容云祁安心了不少。姐姐總能讓他安心,有姐姐在身邊真好。于是緊繃的身子放松了下來,溫和的笑了笑。
車內(nèi)的氣氛恬靜,而車外卻有些緊張。
“皇兄,表哥,就是這兩個賤民傷了萱兒?!蹦蠈m靈萱委屈的說道,面上楚楚可憐,目光卻兇狠的盯著花影和居休。
“四公主,是你先騎著馬橫沖直撞,險些撞上我們的馬車。居休這才出手傷了馬,連帶公主受了點傷。況且居休已經(jīng)道了歉,也受了公主一掌,傷勢比公主的還要重,已經(jīng)扯平了,公主為何還要咄咄逼人。”
花影一口氣冷聲說完,面無表情的看著南宮靈萱。此刻的她氣勢冷冽,哪有一個小丫鬟的樣子。
看著氣勢不弱的花影,南宮明煦目光銳利。一個小丫頭竟然有這樣的氣勢,那車內(nèi)的人……此時,南宮明煦心中猜測著慕容素蘿的身份。
“你……你這個賤民,竟然還敢頂撞本公主。”
南宮靈萱氣極,一手指著花影,恨不得立刻殺了她。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一個賤民也敢頂撞她,真是氣死她了。
“怎么,公主難道想以權(quán)壓人不成。”花影毫不畏懼的回道,看著南宮靈萱輕蔑一笑。
四公主還真是蠻不講理,她只是受了輕微的皮外傷,居休可是受了她一掌,是內(nèi)傷,比她的傷還要重。況且居休也道了歉,她還依依不饒。
南宮靈萱囂張跋扈慣了,哪受過什么氣,向來只有她給人受氣的份,于是憤怒的指向幾名侍衛(wèi),“你們幾個,給本公主將這兩人拿下?!?p> “是,公主?!北稽c名的幾名侍衛(wèi)急忙上前欲將花影和居休拿下,同樣沒能近兩人身,就被花影打飛出去。
花影冷哼幾聲,就這樣的小嘍啰還不配和她動手。
再一次看著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侍衛(wèi),南宮靈萱憤怒的一甩手中的鞭子,準(zhǔn)備沖上去就被流天睿一手拉住:“公主,你身上有傷,我來吧。”
觸碰到流天睿關(guān)切的眼神,南宮靈萱臉頰一紅,點頭道:“那表哥你小心點?!?p> “好?!?p> 流天睿將南宮靈萱拉到自己身后,雙手成爪抓向花影?;ㄓ凹泵τ希瑑扇撕芸齑蛄似饋怼?p> 流天睿武功雖然不錯,但還不是花影對手,花影應(yīng)付起來一點都不吃力,甚至有些戲弄的意味。
一旁的南宮明煦,從始至終沒有說話,也沒有阻攔。此刻見兩人交手,眸光變得深邃,他竟然看不出那丫鬟的招式來路。讓他更吃驚的是,流天睿的武功竟然還不及一個丫鬟。
“砰砰砰……”
幾個打斗的瞬間,流天睿被花影戲弄的一身狼狽?,F(xiàn)在,流天睿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被戲弄了,從頭到尾,他連對方的衣角都沒有碰到,不由得大怒,加重了掌力。
花影覺得有些無趣,這人太弱了,她不想玩了。正想一掌將對方擊退,不料身后一個強(qiáng)勁的掌風(fēng)突然襲來。
“花影,小心?!本有輫樀捏@呼一聲,想要阻止都來不及了。
“噗……”花影閃躲不及,還是受了一掌,整個人飛了過去。
居休急忙飛身上前,接住了她?!盎ㄓ?,你怎么樣了?!?p> “咳咳……我沒……噗……”花影說著又吐了一口血,傷她的人內(nèi)力深厚,所以她這傷不輕。
“花影,你先別說話了,我……”居休還沒說完,頓時一驚,又一個凌厲的掌風(fēng)朝著兩人襲來,他立即將花影護(hù)在懷里。
這時,一道紅色的倩影突然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素手一揚,輕松化解了掌風(fēng)。
看著眼前纖瘦的背影,居休心里松了一口氣,“小姐?!?p> “嗯?!蹦饺菟靥}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眸光淡漠的看著南宮明煦一眼,剛出手偷襲的人便是他。
確定南宮明煦暫時不會出手,她才轉(zhuǎn)身看向居休和花影?!盎ㄓ?,你怎么樣了!”
“咳咳,小姐,我沒事的?!被ㄓ俺粤Φ幕卮?,嘴上說沒事,實際上受的內(nèi)傷不輕,一張小臉慘白如霜。
南宮明煦的武功不弱,就算與花影堂堂正正的打起來,花影也未必能打得過,更何況是偷襲。
慕容素蘿眸光一冷,南宮明煦傷了她的人,她不會放過?!熬有?,把金瘡?fù)杞o花影服下?!?p> 居休聽了,急忙拿出藥給花影服下。金瘡?fù)枋侵委焹?nèi)傷的上好丹藥,就是之前花影給他吃的黑色藥丸。他剛才是太著急了,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給花影服藥。
南宮明煦聽到金瘡?fù)枞齻€字時,面上略有吃驚,但也只是一瞬間就恢復(fù)了神色。金瘡?fù)柽@樣治療內(nèi)傷的上好丹藥,眼前的女子竟然舍得給一個小丫鬟用,她到底是何身份。
慕容素蘿和南宮明煦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一個清冷淡漠,一個陰沉中帶著探究。
南宮明煦打量著她,從她出手時,他便有些心驚。眼前的女子看似柔弱,卻能夠輕輕松松的化解他的掌風(fēng),要么武功和他不相上下,要么在他之上,可他隱隱覺得是后者。
女子長相不算絕色,但也秀麗。最吸引人的還是那一身清冷的氣質(zhì)以及漆黑如一汪深潭的雙眸,仔細(xì)端看竟別有韻味,愈發(fā)的吸引人。
南宮明煦承認(rèn)自己有一瞬間被眼前的紅衣女子吸引了,但沒有過多的想法。他不是個沉迷酒色的人,府中雖有美人,不過都是擺設(shè)。他最想要的是那個位置,只要坐上那個位置,想要什么樣的美人沒有。
※※※
“姑娘這是何意,是要包庇這兩個罪犯不成?”南宮明煦一邊說著,目光銳利的盯著慕容素蘿。
慕容素蘿淡漠的看著他,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罪犯?請問王爺,我的丫頭和下屬犯了什么法,竟成了罪犯?”
“一個出手傷了皇室公主,一個對公主不敬,每一條罪都是死罪,不是罪犯是何?嗯?”南宮明煦面上不悅。她既然知道他的身份,還敢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話,對他不敬,這是不要命了?
“我的丫頭和下屬沒干什么殺人放火,傷天害理的事,怎的就是罪犯了?他們確實冒犯了四公主沒錯,不過四公主的傷并無大礙,兩人也為此受了重傷,已經(jīng)得到教訓(xùn)了,王爺為何還想要了兩人的命?就因為她出生好一點,是公主的命,身體金貴,而我們普通百姓,命賤,沖撞到公主,就該死了?嗯,是這樣嗎?王爺?”
慕容素蘿清冷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南宮明煦一噎,還沒說什么,就聽到周圍的百姓議論紛紛。
路人甲:“四公主太過分了,自己有錯在先,還不依不饒?!?p> 路人乙:“可不是嗎,你看那丫頭和小少年傷的都比她重,還想要了兩人的命,唉……”
路人丙:“噓,小聲點,你們倆不要命了。人家可是公主,想殺誰就殺誰,咱們普通百姓怎么敢反抗?!?p> ……
南宮靈萱在盛安城出了名的囂張跋扈,潑辣狠毒,只要沖撞到她的人,都會被杖斃,盛安城中的百姓早就對她的行為很是不滿。
但因為她是公主,還是皇帝最寵愛的公主,所以沒人敢說什么。此刻,慕容素蘿的一番話,自然激起了百姓心中的不滿。
“閉嘴,一群賤民,膽敢議論本公主,都不想活了?!蹦蠈m靈萱怒吼一聲,一甩手中的鞭子,嚇的還在議論著的百姓立即禁聲。
沒人議論自己了,她才目光狠辣的盯著慕容素蘿:“你這個賤民,任由手下打傷本公主,還在這妖言惑眾,當(dāng)真是該死?!?p> “公主一口一個賤民,皇室禮儀就是這樣教公主的?嗯?還是說,在公主眼里,我們普通百姓不配有名字,只配賤民這個稱呼?”
“放肆,一個賤民,哪配讓本公主叫名字?!?p> “哦,所以,我們普通百姓只配讓公主叫賤民,公主想殺誰就殺誰?”
“你……賤民,本公主身份尊貴,哪是你們這些賤民能夠相比的,本公主現(xiàn)在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p> 南宮靈萱這下怒的失去了理智,一甩鞭子朝著慕容素蘿打去。這時,周圍的百姓再一次炸開了,都對南宮靈萱指指點點起來,不滿的議論聲越來越大。
慕容素蘿看著朝自己襲來的鞭子,嘴唇微勾,她每說一句話都加上“我們普通百姓”,并且激怒南宮靈萱,為的就是引起民憤,這樣形勢才對她有利。
眼看鞭子快要落在她的身上,周圍的百姓提著一顆心,全都以為她這下慘了,不知誰驚呼一聲:“姑娘,小心。”
“啪……”
鞭子沒有打到慕容素蘿,而是打在了地上,掀起了一層灰塵。
看著不遠(yuǎn)處完好的慕容素蘿,南宮靈萱一張臉都扭曲了。她沒看到慕容素蘿是怎么躲開的,連身影都沒有捕捉到。
其實,豈止是南宮靈萱沒看到,周圍的人一個都沒有看到,包括南宮明煦。
此刻,南宮明煦看著一襲紅衣,清冷淡漠的女子,目光變得深沉,讓人看不出來在想什么。
“啊,賤民,你還敢躲?!蹦蠈m靈萱憤怒的瞪著她,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慕容素蘿很是無語,不躲難道等著挨打不成,這公主還真是蠢的可以。
“公主還是注意自己的言辭為好,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蹦饺菟靥}說的意味深長。
南宮靈萱煩躁的怒道:“什么水,什么舟的,不管你說什么,本公主今天都非殺了你不可。”
南宮靈萱一甩手中的鞭子,正要出手便聽到一聲冷喝:“萱兒,住手?!?p> 南宮明煦來到她身邊制止了她,眸光不善的盯著慕容素蘿。這女人還真會挖坑給萱兒跳,萱兒不明白那句話的意思,他可是明白的。
“為什么,皇兄,這賤民欺負(fù)萱兒,你還幫著她。”
“住口?!?p> 南宮明煦氣勢一冷,他怎么會有這么蠢的妹妹,還在賤民賤民的叫著,看來平日里真是太慣著她了,越來越無法無天。
南宮靈萱被他嚇的不敢說話,她雖然囂張跋扈,但還是很怕皇兄的,皇兄生起氣來很可怕。
于是,她只能壓下心中的怒火,惡狠狠的瞪著慕容素蘿。
※※※
南宮靈萱安分下來了,南宮明煦才看向慕容素蘿道:“本王的皇妹雖然有錯在先,但她乃一國公主,豈容兩個下人冒犯,何況還傷了她。不過,既然他們兩個受了傷,算是對他們的懲罰,死罪就免了?!?p> 南宮明煦說著頓了一下,想看看慕容素蘿的反應(yīng),可惜什么也沒看到。接著又道:“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這樣,本王也不為難姑娘,只要姑娘能接住本王三招,本王就放過他們,姑娘意下如何?”
“小姐,不可?!?p> 花影和居休齊聲說道,兩人緊張的看著慕容素蘿。因為太過擔(dān)心,兩人都忘了慕容素蘿武功高強(qiáng),南宮明煦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好,我答應(yīng)你。”
“小姐……”
花影和居休齊齊出聲,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兩人眉眼都糾結(jié)在一起,懊惱自己連累了小姐,要是小姐出了什么事,他們不會原諒自己的。
慕容素蘿知道兩人的擔(dān)憂,心里暖暖的,但面上不動聲色,也沒說什么,注意力放在南宮明煦身上。她雖然沒把南宮明煦放在眼里,但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好,姑娘爽快?!?p> 聲落,南宮明煦出其不意的迅速出掌,掌風(fēng)逼近了慕容素蘿。換做別人可能接不了這一掌,即使接住也會受不小的內(nèi)傷,可慕容素蘿就毫不費力的接住了。
“砰……”
兩掌相擊,余威波及到四周的人,眾人紛紛后退了一步。然而,當(dāng)看到眼前的狀況時,眾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氣。
他們以為那紅衣女子會接不住這一掌,沒想到她不僅接住了,還接的毫不費力,云淡風(fēng)輕的站在原地,反觀南宮明煦卻退后了幾步才穩(wěn)住身形。
而南宮明煦心中一驚,他提這樣的要求,就是為了試探她的武功深淺。果然如他所想那般,他竟不是她的對手。
這下南宮明煦不再猶豫,第一掌他用了七成內(nèi)力,這第二掌他要用十成的功力。他還就不信了,一個小女子的武功還能在他之上。
不得不說,南宮明煦太高估自己,始終認(rèn)為女子怎如男。
“砰……”
第二掌又相撞在一起,這一次南宮明煦退了好多步才穩(wěn)住身子,差一點就摔倒在地。
穩(wěn)住身子之后,他感覺喉嚨一腥,有什么要吐出來,硬是被他壓了下去。
南宮明煦的樣子略有狼狽,五臟六腑有些生疼,但他還是挺直了脊背,若無其事的說道:“姑娘果然厲害,看在姑娘愛護(hù)下屬的份上,本王今日就放過他們,這第三掌就免了?!?p> 南宮明煦說的理直氣壯,好似自己給了慕容素蘿天大的恩賜。
慕容素蘿冷冷一笑,知道他是撐不住了。若是再接第三掌,他恐怕只能躺在地上了,那他的顏面往哪放。
屆時,二皇子南宮明煦輸給了一個小女子這樣的事,就會成為盛安城人們茶余飯后的閑談,淪為笑柄,他怎會允許這樣的事發(fā)生。
既然南宮明煦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她也不廢話,朱唇輕啟:“好?!?p> 她來盛安是為了藥和報仇,不想招惹其它麻煩。她不是怕南宮明煦,而是怕麻煩太多,煩人。
慕容素蘿答應(yīng)了,南宮明煦松了一口氣,若是再接第三掌,他真的撐不住了。想到慕容素蘿那深不可測的武功,南宮明煦眉頭緊皺著,他用了全力,而這女人大概只用了五成功力就把自己傷成這樣,若是對方用了全力,那他豈不是……
南宮明煦不敢再往下想,事情就此打住就好??善@個時候,南宮靈萱不安分了。
“皇兄,說好的三掌,還差一掌,皇兄想包庇這個賤……這女人不成。”南宮靈萱本想說賤民,但一觸到南宮明煦眼底的冷意時,就害怕的改口。
南宮明煦簡直要被這個蠢妹妹氣死了,這個時候她還來湊什么熱鬧?!白】冢@件事到此為止?!?p> “皇兄,你怎么能向著外人,莫非你看上這女人了不成?!?p> “你……”
南宮明煦氣的喉中的腥甜再次涌起,差一點就忍不住吐出來??聪蚰蠈m靈萱的目光陰沉的可怕,南宮靈萱嚇的一哆嗦,心中害怕極了。
然而,觸及到慕容素蘿嘴角的冷笑時,又抓狂的怒吼:“皇兄,既然你不幫我,那萱兒自己來。”
南宮靈萱甩著鞭子沖向慕容素蘿,南宮明煦見了,急忙道:“天睿,攔下她?!?p> 流天睿聽了,急忙飛身到南宮靈萱前面攔下了她,并且?guī)Щ啬蠈m明煦身旁。
“放開我,表哥你放開我?!蹦蠈m靈萱掙扎著,可怎么也掙不開。
流天睿緊緊的鉗住她的手,不讓她胡來?!肮鳎銊e鬧了,聽王爺?shù)脑挕!?p> 剛才王爺和那個女人交手時,他看的很清楚,王爺不是那女人的對手,所以他不能讓公主再亂來,壞了王爺?shù)氖隆?p> “表哥,你也要幫著那女人?!蹦蠈m靈萱不可置信的看向流天睿,而后者很是無奈的搖搖頭沒說什么。
南宮靈萱愈發(fā)憤怒,目光淬毒似的盯著慕容素蘿。皇兄幫著這賤人就算了,連表哥也幫著她,這賤人給他們灌了什么迷魂湯。
見南宮靈萱還在胡鬧,南宮明煦沉聲怒道:“閉嘴,再鬧罰你三個月禁閉?!?p> 這話一出,南宮靈萱果然乖巧了下來,只是那臉上帶著不甘和憤怒。
南宮明煦神色晦暗不明的看了慕容素蘿一眼,轉(zhuǎn)而對流天睿說道:“天睿,帶上萱兒,走?!?p> “是,王爺?!?p> 隨即,幾人翻身上馬,很快進(jìn)了城。
離開之前,南宮靈萱對著慕容素蘿無聲說了幾個字:賤人,你等著,本公主不會放過你的。
雖然沒有聲音,但慕容素蘿看她那口型,就知道她在說什么。慕容素蘿懶得理會她,連個眼神都沒給。
南宮明煦等人離開之后,看熱鬧的眾人也跟著散了。
※※※
“你們倆傷勢怎么樣了?!蹦饺菟靥}走到兩人面前出聲問道,面上依然清冷,但聲音中透著關(guān)切。
“小姐,我們沒事,已經(jīng)好多了,小姐不用擔(dān)心。”花影有氣無力的說道,面色蒼白。
慕容素蘿眉頭一皺,花影的傷不輕,“先上車吧,進(jìn)城再說。”
幾人上了馬車,居休才趕著車進(jìn)城。他調(diào)息了一會,已經(jīng)好多了,現(xiàn)在趕車是沒什么問題的。
“花影,快坐下,我給你看看!”慕容云祁焦急說著,手已經(jīng)搭在了花影脈搏上給她診治。
他雖然在馬車?yán)?,可馬車外說的話他都聽到了,似乎花影和居休都受了傷。
“祁少爺放心吧,我和居休沒事,我們倆還是可以保護(hù)祁少爺和小姐的?!?p> 花影說著咧嘴一笑,任由慕容云祁給自己把脈。這時又恢復(fù)了那古靈精怪的摸樣,只是面色依然蒼白。
“好好好,花影最厲害了,你先別說話了,休息下吧!”
慕容云祁說著收回了手,花影受的內(nèi)傷是很重,不過好在服了金瘡?fù)?,現(xiàn)在并無大礙,只要休息幾天調(diào)理一下,就可以康復(fù)了。至于居休,等進(jìn)城落腳之后,他再去給他看看。
不一會,幾人就進(jìn)了城,居休才開口說道:“小姐,我們直接去將軍府嗎?”
“不,去品味齋?!?p> “是,小姐。”
居休沒有耽擱,立即趕車往品味齋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