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入洞房!”易大山志得意滿地繼續(xù)喊道。
身旁鳳冠霞帔的女子輕輕嬌笑了一聲,伸手掀起了頭上蓋的鴛鴦紅布,道:“虎哥,從今天開始,人家就是你的娘子了。”
“易大山”點著頭,激動地對她說:“是啊,雖然我爹娘逼著我娶古家村那小姐,卻不想我怎么可能拋棄青梅竹馬的你另結(jié)新歡?紅綃……”
易若魚還沒來得及奇怪,自己父親什么時候改了名字,兩人便相依相偎,消失在她的眼前,她這時雖已經(jīng)滿頭大汗,一心想要阻止他們離開,無奈沒有任何辦法做得到,于是只能干等著看看還會出現(xiàn)什么情景。
再次看到父親那張臉出現(xiàn)在面前的時候,易若魚幾乎已經(jīng)可以肯定自己目前的處境大概跟電影觀眾差不多,只能觀看,不能對當中畫面作出任何影響。
那是一副大雨滂沱的場景,父親推開了一扇破爛的大門,里面叫做紅綃的女人正大腹便便做著飯,見他進屋,緊忙跑出來端茶倒水給他擦拭滿頭滿臉的雨水。
“易大山”并沒有像成親時那樣溫情款款,而是粗暴地推開她,大聲道:“滾開!你這個笨女人,為什么總是纏著我?我真是跟你過夠了!”
那女人似乎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粗暴的推搡,先是一愣,隨即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他。
“虎……虎哥,你說什么了嗎?”
看見她面露茫然的樣子,“易大山”眼里快速掠過一絲不忍,但隨后他馬上巧妙地以怒意掩飾了過去,語氣繼續(xù)維持著生硬及冷漠:“我跟你過了差不多快一年這樣的生活,直到現(xiàn)在我才看清楚你的真面目,你曉得剛剛我在外面碰見誰了嗎?哼哼,想必如果我不說,你絕對不會想到,正是你的情郎!”
他說到這里,女人的表情忽然從迷茫轉(zhuǎn)化成了驚奇:“易虎!告訴我,你知不知自己到底在說什么?”
“哼!殷紅綃,如果你沒有聽清楚,我完全可以再告訴你一遍!”
易虎頓了頓,又說:“你給我聽好了,就在方才,你的老情人石公子跟我說,一年來,原來你還跟他有所來往,他說你肚子里的孩子其實是他的……”
“啪!”
清脆的聲音響徹了上空!沒有半點拖泥帶水的痕跡,殷紅綃用盡她平生的力氣,將易虎紫檀色的臉上打了一個清晰無比的手掌印。
這時,紫紅色的掌印與蒼白得毫無血色的消瘦小臉形成了鮮明的映照,一邊易虎雙眼瞪得如銅鈴般大小,一直準備落下的手掌也是堪堪懸在女人頭頂,就差拍下。
看得站在近處觀看的易若魚真是膽戰(zhàn)心驚,她明知那個女人很有可能就是附身在父親身上的女鬼,可這時候作為一個女性的角度,她只是心生疑惑的同時,狠狠為那個看不見自己的女人捏了把冷汗。
“殷紅綃,你聽著,再讓我看見你出現(xiàn)在我面前,我一定會打死你!”
粗糙的大掌終究還是沒有做出令易若魚失望的舉動,被叫做易虎的男人收回手掌之后,拿手背擦了擦被打疼的臉,罵了句當?shù)厝枇R婦人最為惡毒的方言,又朝地上啐了口唾沫,便頭也不回冒著暴雨離開了和女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