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覺自己的對手不是森宗意軒這個枯瘦精干的老人,而是負責防御東城墻的天草四郎,沈純瞬間怒了。
“你搞什么!不在東邊好好守城,專門跑過來耍我?。 ?p> 看這樣子是虐不成了,天草四郎把棍子還給那男孩,回過頭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我是聽說有人受傷了才過來的,沒想到真正受傷的另有其人?!?p> 說完他再度轉(zhuǎn)身,面對一地的輕重傷員張開雙手:“大家不要亂動?!?p> 傷員們真的停下了,溫和的魔力光輝洋洋灑灑的落下,不一會兒就讓他們舒展了眉頭,淡化了淤青。有幾個傷勢較輕的,甚至當場站立起來,激動地朝天草四郎鞠躬致謝。
“不用這樣,都回去休息吧,晚上還要再辛苦大家?!?p> 士兵們自然是千恩萬謝,一邊表忠心一邊退場,只把走道留給了衣袂飄飄瀟灑不凡的天草四郎,以及倒提太刀,依舊鼻青臉腫的沈純。
“喂!你這人怎么回事?明明有那么厲害的魔法,為什么光給他們治傷?”
士兵們瞬間加速,沒多久便跑了個干凈。
天草四郎這才慢悠悠地轉(zhuǎn)身,慢悠悠地說道:“是魔術(shù),不是魔法。而且憑我一個人的力量,還做不到同時治療那么多人的地步,剛剛只不過是用魔力引導(dǎo)他們的生命能量罷了?!?p> 沈純聽得云里霧里,不明所以。不過不要緊,他只要抓住重點就好了:“那不就得了,你也給我來一波療程唄~”
“做不到的?!痹挍]說完,他就抬步開始往前,“你的魔力侵蝕性太強,外來魔力如果不夠強,反而會被污染侵蝕,我?guī)筒涣四??!?p> 污染,侵蝕……
記得之前攻打惠愿寺時,益田好次那個矮老頭就說過這回事,現(xiàn)在連天草四郎也這么說,他頓時上了心。
“你們說的污染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倒是給我說話啊!一直往里邊走干嘛?”
對方一個勁往前也不回答,沈純有些惱了,快步趕上后把太刀往人前頭一攔,大聲說道。
天草四郎淡定地挑開太刀,順手往前指了指:“去廚房啊。魔術(shù)治不好你,只能靠吃了?!?p> 沈純:“……”
……
就跟初臨此處副本時那樣,一碗特制扇貝湯之后,沈純的健康度很快開始回升,臉上和身上的淤青也一點點消退。
既然療效還是這么好,沈純就不跟天草四郎計較了,甚至于,他還在對方身上打起了非分之想——
“四郎兄弟,難得你有這個手藝,不如你以后每天做碗湯,我練習受了傷就來干一碗唄~”
“……”天草四郎翻了個白眼,“我是要做大事的,不是廚子。還有你也是,現(xiàn)在都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思玩?好好守城吧!”
“我有不用心守城么?昨晚要不是我及時發(fā)現(xiàn),那幾個忍者還不得鬧出大事來!與其盯著我,不如讓你親爹把他的結(jié)界再好好整整啊!”
自覺有理有據(jù),沈純雙手抱胸,斜眼歪脖子很是欠揍。不過他說得的確是事實,相關(guān)話題也很尷尬,天草四郎一時間沒了言語。
這么一來,沈純更加得勁了:“再說,我剛剛也不是在玩,而是在練習用心去感受這個世界的真理,以及看不見的惡意,懂?!”
“是這樣么……”天草四郎還真不是很了解,趕緊趁機轉(zhuǎn)移話題:“不過如果是用心去感受,為什么你只是蒙著眼睛?那種練習我也做過,只能練習聽覺罷了?!?p> 人有五感,而感知外界時最主要的便是視覺和聽覺,既然蒙了眼,當然就是練習聽覺了。
這簡直太有道理了,但在甲賀忍法帖(下)所記載的練習方法中,破邪返瞳就是蒙了眼練的,很矛盾?。?p> 難道說,甲賀流最高秘技根本就是口口相傳,這個方法其實是糊弄人的?
沈純陷入了沉思,半晌沒有動靜,天草四郎卻是貴人事多,沒空跟他在這里耗著。
“我還有事先走了?,F(xiàn)在落葉很多,你如果真的想要練習聽覺就去找棵樹,揮刀劈砍落葉就可以了,別把自己弄得一身傷?!?p> “去吧去吧,別煩我!”
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天草四郎搖搖頭,徑直起身離開了廚房。
不過沈純的話倒也提醒了他,這個不靠譜的結(jié)界確實需要好好整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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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內(nèi)的忍術(shù)修習磕磕絆絆,城外的攻打事宜也是一言難盡。
自板倉重昌手下的忍者失敗之后,九州的大名們也都各自派遣麾下忍者入城。但守衛(wèi)的將士已經(jīng)提高了警惕,再加上結(jié)界也突然靠譜了很多,這些忍者通通事敗身死,反倒讓幕府軍中的情緒更加緊張。
砰!
“你們是什么意思?每天都只是裝模作樣地沖一沖,對面的鐵炮一響就全跑了,這就是你們?yōu)榇髮④姳M忠的表現(xiàn)嗎?”
營帳內(nèi),板倉重昌怒不可遏。
半個月過去了,幕府軍不要說攻上城頭,就連一點像樣的殺傷都沒做到。他已經(jīng)可以看到自己降職降薪的未來,再也沒那個涵養(yǎng)來虛與委蛇。
對此恫嚇之言,帳中各位大名看上去絲毫不放在心上,甚至還傳來兩聲嗤笑。
“板倉重昌,你才是這次大戰(zhàn)的總將,攻城不利,問題當然是在你的身上?!?p> “沒錯!不去思考自己的過失,反而來責怪一片忠心帶兵前來的我等?看來我有必要向大將軍進言,換一個總將比較好吧!”
“正是如此,最好把服部半藏和風魔小太郎也一起派來,省的我老是對著手下那些沒用的笨蛋忍者?!?p> “這么說的話,要不然我們一起上書,求土御門大人來幫忙吧!”
“好主意!走!快去找巫女傳書!”
……
說來說去,這些人就是沒有出兵硬干一場的想法。板倉重昌沮喪至極,只能把最后的希望放在黑田家和細川家上頭,指望這九州最大的兩家豪族能夠給力一些。
然則,事實只能讓他更加絕望——
“我曾在江戶的大師那里聽到過一句話,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現(xiàn)在我們并沒有占據(jù)絕對的優(yōu)勢,若是能得到土御門大人、以及強大忍者的支援的話,戰(zhàn)事想必就會順利很多了?!?p> “嚯~這話可太有道理了,忠利(細川忠利)大人真是見多識廣!那我們就等支援到了再組織進攻吧,大家覺得怎么樣?”
一眾大名異口同聲:“忠利大人、忠之(黑田忠之)大人果然英明,太睿智了!”
“哈哈哈~那就如此,大家先回去吧!”
黑田忠之大袖一揮,這幫子人立刻拍拍屁股站起來,撩開門簾一個個出了營帳。
位于人群末尾的立花、鍋島兩族家將一看板倉重昌沒說話,趕緊也是渾水摸魚,跟在后邊跑路了,只把他一個人拋在腦后,既愁苦、又憤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