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直隸,南直隸。
其間各有一套六部官屬作為領(lǐng)導(dǎo)班子,東廠等機要部門也是在兩頭各自設(shè)立總部。
南直隸的總捕是個直脾氣,根本沒給沈墨熙好臉色看,幾句話的工夫就把她轟出了大門。
沈墨熙倒也不惱,跟個NPC犯脾氣,不值得。
被沈純他大姨逼著出去找了一天工作,到了晚上,沈墨熙便又回到了游戲中,正好跟結(jié)束一天課業(yè)的祁琪二人碰頭。
“我要去府衙一趟,你們是要跟著,還是想在城里逛逛?”
“我們跟大姐大走?!?p> 兩個小萌新,無門無派,身上只有系統(tǒng)送的一兩銀子,當然是選擇抱緊大佬,一步不離。
沈墨熙點點頭,沒有拒絕:“那樣也好,不過記得啊,跟NPC說話盡量文藝一點。”
如此,三人便結(jié)伴來到了府衙,祁琪她們留在院子里,沈墨熙則是以六扇門辦案的名義見到了府尹。
“沈捕頭聞名北直隸,現(xiàn)在看來聞名不如見面,果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p> “府君所言極是。有沈捕頭出馬,些許小賊必定可以手到擒來!但最最緊要的,還是找到那筆賑災(zāi)銀子?!?p> 府衙后堂之中,府尹和師爺一唱一和,就跟捧花似的捧著沈墨熙??上н@漂亮姑娘好話早聽多了,他們那些干巴巴的語言沒有半點效果。
26萬兩銀子不是小數(shù),只要沒有專業(yè)的渠道轉(zhuǎn)移,現(xiàn)在肯定還藏在城里,盡快找到這筆錢確實是比抓人重要。
敷衍著客套了一番,她立刻進入工作狀態(tài),坐直了問道:“我已看了卷宗,似乎府尹大人和師爺曾與那兩個小賊照過面,不知可還有印象?”
“呃,這個么……就讓師爺來說吧。”
甩完鍋,府尹端起茶盞呼呼吹了兩口氣。旁邊的師爺立刻上前兩步,點著食指說道:“其實當日我并沒有見著他們的正臉,只知道兩人具是白衣,聽聲音……年紀應(yīng)該不大。對了!他們是一男一女!雌雄大盜啊!”
都是些卷宗上有的東西,沈墨熙點著食指敲了敲桌面,繼續(xù)追問:“就只有這些?那他們有沒有說了什么?”
“嘶——好像那個女賊生了病,頭疼。之后,另一個……另一個……”師爺一邊回想一邊敲著腦袋,越敲越迷糊。
府尹煩了,把茶盞往桌上一磕,焦躁地說道:“另一個就說,‘師妹~你是不是頭疼腦熱?還是中風了?呀!難道說你來月事了么!要多喝熱水~’就這幾句話都記不住,本府以后怎么放心讓你辦事?”
“是是是,大人學(xué)得極像,小的榆木腦袋,難望大人之項背也~”
這倒是新情報,沈墨熙暗暗記下,隨即拱手說道:“此間種種,下吏已盡知之。然則賊人兇悍,金刀門竟?jié)M門被其二人屠滅,下吏只是一人,恐怕難以對付。若真尋到了賊人蹤跡,還請大人調(diào)兵襄助?!?p> 撫了撫頷下青須,府尹瞇著眼點點頭:“這個好辦,只要你找到了賊人,本府立即上報兵部,調(diào)五城兵馬司前來助你!”
“謝大人。如此,下吏便告退了?!?p> “嗯,去吧?!?p> 祁琪跟陳潔依就在屋外等候,一見沈墨熙出了門,趕緊迎了上來。
“大姐大,我總覺得這里陰嗖嗖的,是不是出過事?。俊倍叨哙锣?lián)е绨?,祁琪看上去挺冷的樣子。一邊的陳潔依就沒這樣,但或許是被同伴影響,也是有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
詫異地打量了一下祁琪,沈墨熙點點頭說道:“沒錯,幾天前這里剛死了幾十個NPC。沒想到你還有這天賦,以后就跟我混吧!”
外面過去了一天,第三層夢境里便是四天,距離沈純作案的那一晚確實已經(jīng)幾天了。
一聽這里真的死過人,還是很多人,早有預(yù)感的祁琪倒還好,陳潔依卻一下子受不了了!她一把抱住沈墨熙的左臂,瑟瑟發(fā)抖。
“怎么回事啊~~我們明明都避開靈異副本了,怎么還有鬼?。俊?p> “好了好了!沒什么鬼不鬼的,死了人的地方會涼一點,這只是游戲的一個設(shè)定而已?!卑咽荏@的小兔子推開,沈墨熙大步向前,“據(jù)說那個柳如是今天要出道了,帶你們?nèi)ヒ娨娛烂?!?p> “姐!你慢點!”
陳潔依依舊是一只受驚的小兔子,蹦蹦跳跳就追了上去。
眼看自己就要被落下,祁琪也趕緊移步,院中的涼意一陣一陣,在她的衣袂間輕輕飄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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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看柳如是出道,自然就要去十里秦淮紅袖招,沈墨熙這身打扮就算了,祁琪她們兩個可不行,只好由做大姐大的掏錢換裝。
如此,三人全部身著男裝,直入秦淮,一個個全都是興奮不已。
倚紅偎翠的艷麗小樓,歌女們衣著清涼,在二樓巧笑嫣嫣。
神秘幽靜的河中花船,船頭的紅燈籠無風自動,艄公不得不用手扶住。
還有擠了滿大街的士子……
“陳兄,你果然也來了。”
“李兄!幸會幸會。難得如此盛事,我豈可缺席!”
“正是此意!唉!可憐我等已吃了多日稀粥,渾身無力,想來是擠不過去,見不得如是風姿了?!?p> “這……李兄所言,於我心有戚戚焉~~”
兩個大男人只覺得自己也為如是出過銀子,現(xiàn)在卻不能見證她最重要的一刻,當真是傷心欲絕,竟然當街抹起了眼淚。
也不怪這些人人窮氣短,沈純本就是當紅炸子雞,再加上四娘聯(lián)絡(luò)東廠暗探各處造勢,他今晚的出道儀式儼然成了金陵城一大盛事,愣是連近百人的死訊都被掩蓋過去。
如今滿城閑男,盡皆匯聚花街,早已經(jīng)把整條街擠得水泄不通,就連兩邊的歌女都無法出門邀客,只能在二樓咬手絹。
此刻聽到二人的哭聲,周圍同樣遭遇的士子們不由得也是悲從中來,轉(zhuǎn)眼間這條花街竟分成了兩部分,一頭哭,一頭笑,好不熱鬧。
一群男人圍著自己哭,這架勢也是沒誰了。沈墨熙愈加心煩,干脆一左一右拉住兩個學(xué)妹,一個縱躍飛上了右邊屋頂,小心地往那歡聲笑語之處前行。
“喂!這里有人了!”
“六扇門辦案,不要多事?!?p> 掏出令牌一晃,沈墨熙神色淡然。
屋頂那大漢絲毫不怵,正要喝罵回去,就被后頭的獨眼老漢拉住。
老漢搖了搖頭,獨眼倒是清澈:“瞎了你的狗眼!這位可不是南直隸那些老爺兵!”
訓(xùn)完了那漢子,他又沖沈墨熙拱了拱手,很是江湖地說道:“老漢司馬則,見過梅花劍沈捕頭!”
“好說?!?p> 隨口恭維一聲,沈墨熙拉著兩女,轉(zhuǎn)身就往前邊的屋頂躍去,一路仍舊是這般套路。
屋頂上的自然都是武林人士,或靜或鬧,或雅或俗。其中不乏大俠好漢,自然也不缺魑魅魍魎。
就像剛剛那個獨眼老漢,就是北直隸一個有名的毒販,專賣各色毒藥,客戶之中多的是王公貴族。
再往前,其他諸如菜花大盜,劫道山賊什么的,更是數(shù)不勝數(shù),沈墨熙見了也是頭皮發(fā)麻,后面就不敢再顯露身份了。
那么一路囂張下去的話,這場歌女的出道儀式,就要變成她這位捕頭的退場演出了……
只不過這么多天南地北的江湖豪杰齊聚金陵,真的只是為了一個歌女么?
還是說,是為了那消失的26萬兩銀子!
宅貓的貓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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