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速世界。
沒毛病,這形容很貼切。
但這個“主角”的稱呼是怎么回事?
難道說對面的劍帝竟然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他自己其實是個NPC?!
沈純的驚疑,也只有瞬間。
片刻之后,萊維便又狂笑著再度殺來,速度竟又快了將近一倍!
窄刃長劍的銀白鋒刃之上,纏繞著湛藍(lán)的魔力,冰冷如霜。
而在吉爾斯的角度看來,萊維在一陣嘰里咕嚕語速超快的嘟囔過后,就化作一道冰藍(lán)的光影直沖沈純而去,絢爛好似極光。
然而極光也就意味著永夜,他怎能允許?
依托守衛(wèi)者十字劍較高的格擋屬性,以及勝利意志3米長的旗桿,沈純勉強(qiáng)擋下了對方的攻勢。
一擊未中,萊維繼續(xù)猛攻。長劍在他手中疾舞,藍(lán)光渾圓如團(tuán)扇。
劍招虛虛實實,忽左忽右,忽進(jìn)忽退。失去了速度優(yōu)勢,又沒有任何劍術(shù)在身,沈純落入全面被動,只能勉力防御,且戰(zhàn)且退,絲毫沒有還手之力。
他倒是想利用踏前斬暫時逃開,可惜被壓制的太慘,連出招所必需的目標(biāo)選擇都做不到……
劍刃、旗桿不斷與凝練的魔力碰撞,在沈純毫無察覺的情況下,二者的耐久正一絲絲緩緩掉落。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咬牙握緊劍盾,吉爾斯低喝一聲,“讓娜不是劍帝的對手,這樣下去,我們就全完了!”
佝僂著腰背,戈爾韋再度頹然:“那你說怎么辦?我連他們的影子都看不清,上去看戲嗎?”
布薩克和里奇蒙沒有對此發(fā)表意見,反倒是開始偷偷鼓動士兵,似乎想要戰(zhàn)略轉(zhuǎn)移的樣子。
不得不說,他們的選擇或許是正確的。
無堅不摧,唯快不破。
這句話,可謂是放諸四海而皆準(zhǔn)。
畢竟,當(dāng)對方能讓你連邊都摸不到的時候,也就等于是立于不敗之地了。
沉默片刻,吉爾斯突然松開了雙手,任由長劍和盾牌掉落在地。他又默默地從腰后解下一個布袋,打開后放在手心。
他這番怪異的舉動,一下子引起了另外三位將軍的注意。
“什么東西?”戈爾韋無所事事,湊上來看了一眼,“噫!這什么味道?”
從布袋里冒出一股刺鼻的酸臭,好像有什么東西正在腐爛,戈爾韋只是輕輕一嗅,立刻嫌棄地挪開了鼻子。
一轉(zhuǎn)頭,他就看到了布薩克兩人的行動,便也不再管吉爾斯,跑去加入其中。
無人關(guān)注,無人打擾,對吉爾斯來說卻是正好。
他從布袋里取出一粒龍眼大小的烏黑藥丸,小心翼翼地握在掌心。
這不是可以扭轉(zhuǎn)乾坤的神藥,更不是自暴自棄的毒藥。
這只是吉爾斯用偷偷從勞羅塔的胃里搜集到的殘渣,揉搓而成的混合物。
沒有完全消化的肉塊?
或者是腌菜?
鬼知道里面到底都是些什么,鬼知道它究竟會帶來什么。
吉爾斯只能祈禱,里邊能夠殘留一丁點他所希望的藥效,并且,他不會在吞下去的第一時間把這玩意給吐出來。
深呼吸~
“你還在等什么?快走了!”戈爾韋又回來了,拉了拉吉爾斯的胳膊……沒拉動,“你冷靜點!那種速度的戰(zhàn)斗,你是幫不上忙的!”
他指著西南方那兩個模糊不清的殘影,急切又小聲地說道:“我們商量過了,以現(xiàn)在這個狀況來看,只能是想辦法擊敗對面的約維爾軍隊,用他們來要挾萊恩·哈特停手。你覺得呢?”
聽上去好像有點操作性,吉爾斯右手一顫,輕聲問道:“具體呢?以我們現(xiàn)在的軍力,怎么樣才能完敗對面?”
“這個……還在商量,所以我才來找你,大家一起想辦法嘛?!?p> “……”
想什么辦法?
要是有辦法,他還會拿出這個惡心的東西來么?
冷淡地瞥了戈爾韋一眼,吉爾斯突然又是一個深呼吸,嘴巴一張,直接把右手中的藥丸拍進(jìn)了喉嚨里。
“嘔?。?!嘔~”
“呵~呵~”
戈爾韋驚呆了:“你吃什么了?不是我說你,這個時候還吃……”
他說不下去了。
眼前的騎士仍舊在不斷地干嘔,但也只是吐出了幾口酸水。
而與此同時,他的臉上卻迅速爬滿了不詳?shù)暮跉?,青黑色的血管根根暴起,像極了不久前橫死的勞羅塔。
看著這熟悉的臉色,戈爾韋已經(jīng)完全說不出話來,只能眼睜睜看著吉爾斯止住干嘔,又眼睜睜看著他用極不尋常的速率拾起劍盾,火速殺向那兩團(tuán)幻影。
叮叮當(dāng)當(dāng)……
沈純根本數(shù)不清自己究竟格擋了多少次揮劍,同樣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中了多少劍。
此時,他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謝約蘭德,以及博倫工匠的山寨手藝。雖說盔甲上已經(jīng)滿是劍痕,但至少沒有真?zhèn)€破損,讓他現(xiàn)在可以集中大部分精力來防御頭部。
不過話說回來,又是誰害得他沒有頭盔戴的來著?
叮叮當(dāng)當(dāng)……
在沈純的感知中,戰(zhàn)斗起碼已經(jīng)持續(xù)了一兩個小時,然而對面的進(jìn)攻仍舊沒有半點停歇,揮劍的速度也沒有絲毫減慢。
如此毫不間斷的攻勢,沈純只覺得雙手發(fā)麻,似乎快要守不住……
“除-你-武-器!”
慌亂中,后方驀地傳來一個拉長調(diào)的聲音,一個墨藍(lán)的光點緊隨其后,漸漸飛向?qū)γ妗?p> 那速度,就好像夏日里的蚊子,發(fā)現(xiàn)了也就躲過去了。
一個輕巧的后跳,萊維擺了擺長劍,順著光點出現(xiàn)的方向看去——
“嚯~我這位學(xué)弟居然做了格爾巫的試驗品么?可惜又是一個殘次品,沒有資格進(jìn)入我的世界~”
格爾巫?
沈純記得好像在哪里聽過這個人,但是試驗品和殘次品又是怎么回事?
他盯著對面不敢回頭,只能用眼角的余光盡量往后看——這特么不是吉爾斯么!
怎么這貨也變成活死人了?!
“不-要-回-頭-看!專-心-對-敵!”
不詳?shù)暮跉饴釉诩獱査沟哪樕?,也縈繞在劍刃的魔力上,在天藍(lán)的光芒中浸染了一絲絲墨色,詭異莫名。
但不知為何,沈純總覺得他的速度要比勞羅塔那時慢上一線,跟自己更是差得遠(yuǎn)。
萊維并不著急進(jìn)攻,反而轉(zhuǎn)動著手腕,好整以暇等待吉爾斯到來。
正好,沈純趕緊把旗桿杵在地上,借此機(jī)會放松一下。
未幾,吉爾斯終于趕到,挺劍舉盾,立于沈純身側(cè)。
“我-們-配-合,待-會-兒-我-用……”
“停!”壓低了音量,沈純微微后退半步,“你確定,你的巫術(shù)可以命中他么?”
吉爾斯沉吟了兩秒,黑著臉說道:“你-可-以-說-慢-一-點-么?!?p> 沈純:“……”
時間不同步,交流起來也是挺苦惱的。沒奈何,他只好放慢了語速,重新說了一遍。
吉爾斯再度沉吟,三四秒過后,突然朝沈純揮劍——
“盔-甲-護(hù)-身!”
頓了頓,他又一次揮劍——
“滑-稽-滑-稽!”
沈純:“……”
前一個巫術(shù)顧名思義,很好理解,但是誰來告訴他后面那個是怎么回事?消遣來的么?
不等他發(fā)問,吉爾斯自己先解釋了起來:“這-是-我-以-前-學(xué)-到-的-一-個-巫-術(shù),據(jù)-說-可-以-驅(qū)-除-恐-懼?!?p> 明白了,沈純點點頭,別說,這么一鬧還真是平靜了不少。
這兩個半懂不懂的貨,可把萊維樂得夠嗆。他朝沈純晃了晃劍鋒,大肆狂笑——
“哈哈哈哈!一個什么都不懂,一個不學(xué)無術(shù)~你們是要笑死我么?哈哈哈哈……”
有情況!吉爾斯瞬間繃緊神經(jīng),重新擺好戰(zhàn)斗姿態(tài):“他-說-了-什-么?為-什-么-笑-成-這-樣?”
腦袋突然感覺暈了暈,沈純沉默了大概一秒,這才點點頭,緩速說道:“哦,我想大概是你的滑稽奏效了吧?!?p> 吉爾斯不明所以,正要說什么,卻被沈純直接打斷。
“你別說話了!趕緊的,要上了!”
話不多說,他挺旗舉劍,帶著一溜金光朝對面沖去。
只是愣了半秒,扭頭時二人就已經(jīng)戰(zhàn)作一團(tuán),吉爾斯不敢怠慢,趕緊邁開步子飛奔上前。
不過以他目前的速度,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沈純越跑越遠(yuǎn)……
對手很強(qiáng),但如果是現(xiàn)在這樣,一對一迎面直沖的話,沈純的經(jīng)驗還是比較豐富的。
雖然那都是打籃球的經(jīng)驗,但說不定可以互通呢?
籃球場上一對一帶球過人,不外乎就是靠假動作迷惑對手、憑借強(qiáng)悍的身體素質(zhì)碾壓對手、以及利用節(jié)奏變化的突然性閃過對手。
假動作是不用想了,這個劍帝招式假的一批,要是弄巧成拙,萬事皆休。
身體碾壓基本也是妄想,沈純有圣光加成,劍帝也有魔力附體,從之前多次硬碰硬的交鋒來看,還真說不準(zhǔn)誰的力氣大一點。
如此一來,就只剩下節(jié)奏變幻這一個切入點。
以旗作槍,十字劍藏于旗幟之下,沈純緊緊盯著對面,隨時準(zhǔn)備使用踏前斬,瞬間加速改變節(jié)奏。
這一次他可不是要帶球過人,而是要帶“球”撞人!
還有大概10米,沈純不再猶豫。心中一呼,踏前斬已經(jīng)使出,他登時好似星流影集,手中的大旗劃過一道金色流光,直捅向萊維胸口。
這是遠(yuǎn)超之前的速度,但萊維依舊帶著傲然的淺笑,無動于衷。
下一秒,奔騰的金光撞上了靜止的藍(lán)光,然則并無火花閃耀,亦無痛呼慘叫。兩種不同色彩的光芒只是相互輝映,水乳交融。
沈純已經(jīng)懵了,對方竟然就這么不閃不避,任由旗桿捅進(jìn)胸口,然后現(xiàn)在還一臉欠扁地笑著。
眼下究竟是個什么狀況?
和諧也不是這么玩的??!
想了想,他終究還是咬咬牙,決定揮動藏匿的十字劍……
“小-心!他-對-你……”
后頭傳來吉爾斯的呼喊,可他的語速實在太慢,沒等說完,沈純就看到一柄縈繞著藍(lán)光的長劍當(dāng)頭劈下。
劍影來得突兀而又迅捷,只是瞬間就落在了沈純額頭。
并沒有傳來痛覺,他沒有思考,條件反射地抬劍去擋,只聽Duang的一聲,十字劍驀地一重,仿佛被什么給壓住了。
這下他懵了,完全想不明白是個什么情況。
“咦?居然擋住了!有點本事啊~”
有什么在不停地重?fù)羰謩?,叮叮?dāng)當(dāng)?shù)慕饘倥鲎猜曔B綿不絕。
沈純繼續(xù)懵,明明人影還在前邊,被旗桿桶著,聲音卻好像就在自己跟前不遠(yuǎn)處,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中-了-混-淆-視-聽!小-心!”
“喲!小學(xué)弟竟然還知道支這一招,難得啊!”
這次沈純聽清楚了,那個萊恩·哈特果然就在自己跟前!
他趕緊抽動大旗,想要來一個橫掃千軍,然而旗桿好似被牢牢抓住了一般,沒能抽動。
與此同時,十字劍上傳來的壓力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終于在某一刻,這柄飽經(jīng)風(fēng)雨的古劍再也承受不住,耐久歸零。
叮~~~
斷裂的劍刃脫離了沈純的速率,在空中無比緩慢地飛舞,旋轉(zhuǎn)。
那裂口處,隱隱有白光與血色閃耀。
破空聲在眼前響起,那是斬斷了十字劍后,重新刺來的利刃。
人影在眼前閃過,那是始終不曾放棄,終于趕上這一刻的騎士。
劍至,穿心。
而沈純手中的斷劍,卻也在這一刻光芒大作!
——————————
白光,無窮無盡的白光,充斥了整片天地。
劍呢?
人呢?
這是一個無比空曠的空間,除了一片白茫茫,什么也沒有。
沈純已經(jīng)徹底懵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又到了哪里。
難道說,這個地方就是游戲里所謂的小黑屋?
噠!
噠!
噠!
“誰!”
已經(jīng)在游戲里待了半個多月,沈純一聽就知道,這是有2匹以上的馬在行進(jìn)。
而且還是朝著他!
白光中什么也看不到,但馬蹄聲并沒有停下,仍舊是清晰可聞。
“這就是繼任者么?”
“沒想到會是個女人?!?p> “不可無禮!這是位圣女,跟我一起下馬?!?p> 馬蹄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腳步聲。
片刻之后,三個白袍男子從白光中現(xiàn)身,先后在沈純跟前站定。在那白袍之上,血紅的十字格外醒目。
“繼任者,說出你的名字?!?p> 沈純隱隱察覺到了什么,頓時認(rèn)真起來:“沈……我是讓娜·達(dá)爾克?!?p> 三個男子相繼點頭,齊聲說道:“很好。那么讓娜·達(dá)爾克,請跟著我們宣誓!”
“吾等圣殿騎士,甘于貧窮!樂于禁欲!勇于付出!”
“吾等發(fā)誓,將永遠(yuǎn)守護(hù)親友,抗擊邪惡!”
“拿起劍!”
“舉起槍!”
“騎上馬!”
“邪惡就在前方,讓我們榮辱與共!浴血沖鋒!”
“God Wills it?。?!”
……
提示音:叮!恭喜你完成傳承儀式,職業(yè)圣堂武士進(jìn)階為圣殿騎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