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到荼靡花事了(1)
“喬瑾遲?!?p> ——岑越
2011.
大雨瓢潑,隔夜雨過天晴。
今天周末,學校里的人熙熙攘攘不一,大多都在做著做著與人無關的事情。
這樣也好,岑越心想。
她本來畫畫的時候就不喜旁人打擾,這樣安靜又愜意的地方正是她需要的。
“岑越,你說滅絕師太是不是瘋了啊,其他人的作業(yè)都是星期五就發(fā)消息告知了,偏你的例外...”汪芷兮不滿的撇撇嘴“你的非要昨晚才告訴你,而且給你的主題還是我們學校,這不是存心為難你嗎?”
岑越搖搖頭,有些無奈:“她不是發(fā)瘋,也不是存心為難我。”
“那是為什么?”汪芷兮問。
“前些天她把我叫到辦公室里她問我有沒有興趣參加今年的繪畫大賽?!贬降?。
在汪芷兮的心里,像岑越這樣淡泊又怕其他事束縛到她的人,應該是不會同意的。
可現(xiàn)在...她望著岑越的臉,沒有她預想的那樣不耐煩,只是無波無瀾,平平靜靜的。
難道....
“你答應她了?”汪芷兮有些驚訝。
“答應了?!贬近c點頭“一張畫而已,假如運氣好獲獎了,大概我們藝術班臉上也有光吧,假如沒有.....沒有的話,我也不吃虧?!?p> 汪芷兮沒有說話,踢了踢面前的石子。
雖然雨過天晴,可貌似陰霾還是沒有散去。
最后她朝岑越笑了笑:“不管別人怎么想,我對你挺有信心的,所以就別說沒有獲獎這種話了,如果你岑越的畫都不能獲獎,那干脆我們大家明年的藝考干脆也別考了,一起去家里蹲大學度過晚年得了?!?p> 岑越眼里亮晶晶的,嘴角彎起了一個淺淺的笑。
“謝謝你,芷兮?!?p> 這么久以來,一直都是你在鼓勵我。
汪芷兮也笑了笑,向前走了幾步,朝她揮揮手:“知道了知道了,不用謝了岑越,你就在這里慢慢找感覺吧,我去轉(zhuǎn)學校了,你知道的,我可沒辦法像你一樣長久的呆在一個安靜的環(huán)境中,那得憋死我。”
好歹也是相處了這么些年,岑越的習慣和喜好全都被汪芷兮摸的一清二楚。
岑越笑了笑,支起畫架。
有一種友情,你不用多說,也不用多問,只需要身處在一個環(huán)境中,只需要給對方投遞一個眼神,她就知道你要做什么。
并且她以一種最舒服的方式存在于你身側,可進可退。
她于你,不可分割,不可或缺,不是親人,卻勝似親人。
岑越戴上耳機,抬眼看了看周圍,她拿起畫筆,開始慢慢勾勒輪廓。
耳機里是紙翼演唱者崔雎婉轉(zhuǎn)清澈的聲音。
…
回憶織走在某年某月那道樓廊,
晴風親吻過年輕眉角純白衣裳。
…
紙飛機羽翼未漸豐盈就折痕,
折痕里藏掖一段無疾青春。
……
岑越緩緩勾勒籃球場上剩余的輪廓,一筆一筆,穩(wěn)穩(wěn)當當。
耳機里的歌單曲循環(huán),岑越看著眼前差不多勾勒成型的輪廓,心定了幾分。
“還差人物?!贬叫南?。
她想提筆構思,卻被遠處的聲音驚擾。
“喬瑾遲!”
“喬瑾遲!”
....
“喬瑾遲!”
遠處的吶喊聲一聲蓋過一聲。
岑越以為自己耳機里的聲音已經(jīng)開的夠大了,可他們的叫喊聲還是能傳到她的耳朵里。
喬瑾遲。
一個對她而言陌生的名字。
她想排除外界雜音,心無旁騖的構思。
可顯然,是她在做夢了。
遠處的聲音越發(fā)的清明。
“喬大少,你怎么才來啊,我們一群人全都等著你!”
“對啊,還是喬瑾遲面子大,可以讓這么多人都等著你。”
岑越:“......”
她還想人物呢?
她現(xiàn)在腦子里就差只有“喬瑾遲”三個字了。
她蹙眉,轉(zhuǎn)過頭,想看看被這么多人叫的喬瑾遲到底是何方神圣。
尋聲望去,只見被人群簇擁著的叫“喬瑾遲”的那個人,他穿著球衣,頭發(fā)蓬松松散,站在陽光下,笑的瀟灑又肆意。
“都在等我來?”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每個字音好似山間清泉,清晰明楚。
岑越心上好似漏了一拍,忘記了下一步的動作,呆呆的站在遠處看著。
喬瑾遲手上抱著球,和周圍的人走在一起,嘴角微微帶著笑意。
“瑾遲,你知道我們學校有個藝術班嗎?”
喬瑾遲大跨步進了球場,有些調(diào)侃的意味:“知道啊,你想找藝術班的打球啊?”
不等那個人回答,喬瑾遲將手上的球丟給他,“專心打球。”
“好,專心打球?!?p> 岑越拿著畫筆,她也搞不明白自己剛才為什么怔愣了那么久。
她眼睫輕顫,覺得有些羞恥。
她居然被一個男生隨意的一句話一個笑容干擾了。
岑越收起心里的其他雜思,抬起頭看球場,球場已不是剛才靜止的空間,有一群穿著球衣的男生,正揮灑著他們的熱血與汗水。
他們意氣風發(fā),每個人的臉上,都有難以言表的喜悅。
岑越愣了愣。
原來籃球也可以帶動這么多人的情緒,可以讓這么多人都在一起共擁熱血嗎?
看著球場上,他們一張張意氣風發(fā)的臉,岑越突然有了靈感。
她想到她該畫什么了。
她提起筆,不同于剛才的緩緩勾勒,而是順應著當下每個人站在籃球場的方向,畫著每個人的輪廓。
每個人球衣背后的數(shù)字都不一樣。
進球或是不進球,每個人臉上的神情都不同。
他們的姿勢都不一樣。
這些都在提醒岑越,這張畫不同于往常她畫的那種死板的畫。
岑越笑了笑,心越發(fā)堅定起來。
過了一個小時后,岑越給畫上了色,框上署名。
喬瑾遲背著包,把籃球扔給其他人。
“我去叫人送水,你們先打?!?p> 那人接過球,朝他笑了笑:“那謝謝喬大少請客?!?p> 喬瑾遲轉(zhuǎn)身出了球場,向前走著,迎面還有風吹過。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岑越。
女生側面輪廓很清麗自然,坐的端正筆直,手里拿著畫筆的姿勢嫻熟,再仔細看看,她坐的已經(jīng)沒有剛才那般緊繃,反而還有幾分放松的神態(tài)在。
她應該是在等畫上的顏料風干吧,喬瑾遲猜想。
就這樣想著,喬瑾遲有些好奇,朝岑越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