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刖似笑非笑地看著曹璋:“三爺莫不是忘了我也是待字閨中吧?!?p> 聽縣主這話,曹璋云里霧里的,不明所以。
劉刖索性跳下了馬車,沖身后的護衛(wèi)仆從們一揚手:“你們就呆在此處,我只身去見曹小姐?!?p> 兩個丫鬟立刻上前:“縣主,不可,萬一有危險如何是好?!?p> “無妨?!眲㈦镜脑挷蝗葜绵?,她從丫鬟的手中接過那一只松獅狗然后看向曹璋:“三爺帶路吧?!?p> 劉刖這一番操作讓曹璋直接愣住了,難道縣主把他的話聽進去了,未免驚嚇到青槐,就把所有的護衛(wèi)留下了。
曹璋咽了咽唾液,不知為何,在縣主的視線下紅了臉,連忙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縣主,請?!?p> 縣主沒有帶護衛(wèi),曹璋也不方便帶一堆人,就把韋儀和一眾護衛(wèi)留在了前院:“二嫂,您隨行吧。”
前院的動靜太大,趙氏也來了,此刻被曹璋一喊,點了點頭就與他們一起往槐簃去。
三人都沒有帶下人,曹璋在前面帶路,然后是抱著松獅狗劉刖,后面是趙氏。
沉默地往前,曹璋和趙氏都有些忐忑,劉刖卻十分放松,四處張望,見不少樹上都立著烏鴉,臉上的笑越發(fā)的別有深意:“聽說曹小姐有一座百鳥苑,里面的鳥兒千姿百態(tài),怎么,如今倒青睞起這些黑黢黢的烏鴉了?”
縣主問話,曹璋不敢不答:“百鳥苑遭了賊人下毒,唯一一只烏鴉逃過一劫,青槐見它聰慧,也就養(yǎng)了起來,沒想到越來越多的烏鴉來到了府上。”
劉刖懷里的松獅狗似乎被抱得不舒服,動了動,劉刖的手輕輕地放在它的脖子上,松獅狗就一動不敢動了,她面上帶著笑:“我這狗子往常最是了不得的,如今沒了毛,倒乖巧了幾分呢?!?p> 曹璋朝那只狗看去,不知道如何接話,松獅狗向來長得憨態(tài)可掬,可是沒了毛的松獅狗看起來真是有點丑呢。
走在后面的趙氏一直觀察著這位丹陽縣主,聽說這位縣主在去年皇宮的元日宴席上,不僅伶俐乖巧,還救了今上一命,至于其中內(nèi)情如何,鮮少有人知曉,就算有人知曉內(nèi)情也是閉口不談。
從前院到槐簃有些距離,只是剛過了前院的廊廡,就見靛頦一臉焦急地小跑過來,看見曹璋的時候馬上停住了腳步:“三爺,大小姐讓我過來問問,聽說縣主來了?”
曹璋一臉尷尬地看了看身后的劉刖:“嗯,縣主來了?!?p> 靛頦一驚,直接跪地:“縣主安康?!?p> 劉刖點頭:“起來吧?!?p> 靛頦顫顫巍巍地起身,緊張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曹璋看不下去了:“縣主要去見大小姐,你帶路吧?!?p> “是是是?!钡孱W身子僵硬地轉(zhuǎn)身往槐簃方向走去。
等他們到槐簃時,已經(jīng)看到曹青槐領(lǐng)著院子里的丫鬟仆婦等在門口了。
劉刖盯著為首的那位小姐看去,穿一件縞色的圓領(lǐng)長袍,頭發(fā)束了起來,不施粉黛,不著金玉,的確是一副守孝的打扮:“可是曹家大小姐?”
曹青槐領(lǐng)著一眾丫鬟仆婦蹲身行禮:“縣主安康?!?p> “安康?你叫我如何安康?”劉刖把手上的松獅狗直接塞到曹青槐的懷里。
曹青槐手忙腳亂地接著,卻見劉刖直接越過她往屋里走去,她趕忙跟上。
曹璋和趙氏緊隨其后,繡眼和靛頦一臉緊張,就要跟著進去伺候,卻傳來縣主的聲音:“下人們就留在院子里吧?!?p> 繡眼和靛頦便一步都不敢動了。
四人進了槐簃,曹家的三位主子一臉不安地看著劉刖,曹青槐的眼神顯得格外的復(fù)雜。
烏鴉說父親是吳王殺的,而劉刖卻是吳王的女兒,只是因為一條松獅狗,縣主就能破門而入,可是,父親已經(jīng)長埋地下,冤情卻無處訴,心中悲涼,曹青槐按在松獅狗脖子上的手慢慢收攏,那松獅狗突然大叫起來。
劉刖轉(zhuǎn)過身,含笑看著曹青槐,片刻后視線落在曹璋的身上:“麻煩三爺關(guān)門?!?p> 關(guān)門?曹璋一愣,這屋里四個人有三個人都是曹府的,這位縣主難道不怕,但是一想到前院那些如狼似虎的護衛(wèi),他也明白了,縣主這是算好了他們不敢把她怎么樣。
曹璋關(guān)了門,窗戶里有陽光照進來,四個人都立在屋子的中央。
劉刖在屋子里環(huán)視了一圈,然后往羅漢床走去:“大家別站著了,找位置坐下,這事要慢慢談。”
“一只松獅狗,縣主如果喜歡,我讓人尋一只上好的賠給你。”曹青槐冷著臉。
劉刖在羅漢床上坐下,手腕輕輕擱在一旁的小幾上:“你別看這只松獅狗如今長得不怎么樣,要知道,它可是今上賞給我的?!?p> 今上。曹青槐只感覺像抱了一個燙手山芋,再去看縣主,見她還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樣,難道皇家的人都這般嗎?喜怒不形于色。
“好吧,都坐下吧?!眲㈦局噶酥缸笥业睦C墩。
曹璋行了拱手禮,拉了拉曹青槐,三人都坐下了。
“其實,今日我上門是來提親的。”劉刖云淡風輕地說。
曹青槐的手一抖,懷里的松獅狗差點掉到了地上。
提親?趙氏抬眼看向這位年輕的縣主,二八年華,貴氣逼人,皇家養(yǎng)出了女郎就是非同尋常,既然是提親,曹青槐和曹璋都不方便說話,趙氏出聲:“不知道縣主是替何人提親,又是向我府中的誰提親?”
如今的曹府只有曹青槐未嫁,曹璋未娶。
“我自然是替自己提親了,當然是向曹家三爺提親?!眲㈦菊Z不驚人死不休。
曹璋坐在繡墩上一個不穩(wěn)差點跌落下來。
饒是趙氏年長不少,也露出了駭然的表情,這位縣主還真是特立獨行。
劉刖似乎沒有給他們拒絕的機會,直接掏出了自己的庚帖:“那我們交換庚帖吧?!?p> 這哪里是來提親,明明就是逼婚。
曹璋不禁朝曹青槐看去,當初他們可是費盡心機要娶這位縣主的,那位黃公子還親自上門提點,他們才打消的念頭,可是,現(xiàn)在什么情況,這位縣主竟然逼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