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周浙南沒有工作，手頭也沒有什么積壓的事務(wù)。我難得睡了個爽快利落的大懶覺，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伸個懶腰睜開眼睛，好嘛，結(jié)果一睜開眼睛就是災(zāi)難。
周浙南上熱搜了。
碩大的“周浙南告白”穩(wěn)穩(wěn)立在熱搜第八。我點進(jìn)去看，昨晚周浙南凌晨的時候發(fā)的。月色真美梗我都知道，周浙南竟然大喇喇地這樣發(fā)出來。不管他是單純賞景還是別用用心，我可真是一點都不感動，反而有點心驚膽戰(zhàn)的恐慌：這位大少爺是想玩死自己嗎？
打電話給他，他沒接。估計high得現(xiàn)在都沒有睡醒。
我在家里急的團團轉(zhuǎn)，他卻在那邊呼呼大睡。我想來想去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辦法，這純粹是自己作死，但也僅僅在“死”的邊緣。還不好貿(mào)然解釋，不然反而顯得欲蓋彌彰。周浙南干得漂亮，這可是他回國以后第一次上熱搜，沒花一分錢的純熱搜。他現(xiàn)在的地位也不存在對家來故意黑他的可能，確確實實就是他自己干得漂亮。
我咬牙切齒的贊他一句。不知道他在睡夢中有沒有覺得心虛。
唐欣倒是給我打電話來，我一睜眼就看到她的未接來電，但我下意識沒放心上。我接起：“喂？我才醒?！?p> “大姐，你家藝人清早就上了熱搜，你睡到現(xiàn)在才醒，心真大?！碧菩蕾澝牢摇?p> “別提了，煩死了。解釋也不是不解釋也不是。周浙南真會給我找事做?！?p> “多好啊，現(xiàn)成的流量?！?p> “你也不看看話題里面撕成什么樣了？”路人粉都覺得他在表白，死忠粉都打死不認(rèn)，雙方掐得起勁。
“總之恭喜你，翻紅第一步已經(jīng)完成了。”唐欣倒也沒說錯，進(jìn)入大眾視野總是紅起來的第一步，至于我們周浙南這樣，勉強也算吧。
“本來想趁熱公布專輯的事，但是那樣就打亂了生日會的所有安排了?！蔽曳鲱~，“你永遠(yuǎn)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p> “小周又不只只有專輯一項，你再想想?！碧菩赖囊馑家呀?jīng)很明顯了，我終于知道她為什么給我打電話。
“你說官宣假想樂隊？”
“差不多，官宣偶像限定作戰(zhàn)?！?p> “什么情況？怎么改名了？”
“一言難盡，下次見面和你說。怎么樣，官宣吧。這么好的流量不用白不用?！?p> “你們先發(fā)。”
“行?！逼毓庠谑止缓棉k事，唐欣答應(yīng)的很爽快。我猜這不是她能給的底線。那我自然要想辦法再扣點好處出來。
“官宣周浙南一個？”
“嗯。今天先官宣周浙南一個，后面會陸續(xù)官宣其他的。蔣蔣，不是我說，你們這個熱搜上的也太及時了一點，本來首發(fā)是要留給楊筱筱的。”
“那我還得表揚周浙南？首發(fā)戰(zhàn)隊是不是得給點好處？”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就算是唐欣我也照宰不誤。
“心狠手黑啊你，海報上的站位會根據(jù)官宣順序來定?！碧菩澜o我一個小道消息。
“這還不錯，但是既然是首發(fā)，怎么著節(jié)目組都得再買個熱搜吧?！蔽倚Σ[瞇道。
“你還真是獅子大開口?！?p> “喂喂，你拿的那贊助費和后門費可不少，買個熱搜而已?！?p> “這我得和運營一起商量，這事兒不小我可沒辦法直接答應(yīng)你?！?p> “那你能答應(yīng)我什么？”
“答應(yīng)你周浙南不會挨著楊筱筱?。 碧菩蕾\笑。
“你好無聊?！?p> “嘖，我們都知道你寶貝你家藝人。難道你舍得讓周浙南和那女人湊在一起?！?p> “不舍得，”豈止不舍得，他和哪個女人湊在一起我都不樂意，“你們不會有CP劇本吧？”
“你做夢呢？怎么可能沒有。這年頭沒點故事誰看?。磕惝?dāng)觀眾真是來看唱歌跳舞的？妹妹你做經(jīng)紀(jì)人也不能這么天真?！碧菩佬ξ?。
“我知道你之前帶的宋承走的不是這個路子，但是你現(xiàn)在帶的是個偶像，要進(jìn)這個流量圈子，就有這個圈子的生態(tài)。你改變不了，早適應(yīng)早好?！?p> “知道了。但周浙南，他可是真心實意來你們節(jié)目做音樂的?！?p> “這種小朋友不多了?！碧菩绹@息，“我們節(jié)目組雖然要迎合市場，但也不打算拉下我們的音樂功能。我還是想好好做個節(jié)目的。但有些東西避免不了，要吃飯嘛?！?p> 我除了一聲嘆息還能說什么呢？慢慢地在接觸這些，所謂流量圈的本質(zhì)，常常會讓人覺得世界虛假。而這虛假已經(jīng)讓人見怪不怪。
“那就這么定了，我等你們的消息?！?p> “得，你去忙吧?！?p> 掛了電話，我開始收拾自己。熱搜的事情既然有用，便任由其發(fā)酵吧。只是那個現(xiàn)在還在呼呼大睡的偶像周浙南，卻是皮癢欠教訓(xùn)了。我一邊驅(qū)車趕往周浙南家，一邊心底才擠出一絲被表白應(yīng)有的歡愉。那欣喜也像偷竊，在見不得光的地方暗自高興。突然有點難過，自己為什么選擇這樣的一條道路，連互相喜歡都需要隱藏。
當(dāng)感情和理性成為悖論，誰又能做一個足夠清醒的的贏家？
我們只能選擇不去后悔。
我買了菜去給周浙南補充冰箱，結(jié)果他并不在家。也許昨天睡在司乾家了，我嘆口氣。坐在沙發(fā)上等他。
一個陌生電話打進(jìn)來，我接起來，是丁琪。
“是你啊，什么事？”我語氣冷淡。我并不喜歡這樣和散粉聯(lián)系，這不符合規(guī)矩。
“蔣衾姐姐，我和那個私生頭子聯(lián)系上了?！弊蛱爝€叫著姐姐，今天就淪為“私生頭子”，一張生日會門票的誘惑倒也客觀。但是畢竟可能牽涉到規(guī)模性的私生行為，我不得不認(rèn)真以對。
我打起精神：“怎么回事？不是讓你不要摻和了嗎？”
“她讓我明天再去跟一次，南南哥?！泵魈熘苷隳嫌惺裁椿顒樱课以谀X海里快速過了一遍，好像也沒有什么。周浙南明天是請了假的，他自己說的有私事，大概是去見見朋友吧。
“我都不知道周浙南明天有什么活動。”我如實相告。
“她，她知道。周浙南明天要去長安街?！?p> “真的假的，她怎么知道？”我一時都被搞蒙了，難道所謂的私生真的這么神通廣大？
“我也不知道，但她就就這么和我說的。還說可以來帶我拍?！?p> 這真是太過分也太囂張了，我不自覺地捏緊了拳頭。她到底是動用什么樣的手段的？
“我知道了，你不要去了。見她對你沒好處?！彼m然沒干什么好事，但打這個電話已經(jīng)是一片好心了，我也說不出更多好話，“好好學(xué)習(xí)，周浙南也不會喜歡你為了他荒廢學(xué)業(yè)的?！?p> “姐姐你和南南哥說我了嗎？”她語氣簡直快激動哭了。
“沒有，你難道想讓我和他介紹你是一個私生飯嗎？”我反問。
她像是被噎住了，好半天沒有回復(fù)。
“對了，你知道那個私生是什么時候開始做的嗎？我只需要你告訴我這一點?！?p> “好像沒多久，就這半年吧，但她好像很有錢的樣子。沒有工作，基本上全天候在線。她也賣南南的照片，賣的很貴?！?p> “好的，知道了。你好好學(xué)習(xí)，才有可能拿到我給你的獎勵。”我想要結(jié)束這個話題了，一個小姑娘而已，不要摻和進(jìn)這么復(fù)雜的事情。
她很失望地和我道別，也許她想在這件事上面立個功，說不定還能和周浙南搭上線。這也是很正常的，但我顯然不需要也不打算給她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