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nèi)幾人正討論得火熱,氣氛卻是十分緊張。太府寺卿將近日諸事簡報,眾人便說到了晉陽之事,壽王的面色陰晴不定,一旁的老總管盧公公卻似是輕笑了一聲。
皇上聽聞諸事順?biāo)?,心情也是不錯,聽了這一聲笑便問道:“盧公笑什么?”
盧守德也并不推辭,直言道:“回皇上,其實無他,只是去歲您聽聞晉陽在豐收時節(jié)有一慶典,慶祝方式十分別致,本想微服去體察一番,當(dāng)時因事耽擱了,如今又出了如此巧合之事,晉陽此處定是福澤之地,才能得上天青眼連年豐收,消災(zāi)避禍啊?!?p> 皇上聽聞也稱奇,便命人尋來并州的州志準(zhǔn)備晚些時候觀讀,又似是想到什么,抬頭問道:“近日朝中似是有一些有關(guān)司農(nóng)寺卿的風(fēng)聲,是怎么回事?”
一時間眾人卻都沒有回答,壽王此時卻又像是放松了下來,率先接了話:“皇兄,臣弟聽聞司農(nóng)寺卿瞞天過海濫用權(quán)職,做了許多不法之事,不知傳言是否當(dāng)真?!?p> 榮王有些意外,不知他打了什么主意,便索性不作聲,皇上卻出言問道:“老六,你怎么看?”
榮王聞言只得回道:“臣弟倒是未曾聽說此事,司農(nóng)寺卿辦事風(fēng)格一向嚴(yán)謹(jǐn),不知怎會傳出如此風(fēng)聲?!?p> “哦?六弟的意思是,有人因此懷恨在心,便傳出如此污蔑之言?”壽王突然開口,一時間殿內(nèi)的氣氛便有些不一樣。
榮王面色一冷,道:“五哥何出此言?”
壽王卻不做聲,只是斂了神情戲謔地看著榮王,眾人都不敢接話,一旁的太府寺卿更是緊張得落了一滴冷汗,卻聽皇上道:“好了,都不要爭了,眾卿先回吧,若有旁的事務(wù)明日早朝再行論議?!北娙寺勓悦Φ懒税?,匆匆離開了。
皇上卻并不打算真的去休息,喝了幾口茶便開始讀起并州的州志,一讀就是兩個時辰,連盧守德都幾乎要開始打盹,皇上終于把頭從州志中抬了起來,面色卻是十分陰沉,吩咐一旁的小太監(jiān)道:“把太府寺卿請回來。”
盧守德垂了垂眼瞼,將茶重新倒?jié)M,又在一旁站定候著了。
這宦海浮沉,守規(guī)矩的人不一定平安,但不守規(guī)矩的人,卻是早晚要跌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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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予津早已離開了京城,蕭長安道是也不可久住,便在離開前擇時到了堂口,一進(jìn)門就見到匆匆忙忙抱著點心往外跑的小五,一時玩心大起,一把搶走了一大包,從袋子里拿走了好幾塊吃了起來,小五翻了個白眼表示不想跟他一般見識,搶了回來便往外走。
“五哥,你做什么去?”蕭長安嘴里塞滿了點心,口齒都有些不太清楚。
“去城南的乞兒街。”小五頭也不回。
蕭長安心下明了,必是趙懷瑾差他去打探消息,若是順利,沒準(zhǔn)還能招來一些人才。正想著,趙懷瑾便走了出來。
“長安,幾時來的,快來。”趙懷瑾招呼道,又轉(zhuǎn)身對伙計說道:“一會孫老爺若是差人來問,你便將方才準(zhǔn)備好的錦盒呈去,勿要拿錯了。”
伙計應(yīng)了一聲,二人走進(jìn)堂內(nèi),到了一個雅室坐下,趙懷瑾卻神神秘秘地說道:“長安,你可發(fā)現(xiàn)此處有何不同?”
蕭長安左右看了好幾圈,卻未發(fā)現(xiàn)有什么特別之處,趙懷瑾引他走向角落的柜子,將柜子推開,便出現(xiàn)了一扇暗門。
推開暗門走進(jìn)去,便是一條延伸到地下的通道,盡頭是一張桌子,足夠他們這些人聚集在此商議事情,旁邊還有兩條不起眼的小通道,一條通向趙懷瑾的宅子,一條則通往榮王在城中剛買下的一座小院。
蕭長安道了絕妙,又問趙懷瑾堂口現(xiàn)在規(guī)模如何了,得知趙懷瑾已集結(jié)了一批能人志士在堂中,眾人各司其職,點墨堂已然迅速成長為城中的消息中心,心中不由贊嘆。
趙懷瑾又道:“我還額外招了一批可靠的人手,將父親曾經(jīng)鉆研的一些精巧器械進(jìn)行了改良,制造出了一些實用的物件,雖然人數(shù)不多,但也個個都是能工巧匠?!?p> “趙兄可是將家傳圖紙都爛熟于心?”蕭長安也不禁吃驚,他雖不懂造械,但圖紙還是見過的,若是能全然記在心中,確實需要下苦功夫。
趙懷瑾點點頭:“自是從小學(xué)到大,這點小事還不在話下?!?p> 此時一個伙計卻突然來報,道是一位姑娘來訪,言罷便引了祝桃枝進(jìn)來,兩人是第一次見到祝桃枝,俱是心中一動。
這位祝桃枝姑娘果然是氣質(zhì)不俗,眾人初見狄楊柳時已覺非凡,但和祝桃枝比起來,倒是多了靈動,而少了幾分馥雅。祝桃枝向二人道了萬福,便道是長話短說,與二人提起了一件事。
原來自從年后,楊柳桃枝二人便常見羅頻手下的人出入鐘音館,其中有一名掌事常常點桃枝彈琴,一來二去也熟絡(luò)了些許,前些時日逢這掌事大醉,不經(jīng)意透露出羅頻正在探查“并州下屬一縣城的知縣”的底細(xì),桃枝心內(nèi)知曉是付予津,便假意向他言道,自己曾“無意間”聽聞一些談話,那掌事半信半疑,呵斥了幾句勿要胡言,便離開了。卻又在兩三日后找到桃枝細(xì)細(xì)問詢,桃枝裝作不懂其緣由又怕被降罪的模樣不肯回答,換得了掌事的信任,言道定會保她平安,桃枝才肯對他講述緣由,那掌事聽聞后道萬勿與旁人提起,便可安然無事,桃枝便知他定是已經(jīng)相信,去稟報羅頻了。
二人聞言便心中有了數(shù),蕭長安道:“姑娘蕙質(zhì)蘭心,在下佩服,但此舉著實兇險,若是被他們識破怕是有安全之虞,姑娘還需多加小心,千萬以安全為重?!?p> 桃枝笑道:“多謝先生惦念,我自有分寸,楊柳也會保護(hù)我的?!毖粤T向二人告辭,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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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小宮女們都有些不敢言語,壽王殿下心情不好,眾人都小心翼翼怕觸怒了殿下,必是少不了責(zé)罰。
壽王在偏殿內(nèi)面色陰沉,面前的齊真羅頻也只敢噤聲,壽王抬眼看向羅頻,問道:“查得怎么樣?”
羅頻回道:“稟殿下,下面人查到消息,請殿下過目?!闭f罷遞上了一張紙。
壽王越看面色越難看,又問道:“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稟殿下,是下面的人在鐘音館聽人無意中提起的。”
壽王從鼻子里“嗯”了一聲,道:“本王知道了?!?p> 齊真見此也是硬著頭皮遞上了消息,皇上讀了并州的州志,將徐知州加急調(diào)回京城問話,這便意味著,有些人要倒霉了。
壽王自然是知道的,他這位皇兄行事就算別人捉摸不透,他還是略知一二的,便道:“并州的計劃便暫緩吧,那生出事端的知縣可查到底細(xì)了?”
“回殿下,那南坪知縣名付予津,為新科進(jìn)士,徐知州道便是此人建議按照新圖紙改造河道,卻延誤了動工,才使得春潮沖開了淤塞的?!?p> “此人可有問題?”
齊真搖了搖頭:“暫未發(fā)現(xiàn)何特別之處,除去與濟(jì)州通判蕭長安交好之外,平素未有其他舉動。”
“繼續(xù)盯著,若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馬上報給我?!?p> 這邊齊真羅頻二人向咬牙切齒的壽王交了差,忙離開了偏殿,而千里之外的徐知州,已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
風(fēng)波注定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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汀酒知歡
最近忙得頭飛了。。。。。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