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嫵媚，都寺都要酥倒在地上了。
艾易生明白白牡丹的意思，人生苦短，與其考慮太多的事情，不如毫無顧慮的憐愛眼前這個佳人，這才是人生的實在，人生的交代，人生的意義。
艾易生見白牡丹的眼里滿懷著渴望，實在不忍心拒絕她。
但自己又?jǐn)嘧霾怀瞿欠N事情來，猶豫再三，終于緩緩地說道：“到底不是風(fēng)流人?！?p> 白牡丹知道艾易生是在婉言拒絕自己，剛才的無限希望，頓時都化作了過眼云煙，幾乎就要哭了出來。
艾易生想說些什么，去安慰她，但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內(nèi)心中只剩下愧疚。
白牡丹知道今夜到底難成好事，這還是這輩子第一次被人家拒絕，自己的自信也很是受傷。如果要責(zé)怪的話，也只能責(zé)怪自己看錯了人。對艾易生說道：“打擾小官人休息了。”
然后對那都寺說道：“今夜你去我那里好了，免得打擾了這位小官人的好覺?！?p> 那都寺像得了寶貝似的，滿臉歡喜，連聲說好。
這白牡丹身心甚是憔悴，剛才的風(fēng)采此時沒有剩下半點。走起路來也是有氣無力，那都寺便用手扶著，很是殷勤。
艾易生見白牡丹如此，心中更加過意不去，只覺得自己太對頭不起。
白牡丹和都寺將要走出門去，艾易生猛然喊道：“請留步！我有些話兒要說。”
白牡丹聽了，立即回頭，心中想，他到底是從了我。眼光又是炯炯有神，直望著艾易生，看他要說什么。
艾易生對她說道：“娘子對我深情厚誼，我一定牢記在心，終生不忘。”
白牡丹點頭稱是，道：“嗯！嗯！”
艾易生又說道：“娘子這樣的人物，只有天上有，人間那里去哪里尋？”
白牡丹答道：“傻瓜，這不是在你眼前嗎？”
艾易生繼續(xù)說道：“古人云：‘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迎，反受其殃。’今日是上天把你賜給我，我如果不要，那不是要被上天懲罰嗎？”
白牡丹笑嘻嘻地說道：“那就接受上天的恩賜。”
艾易生說道：“我現(xiàn)在就接受上天的恩賜?！闭f著，就過來把白牡丹抱了起來，然后再把她放到床上……
白牡丹停止想象，回到現(xiàn)實。
只見艾易生對她說道：“娘子對我深情厚誼，我一定牢記在心，終生不忘?！?p> 白牡丹心中大喜，跟自己的想象的一樣。遂點頭稱是，道：“嗯！嗯！”
艾易生又說道：“娘子這樣的人物，只有天上有，人間那里去哪里尋？”
白牡丹更是狂喜，更自己想象的一樣。答道：“傻瓜，這不是在你眼前嗎？”
艾易生繼續(xù)說道：“古人云：‘天予不取，反受其咎;時至不迎，反受其殃。’今日是上天把你賜給我，我如果不要，那不是要被上天懲罰嗎？”
白牡丹已經(jīng)快按捺不住自己了。激動地說道：“那就接受上天的恩賜。”
艾易生說道：“我不能?！?p> 白牡丹一下子愣住了，緩緩地問道：“為什么？”
艾易生答道：“不是每一個人都那么幸運，能接受上天的恩賜。我就這人間既幸運又不幸之人。說我幸運，是我今生能遇到娘子這樣的人；說我不幸，和娘子相比，娘子如明玉寶珠，而我如破瓦爛磚，自慚形穢。故我實在不能娶娘子為妻！”
艾易生說完，大舒一口氣。
頓時，房間里的時光就像停止了一樣，一會兒，白牡丹哈哈大笑道：“你這呆子，我又不需要你娶我。即使你想娶我，我還不要你呢！”
艾易生一下臉紅到耳根，覺得“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說的就是自己。
白牡丹又說道：“我很感激你能說要娶我，你不是第一個要說娶我的，但你是第二個有誠意的人，很多人想娶我，我知道也只是想霸占我吧了，把我玩膩了，再娶其他的妾。”
說著便去看那都寺。
那都寺移開眼看別處。
白牡丹笑著對都寺說道：“別躲了，說的就是你?！?p> 都寺慌忙答道：“小僧皈依佛門，是不能娶妻的?！?p> 白牡丹冷笑道：“我還不知道你有幾個姘頭?！?p> 都寺默然不答，只是念“阿彌陀佛”。
艾易生問道：“既然有人誠心誠意要娶你，那人是不是和我一樣，是貧寒之士呢？”
白牡丹答道：“那人可不是貧寒之士，而是進(jìn)士出身，當(dāng)朝官員?！?p> 艾易生疑惑道：“如此好的條件，應(yīng)該也配的上娘子了。為什么娘子不嫁給他呢？”
白牡丹嘆道：“有些事情是你所不能明白的?！?p> 艾易生道：“說實話，我實在想不到，像娘子這樣有如此才學(xué)，有如此見識的才女，歷代少有。但娘子就是有點……”
白牡丹說道：“你想說的是我淫蕩放縱，下流無恥吧？”
艾易生連忙解釋道：“不至于這樣！”
白牡丹說道：“你認(rèn)為的好女子就是守身如玉，視貞節(jié)如命一般的女兒吧？”
艾易生答道：“我倒不主張女子是那樣，倘若被歹人奸污了，那女子有何過錯？”
白牡丹嘆息道：“難得你有這樣的見識，現(xiàn)如今好多人認(rèn)為那女子被奸污，就是那女子的過錯，如果女子行為端正，那歹人如何會盯上她？如果她守身如玉，即使歹人要奸污她，她誓死不從，歹人又如何奸污她？像這樣的謬論，竟能大行其道。生為女兒，豈不是太可悲了?！?p> 艾易生安慰她道：“也不是所有的人這樣想。”
白牡丹道：“很多人都這樣想，竟成了世間的共識，真是世道的悲哀?！?p> 艾易生無言以對。
白牡丹繼續(xù)說道：“你問我為什么不嫁給那個人，我告訴你好了，我若嫁給他，那我就得給他守節(jié)，他在外面快活，是風(fēng)流，我若在外面偷漢子，那就該死。豈不是太不公平。我何必為了區(qū)區(qū)一個夫人名號，而委屈自己，李白不是說過‘安能折腰事權(quán)貴使我不得開心顏’。人生不滿百，青春易逝，女兒的青春更易逝。趁著年少，快活才是最好！”
艾易生聽得目瞪口呆。久久才說道：“那個……那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