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易生焦急地問道:“結(jié)果怎么了?”
那個孩子答道:“結(jié)果他偷的是,當(dāng)今大宋官家寵妃張貴妃的伯父張堯佐。”
艾易生問道:“最后他怎么樣了?”
那個孩子說道:“還能怎么?當(dāng)然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還沒有偷到什么東西,就被那位張相公抓住了,那個張堯佐當(dāng)時就要送官。多虧一位娘子搭救,李四哥才幸免于難。說起那位搭救李四哥的那位娘子,易生哥哥,還是你的故人呢?”
艾易生納悶地說道:“我在東京沒有什么故交呀!”
那個孩子笑道:“易生哥哥,我也不跟你賣關(guān)子了。易生哥哥,你還記得送給你書和紅豆包的那位娘子嗎?”
艾易生猛然一驚,說道:“是她!”
那個孩子道:“可不是她嘛!多虧了她。如果不是她,現(xiàn)在李四哥估計還在牢獄里受苦呢!”
艾易生還是大惑不解,說道:“當(dāng)時她是不是和參知政事勞相公在一起?”
那個孩子答道:“那位參知政事勞相公,我們都沒有看到?!?p> 又有一個孩子說道:“說起來,那位娘子也真有人脈,不但認(rèn)識參知政事勞相公,而且還認(rèn)識韓琦韓相公……”
艾易生驚聲說道:“是他!”
那幾個孩子都問道:“莫非易生哥哥也認(rèn)識這位韓相公?”
艾易生答道:“我不認(rèn)識他,卻聽得他的名號,剛才我跟你們講的四相同時被罷免,就是這位右司諫韓琦所為。當(dāng)時正是他上奏官家,痛斥當(dāng)朝宰相王隨、陳堯佐及參知政事韓億、石中立庸碌無能。結(jié)果,官家聽從他的建議,同時罷免這四位宰執(zhí)。正所謂‘片紙落去四宰執(zhí)’,一時韓琦在京城士人中無人不知。對了,聽說他去四川安撫災(zāi)民去了,怎么回到了東京?”
那幾個孩子答道:“這個我們就不知道了。不過,當(dāng)時,卻是聽見那個張堯佐叫他‘韓琦’?!?p> 艾易生說道:“你們慢慢說,當(dāng)時的情形。”
一個孩子說道:“當(dāng)時,李四哥準(zhǔn)備偷張堯佐身上的香袋。說實話,當(dāng)時這張堯佐也沒有穿官服,誰也不知道他是當(dāng)今官家的寵妃的伯父,只以為他是一位普通的財主員外。”
又一個孩子說道:“也該李四哥倒霉,偏偏撞到他手上,當(dāng)時李四哥見這個人在想事情,以為很好得手,便佯裝不小心碰撞了他,誰知一碰撞他,他便發(fā)起怒來,別說偷他東西,當(dāng)時就被這個張堯佐下面的豪奴一頓好打?!?p> 另一個孩子說道:“這時,多虧那位娘子過來搭救,當(dāng)時張堯佐見人過來阻止,更加氣憤,便說李四哥弄臟了他衣服,要陪李四哥賠他衣服,那位娘子問他衣服的價格。當(dāng)時這個張堯佐冷笑說,他的衣服是官家御賜的,是多少錢都不能買的。”
一個孩子接口說道:“當(dāng)時還以為他是胡說八道的,這時,捕尉巡檢們過來了,對他恭恭敬敬,極盡阿諛奉承,大家從這些公人的言語中,才知道他是當(dāng)今官家寵妃張貴妃的伯父。街上的人知道了他的身份,都嚇壞了,唯恐避之不及。也只有這個娘子也不知道是傻,還是太善良了?!?p> 艾易生喟然長嘆道:“有時候善良就是一種傻?!?p> 然后又關(guān)切地問道:“這個局面,她一介女流,她能怎么辦?”
一個孩子答道:“那個張堯佐見那些公人如此,更加肆無忌憚,便說在街上處置這些事情不太好看,準(zhǔn)備帶到他府上好好處置。并對那娘子說,這孩子既然跟她有關(guān)系,就要一塊帶回去?!?p> 又一個孩子說道:“這時,多虧了韓琦相公走了過來,問了什么情況,那些公人只是偏著那個張堯佐說話,這時,那位娘子說明了事情的原委,這韓相公便與那位張堯佐據(jù)理直爭。最后,那位國丈爺也沒有什么辦法,只得憤憤地走了?!?p> 艾易生聽了,說道:“這并不說明韓琦認(rèn)識她,只是這位韓相公為人仗義。”
那幾孩子說道:“要是朝廷里多些韓相公這樣的人就好了?!?p> 艾易生道:“現(xiàn)在朝中像韓相公這樣的人還有很多。不說這位韓相公了,那位娘子和李四哥呢?”
一個孩子答道:“那位娘子真是活菩薩,不但俠肝義膽,救人危機(jī),還溫柔慈愛,她和易生哥哥一樣,沒有半點瞧不起我們這些乞兒……”
一個孩子插嘴道:“她還用她那潔白的手帕給李四哥擦傷。當(dāng)時可把李四哥感動得淚流不止?!?p> 又有一個孩子說道:“我看李四哥是愛上那位娘子了,他請求那位娘子,把給他擦傷的那個手帕送給他。我們都以為他要把這手帕當(dāng)了,換酒肉呢。誰知道,他把這手帕當(dāng)成寶貝,藏在懷里,夜里還對著這手帕又是聞,又是不住地看,又是傻笑。簡直像中了魔似的?!?p> 艾易生聽了這話,只是會心地笑了笑。問道:“后來呢?這李四哥去了何處?”
一個孩子說道:“這李四哥自從那日承蒙那位娘子救助,除了晚上發(fā)些魔怔外,第二天便對我們說,他要去投軍?!?p> 艾易生吃驚地說道:“我聽聞現(xiàn)在西北黨項人正在抗拒朝廷,早晚要有一戰(zhàn),他如今才是中男,還未成丁,現(xiàn)在去參軍的話,如果派往西北邊疆,豈不是拿自己的小命當(dāng)兒戲嗎?”
一個孩子答道:“他也知道這些,他說他并不打算為國為民為朝廷出力,只是想今生要發(fā)跡的話,目前也只有這一條路了,所以,他決定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搏一搏。說不定,運氣好的話,他不但沒有戰(zhàn)死,還能當(dāng)個將軍呢!”
一個孩子說道:“我們也勸不住他,只得隨他去了?!?p> 艾易生問道:“就算他想投軍吃餉銀,但他的年齡太小,人家招募軍士的人,怎么會收他呢?”
那幾個孩子說道:“現(xiàn)在只要能動,什么人都要,不但招募,聽說有些地方還抓壯丁呢!”
一個孩子對艾易生說道:“對了,那些招募軍士的軍官們,你還認(rèn)識幾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