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封鎖造成了一股緊張的氣氛。
但由于進城都會帶斗篷遮面這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搜索有些舉步維艱。
那種大大的斗篷,就算走到近前,哪怕你不仔細看,也根本看不清臉的全貌。
一連串無用的回饋傳來,鄧純的心情已經(jīng)跌落到谷底。
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閉眼開始回想地下工事內(nèi)的情景。
他總覺得金九他們就藏在那里,而且這種感覺越發(fā)強烈。
“水杯……看得出他拿杯子的動作是下意識的,也就是說,那個位置是他習慣性放水杯的位置?!编嚰冮]眼喃喃道:“那究竟處于什么原因才會把水杯打破?意外?不可能!習慣性動作是肌肉記憶,就算是他無意中碰掉杯子,也會下意識的去攔阻,那種高度,不可能碎成那個樣子?!?p> 說著,鄧純猛地睜開了眼睛,大聲道:“是他自己摔的!他很憤怒!也只有摔這個動作才能讓水杯碎成那種程度!”
聽見鄧純的話,張賢忠滿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其實,他也注意到了那些水杯的碎片,而且他的猜測也和鄧純一樣。
橋生榮是因為憤怒,將水杯當成了發(fā)泄的工具。也只有這樣,才能解釋水杯的碎裂程度。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能讓他憤怒到需要用摔水杯來發(fā)泄呢?”鄧純依舊喃喃,眼睛卻似有似無的看向張賢忠。
“你看我干嗎?”張賢忠說道:“也許是他手下辦事不利唄!”
“不可能!”鄧純斬釘截鐵道:“從他居住的地方也能看的出來,他根本不是一個以事業(yè)為重心的人,雖然剛剛有很大原因是為了給我們一個下馬威……”
“是給你?!睆堎t忠急忙打斷道。
鄧純瞪了他一眼繼續(xù)道:“但是能看得出來,他當時還是很投入的做著研究,這也就能說明,他的大部分時間都應該是花在這上面,這種人會因為手下辦事不利大發(fā)雷霆?”
張賢忠咂咂嘴:“你這都是主觀臆斷,你總不能因為這原因,就再去那小子那兒大鬧一頓吧?我跟你說??!我可不去!那小子就是條瘋狗,得誰咬誰。偏偏咱們還打不的罵不得!我可不跟你去受那夾板氣!”.
“不對!一定有我們沒注意到的地方!”鄧純根本沒理會張賢忠的抱怨,依舊自言自語道。
見狀,張賢忠嘆了口氣;“你可真犟~”
“對!是鞋??!”鄧純猛地一拍手:“是鞋??!那個水杯碎片周圍的水漬鞋印,鞋印足尖是半圓形的!而橋生榮穿著鞋套,而且里面鞋的足尖也不是半圓形的!那是壁壘內(nèi)制式戰(zhàn)靴的鞋??!外面的人根本搞不到這種鞋子!他們就藏在那里!”
張賢忠表情凝重起來,他知道鄧純分析的沒錯,剛剛一進屋,他也注意到了那幾個看似零散的水漬鞋印。
“所有人集合!包圍地下工事!”根本不給張賢忠說話的時間,鄧純直接按下了通訊器的通訊按鈕,發(fā)號施令道。
“你瘋了!”張賢忠推了一把鄧純,沉聲道:“你知道包圍那里意味著什么嗎?這都只是你的猜測,如果猜錯了!這么大的責任誰來承擔?”
鄧純緊握雙拳,盯著張賢忠道:“寧可錯殺!絕不放過!出了問題,由我一人全權(quán)承擔!”
說罷,他快速朝地下工事的方向跑去。
看著鄧純決絕的背影,張賢忠突然咧嘴笑了。
雖然很不愿意承認,但是鄧純身上的一些氣質(zhì)確實讓他覺得既可恨……又可愛。
“哎~就沒個安穩(wěn)日子!”原地站了許久,張賢忠嘆了口氣,朝鄧純追去。
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來到地下工事閘門前,連張賢忠都不得不承認,鄧純手下的兵真的和他一樣,令行禁止。
距離命令發(fā)布還沒到五分鐘,四散在城中各個角落的守衛(wèi)們,就都已經(jīng)趕到了地下工事的閘門之前。
大城中的守衛(wèi)與以鄧純?yōu)槭椎娜?,涇渭分明,火藥味充斥著空氣中的每一處?p> “橋城主!鄧某有個不情之請,希望你能把閘門打開!我們需要仔細搜一下!”鄧純并沒急著動手,而是大聲喊道。
他知道,橋生榮一定聽得見。
果不其然,他的話音剛落,閘門鐵柱兩邊的喇叭就傳出了橋生榮的聲音:“姓鄧的!你他媽給臉不要臉!第一次我算是給你面子!咋的?把我這當成你家茅房了?說進就進!我要是不開門你還想硬闖?。∧莵戆。≡蹅兙驮囋?!看看你的人到底夠不夠我這把格朗寧打的!”
隨著橋生榮的話,閘門后隱蔽的碉堡突然升了起來,缺口處,格朗寧重機槍的長長的槍身探了出來。
場面變得更加緊張起來,所有人都握緊了槍,似乎對方稍有異動,他們就會毫不猶豫扣下扳機。
鄧純并未被突然出現(xiàn)的格朗寧嚇到,他上前一步,大聲質(zhì)問道:“你真的不開?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少他媽拿壁壘嚇唬我!你以為你一個人能代表他們!?”地下工事內(nèi),橋生榮已經(jīng)再次穿上了防護服,在玻璃實驗室中一邊小心翼翼的實驗著,一邊對身旁的喇叭喊道。
鄧純并沒有反駁,而是默默按住了自己通訊器上的回放按鈕。
“這次追捕十分重要,先生已經(jīng)下命令了,必須追回潛逃者,生死誤論!如果有需要,我準許你使用最高權(quán)限?!鼻謇涞呐晱耐ㄓ嵠髦许懫?。
在寂靜的環(huán)境中顯得格外清晰。
站在人堆中的張賢忠露出了一抹詫異的神色,連他都不知道,鄧純還有這樣的底牌。
雖然守衛(wèi)們還一臉不明所以的神色。
但張賢忠明白,橋生榮一定知道,這個人,是誰!
果不其然,地下工事內(nèi),清冷的女聲在整個地下廣場中回蕩著。
橋生榮關(guān)閉了麥克的通訊功能,他抬頭看著窗外的金九無奈道:“看來光靠動嘴是不行了,幫我爭取點時間!”
“多長時間?”金九看著橋生榮,嚴肅道。
“最多還需要30分鐘!我馬上就要成功了!”橋生榮答道。
沒有回應,更沒有踟躕。
橋生榮的話音未落,金九已經(jīng)帶著唐棠轉(zhuǎn)身離去。
茹果本想追上去,但橋生榮的聲音再次響起。
“果果!”
僅僅兩個字,卻帶著難以言說的疲憊。
茹果停下腳步,回頭望著裹在防護服中的橋生榮,神色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