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功了!”
劉不知輕輕撫著陳云卿的頭發(fā),輕聲道:“有你真好?!?p> 孔周在一旁負氣道:“你們小兩口沒事兒了就趕緊走,別在這兒礙老頭子的眼?!?p> 陳云卿回頭狠狠地盯了孔周一眼,后者訕訕地轉(zhuǎn)身,低頭看著云海閉口不言。
劉不知心中奇怪,疑惑道:“這老頭好像很怕你?”
陳云卿冷哼一聲道:“讓我打怕了?!?p> 看著劉不知不可置信的表情,陳云卿補充道:“我三歲的時候第一次碰到含光劍,當晚就夢見了這個老頭。他對我說了一堆什么’天選之人’,’天賦異稟’之類我當時聽不明白的話就走了。后來隨著我體內(nèi)的內(nèi)力越來越強,他便時不時出現(xiàn)在夢里教我如何控制力量。”
劉不知奇道:“也就是說孔周算是你的老師。這老頭雖然脾氣古怪了一點,卻是當之無愧的劍道大師,可為何卿兒你的劍招如此……如此……”
陳云卿俏臉含霜,冷冷道:“如此簡單不入流對吧?十二歲的時候,這老頭說要教我劍招,可手上卻不老實。我當時懵懂無知,還是含光劍看不下去了,自己幻化而出追著這色老頭砍。再后來,只要他說要教我用劍,不光是含光,承影和宵練也一齊在一旁顯形’監(jiān)視’他。一來二去,許是見在我這兒討不到便宜,這老頭便不再教我?!?p> 陳云卿越說越生氣,她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繼續(xù)道:“隨著我慢慢長大,一想到這老東西欺我年少不懂人事,對著我一腦袋猥瑣齷齪的想法,我便怒火中燒。每次在夢里碰見他,二話不說就是一頓毒打。’商天子三劍’都是道義之劍,任憑他如何召喚就是不顯形。離了這三把劍,他也就是一個抗揍的沙袋,因此每次都讓我打得很慘?!?p> 劉不知面色一寒,提起承影劍一身殺氣走向孔周。
孔周趕忙掐指召喚含光和宵練,然而他手指頭都要捏斷了,兩把劍就是不見蹤影。
劉不知二人相信,此時它們?nèi)羰情L了嘴,定然會對孔周嘲諷兩個字:“活該!”
孔周慌了,一邊后退一邊告饒道:“小兄弟你冷靜一點,老頭子我對天發(fā)誓,你夫人從小到大絕沒有讓老夫占到一點便宜。老頭子獨身三千年了,看見美人動點歪心思,都是男人,就不能理解理解嗎?”
劉不知氣道:“我理解個屁!”
說罷,一腳踢在孔周的小腿上將其放倒,然后拳腳像雨點一樣落在了老頭身上。
孔周負痛大喊道:“你們夫婦倆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老人,還要不要臉了!”
劉不知下腳一下重過一下,嘴上念念有詞道:“老人是吧!手無寸鐵是吧!色膽包天是吧!能說話就還是不疼是吧!”
孔周被打得實在受不了了,大叫道:“含光、宵練,你們再不出來老頭子要被打死了!”
半空中,兩把劍以極慢的速度,極不情愿地慢慢顯形,懶洋洋地一寸一寸挪到了孔周身前。
劉不知已是面色慘白,剛才收劍魂的時候魂魄受傷太重,雖然此時承影劍的治愈之力正源源不斷地涌進他的體內(nèi),可要想痊愈終究還是需要時間。
陳云卿扶著他坐下,將先天內(nèi)力輸送到他體內(nèi),配合承影劍一齊治愈他的魂魄。
孔周正躺在地上裝死,只聽劉不知道:“孔老頭,如何阻止一個人無意識地在夢中預測未來之事?”
孔周悶哼了一聲,扭過頭不說話。
陳云卿向他飛奔過去,含光和宵練見狀迅速讓路,她對著老頭的屁股全力又是一腳。
孔周被踹飛了起來,落地時臉著云海,他急了:“我是神仙!神仙!能不能給我點最起碼的尊重!白眼狼啊,一個個都是白眼狼??!養(yǎng)了你們?nèi)辏瓦@樣倒戈了!叛徒!都他媽的是叛徒!”
劉不知沉聲道:“我再問你一次,如何阻止?”
孔周一邊揉著腫脹的屁股哼哼唧唧,一邊干脆道:“無解。”
陳云卿怒道:“我看你還是不老實,是不是還得再給你松松骨?!?p> 這一次,含光和宵練都擋在了孔周身前。
孔周道:“看看!看看!老頭子沒騙人吧!無解就是無解。你們倆平日里有沒有想過,為什么你們能在夢里見到我?”
劉不知道:“因為我們是承影、含光劍身的主人?”
孔周點頭道:“正是。萬物皆有因果,同樣的道理,你們那位玉兒姑娘為何能預知未來,更能讓女媧大神附身,這不難猜了吧?”
陳云卿驚道:“難道說玉兒是女媧的轉(zhuǎn)世?”
劉不足斬釘截鐵道:“不對,是伏羲?!?p> 女媧沒有預測未來的能力,而創(chuàng)造了太極八卦的伏羲卻能。
依照玉兒的說法,有個人首蛇身的人經(jīng)常去夢里看她,現(xiàn)在看來這人定是女媧。
而能讓女媧大神如此牽掛的,只有她的丈夫伏羲。
人皇伏羲,三皇之首,百王之先,一擬太極,然后一畫開天。
天地萬物,高山河海,全憑這一畫而定。
劉不知心疼地想:如此貴重的命格,玉兒一個小女娃如何擔得起?
孔周繼續(xù)道:“預知就像她的本能,既是本能,就不會以人的意愿開啟或關閉。歷代的伏羲后人、女媧后人都少有善終,多是短命。唉,這都是命?!?p> 劉不知像一只困獸一樣撲倒孔周,他拽著后者的衣領將其拉起,淚流滿面吼道:“不會的!玉兒不會的!一定有辦法,只是你不知道,女媧,女媧一定知道,我該去哪里找她,告訴我!”
孔周苦笑道:“這樣的上神,我修行三千年直到今晚才有緣能見一次。我對她情況的了解一定不如你家那個女娃娃多。”
劉不知頹然躺在地上,流著淚一言不發(fā)。
陳云卿坐在他身邊,把他的頭放在自己膝上,也是無語凝噎。
云海又開始下雨了,這一次下得比孔周見到的任何一次都要大。
孔周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對劉不知沉聲道:“天就要亮了,你們也該回去了。劉不知,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承影劍的主人了。老頭子只勸你能善待于它。承影劍有影無形,暗合天理,切記不要殺不該殺之人,行不義之事。我們后會有期。”
云海在眼前消散如煙,再睜眼,劉不知正身在草屋的床榻上。他看向陳云卿,發(fā)現(xiàn)陳云卿也在看向他。夫妻一心,彼此感同身受,他們起身看著小床里睡意正酣的玉兒,一臉愁容。
“明天我要走了。你把玉兒接進宮吧?!?p> 陳云卿心里不知有多么想跟他一同出征,但是她也知道玉兒不能沒有人照顧,如今的北境正是最冷的時候,這對于三歲的孩子來講實在是太難熬了。
“好,我等你回來?!?p> “好。”
“安國,你答應我,無論勝負,活著回來見我。”
劉不知向她鄭重地點了點頭。
他走向窗外放眼向北方望去,此時正是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時刻,他在漫天星海中找到了那顆天狼星,瞄準它做出張弓搭箭的姿勢。
“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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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不見就不見
下午再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