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姥姥家回來之后,李暢又恢復(fù)了每日學(xué)習(xí),空閑時拉琴的日子。
但是李暢的心思卻不在小提琴上了。
她這把,兩萬塊錢的小提琴,這樣扎眼嗎?
孫成靜拿自己的身價跟她的這把琴比,姥姥一直惦記把這把琴賣了,接濟(jì)她的舅舅。
初七那天,房數(shù)就背著包來李暢家小住,專門打來電話讓李暢去汽車站接她。
汽車站離李暢家不遠(yuǎn),坐一路公交車就能到。
前兩天剛下了雪,這幾天路上的積雪才化的差不多,但是路邊還有積雪,李暢穿著厚厚的羽絨服,下了公交車就踩著積雪走向汽車站。
這些雪在路邊常被行人踐踏,又臟又硬,踩了半天,李暢都沒有聽見踩雪的吱吱聲。
不好玩。
在汽車站候車口站了兩分鐘就看見房數(shù)背著吉他走過來了。
李暢挑眉。
房數(shù)走進(jìn)了,她才問:“你來我家小住,背個吉他干嘛?”
房數(shù)神秘兮兮:“回去告訴你?!?p> 李暢的家是個一百多平米,兩居室的屋子,臥室只有主臥可次臥,沒有客房,但是書房里擺著一張床,房數(shù)就暫時住在書房里。
李暢媽媽特地做了一桌子好菜好飯接待房數(shù),吃過晚飯后,房數(shù)抱著吉他和一本曲譜溜進(jìn)了李暢的房間。
房數(shù):“暢暢,你小提琴呢?”
李暢正在寫作業(yè),指了指墻角:“那!”
房數(shù)看了一眼那把小提琴:“這是你拿把兩萬的?”
李暢頭都沒抬:“不是啊。”
房數(shù):“你幾百塊錢的工廠琴呢?”
“賣了?!?p> 房數(shù):“賣了?”
李暢寫完最后一個字:“當(dāng)然賣了,那是我六年級用的琴了,太小了,不能用了就賣了?!?p> 房數(shù):“你就這一把琴了?”
李暢點頭:“是??!怎么了?”
房數(shù):“那你過來,看看這個曲譜。”
李暢看了一眼,是一首很熟悉的曲譜,她考十級的時候練過的一首練習(xí)曲。
只可惜,但是考級老師讓她改了其他的曲子,沒選這首,但是作為練習(xí),這首曲子她拉的也很熟。
房數(shù)指著那首曲子:“會拉嗎?”
李暢不屑的看了一眼房數(shù),她五年級這首曲子就拉熟了:“會拉啊?!?p> 一聽李暢說會拉,房數(shù)立馬小心翼翼的把小提琴從墻上拿下來,放在床上打開琴蓋:“來來來,試試!”
李暢有些莫名其妙,這都八點了,房數(shù)來她房間就為了聽她拉琴?想著,她也就問了出來:“這大晚上你不睡覺,來聽我拉琴?”
房數(shù)這才反應(yīng)過來,已經(jīng)八點多了,小提琴不比吉他,聲音很大,這個時間拉琴可能會擾民,他悻悻的合上琴蓋:“那算了?!?p> 李暢擋住了琴蓋:“為什么又算了?”
房數(shù)一臉看智障的神情:“你不是說太晚了嗎,不擾民?。 ?p> 李暢打開琴盒,拿出來小提琴:“不擾民,我家裝修的時候我媽就考慮到讓我學(xué)樂器,我的房間專門做了隔音裝修,我考級的時候,我媽還讓我通宵練琴?!?p> 房數(shù)抽抽嘴角:“三姨真狠?!?p> 李暢把曲譜放在了曲譜架上,把琴夾在脖子底下,拉了起來。
她所有練過的曲子都背過曲譜,并且熟能生巧,放曲譜只是怕偶爾會忘,但是基本上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就算腦子忘了譜曲,手也不會忘。有些模糊不清的地方,通常情況下她會自然而然的順過去。
一曲終了,房數(shù)目瞪口呆:“暢暢,你這已經(jīng)不止是十級水平了吧!”
李暢放下琴:“你不是知道我五年級就過了十級了嗎?”
房數(shù):“我以為你上初中又上高中,早就不練了,肯定生了呢!”
李暢輕哼了一聲:“我哪敢啊,姥姥總惦記我這兩萬塊錢的琴,我怕我不練,她轉(zhuǎn)頭就沖進(jìn)我家給我賣了?!?p> 房數(shù)尷尬的摸摸鼻子。
李暢也不想說這個話題,又問:“你讓我拉這個干嘛?”
房數(shù)擠擠眼:“咱倆合奏唄,我彈吉他,你拉小提琴?!?p> “這是什么搭配?小提琴都是跟鋼琴合奏的?!?p> 房數(shù)敲了一下李暢的腦袋:“迂腐,都是西方樂器怎么不能合奏,中西方樂器還可以合奏呢,怎么,看不上吉他。”
李暢嫌棄的看了一眼房數(shù):“那倒不是,這曲子我五年級就練熟了,現(xiàn)在更是熟的沒邊了,這是小提琴曲,你彈吉他應(yīng)該沒接觸過,我怕跟你合不上?!?p> 房數(shù)連忙擺手:“不會不會,我有好好練過。”
李暢沒刺挑了:“那好吧,合奏吧?!?p> 李暢用不到曲譜,琴架上換上了吉他的六線譜。
兩人合奏。
但是李暢拉的太熟練了,房數(shù)根本就跟不上,所以成了李暢刻意放慢速度,等著房數(shù),拉到一半,李暢就撂挑子不干了,放下了琴弓:“你還是再練練吧,合不來?!?p> 房數(shù)臉燒得通紅,剛才還大言不慚的說有好好練過,現(xiàn)在就打臉了,抱著自己的琴:“你等著!”
走到一半,房數(shù)又退回來:“曲譜架借我用用!”
一手把曲譜架拎起來,走了。
李暢關(guān)上了門,嘟囔了一句:“莫名其妙!”
晚上,李暢抱著天空被,囈語:“哼,兩萬塊錢的小提琴!”
所有人提到她的小提琴都會加這個修飾,兩萬塊錢的……
難道重點不該是小提琴嗎?
第二天早上,六點,就聽見客房傳來了彈吉他的聲音。
李暢翻了個身,又閉上了眼睛,大清早的,真勤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