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副將嘴角露出苦澀的笑容,他確實該死。
作為大元朝的將領(lǐng),他沒有食君之祿,替君分憂,還做了人人得而誅之的叛徒。
大元朝的統(tǒng)治者是外族,他是華族漢人,說起來投降石國,也不算是真的什么大奸大惡之人。
可他是軍人,不管如何,大元朝廷養(yǎng)了他二十幾年,最后他還是背叛了大元朝廷。
石國不信任他,彭副將是知道的。
投降石國以后,他手中并無兵權(quán),也沒有進入石國的政權(quán)中心。
到現(xiàn)在為止,他唯一得到的一個封號就是渭城男爵這樣一個不痛不癢的爵位。
渭城男爵!
世襲罔替,原本他這個爵位是準備留給他唯一的侄子,現(xiàn)在什么都沒了。
侄子死了,他也會死!
大元朝廷巴不得他死無葬身之地,看樣子石國的大將軍也不待見他,還準備放棄他。
“哈哈!”
“沒想到我彭某征戰(zhàn)一生,最后卻沒死在沙場之上?!?p> “我確實該死,不管你是誰,請尊重我是個戰(zhàn)士,給我個痛快吧!”
彭副將已經(jīng)心灰意冷,侄子死了,他也沒有了活下去的動力。
站在張楚身邊的狗兒,走了上去,手中長刀一橫,劃過了彭副將的咽喉,一道血劍飆飛,彭副將如愿以償?shù)拈]上了眼睛。
張楚說過,他的命,是要留給狗兒的,這也是他還能活到現(xiàn)在的原因。
彭副將死了,他帶來的家將護衛(wèi),全都死了。
地上有幾十具尸體,血染大街,看得讓人觸目驚心。
渭城發(fā)生這樣的大事,堂堂渭城副將被殺于大街之上,渭城守軍并沒有任何的表示。
張楚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帶著護衛(wèi)隊出了渭城。
渭城之外,南郡城衛(wèi)軍大營,駐扎在這里的只是兩千多軍馬,運糧的軍隊離大軍有幾十里的距離。
張楚帶著護衛(wèi)隊回到了軍營,軍中所有將領(lǐng),都來到了張楚的中軍大營。
按照時間推算,一天之后,燕滅歸統(tǒng)領(lǐng)的三千新軍,就會押送著山寨的新鹽下山。
近二十萬斤新鹽,差不多得兩百車。
這么大的運鹽隊,綿延至少數(shù)里之地,大軍雖有六千多人,除開糧草押運,剩下的也只有五千人。
想要把鹽運出沙漠,到達石國,不是用馬車牛車就可以做到的。
進入沙漠之后,必須要用到駱駝。
軍備營早已經(jīng)備好了幾百只駱駝,在石國,駱駝商隊最多。
石國的駱駝商隊,也是天下聞名。
張楚把任務安排給了手下的將領(lǐng)之后,就回到了營帳之中休息。
對于今天在渭城發(fā)生的事,張楚并不后悔。
或許他替金中做了一件他一直想做,卻還沒有做的事。
殺掉一個渭城副將,這種事,對于金中來說,只能算是好事。
張楚心里還是想不明白,金中留給他的那封信中,小心錢楓這四個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坐在營帳之中,張楚開始沉思,這段時間里發(fā)生的每一件事。
從他被太子殿下下旨指派為和談使臣開始,再到現(xiàn)在成為了南郡城衛(wèi)軍的副統(tǒng)領(lǐng),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
狗兒提著一壇子酒,還有一些包好的吃食走了進來。
張楚知道狗兒的心情肯定不好,今天在彭副將的手上吃了虧,讓狗兒受了不小的打擊。
“張大哥,陪我喝點!”
狗兒嘿嘿的笑著,直接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
張楚笑了笑,他是軍中主將,行軍途中,官兵是不允許飲酒的。
這不是硬拖著他下水嗎?要讓他違反自己定下的軍規(guī)。
好在現(xiàn)在天已經(jīng)黑了,這里又是張楚的中軍大帳,都是自己人,沒有他的允許,誰也不能靠近這里。
張楚走過來,也坐到了地上。
狗兒把吃食打開攤在地上,然后自己先罐了一大口,在把酒壇遞給張楚。
張楚也沒客氣,接過來就是一大口罐下去。
“狗兒,這段時間,委屈你了!”
張楚終究還是說出了這句話,狗兒本身才十五歲而已,他還是個少年。
如果不是因為他張楚,狗兒或許還在山中做一個普通獵戶,不用每日經(jīng)歷這么多的殺機。
嘿嘿!
狗兒露出一口整齊的牙齒,笑了笑。
“張大哥,其實能跟著你,我才知道自己活得多有意義?!?p> “以前我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娶秀兒,和他在一起,再生幾個大胖小子?!?p> “我從沒想過,有一天我也能成為一個將軍,還能統(tǒng)領(lǐng)千軍萬馬?!?p> “張大哥,這一切都是你給我的?!?p> “如果沒有你,我狗兒就是一個小人物,或許就在山中老死,一輩子也不會有什么出息?!?p> “所以張大哥,狗兒一點也不覺得委屈?!?p> “今日我輸了,輸?shù)眯姆诜?,那老東西可是大人物,輸給他不丟臉。”
“再說,我的本事也不是正面交戰(zhàn)?!?p> “以前我上山打獵的時候,不管是多大的獵物我都不怕,遇到黑瞎子,大不了我就跑,實在跑不過,我就多,不和它正面相遇?!?p> “在山中唯一能讓我害怕的,就只有毒蛇?!?p> “所以我決定了...我要做你身邊一條最可怕的毒蛇?!?p> “不知不覺,取人性命!”
張楚絕沒想到,狗兒會有這樣的覺悟。
看來狗兒對于自己的定位很清晰。
他要做一條可怕的毒蛇,因為毒蛇都是躲在暗處的。
張楚欣慰的點了點頭,狗兒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后,認識的第一個朋友。
如果沒有他和劉大叔,張楚或許早已經(jīng)死在亂葬崗了。
這幾個月,都是狗兒在替他賣命。
“狗兒,不管什么時候,你都是我最好的兄弟,你不僅是我身邊的一條毒蛇,還要做我身邊一把最可怕的劍,殺人無血的劍?!?p> 狗兒或許聽明白了張楚的話,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后拿著酒壇,狠狠的罐了一大口。
“痛快!”
張楚微微一笑,嘴角輕輕上翹。
狗兒就睡在了張楚的大帳之中,他并沒有個喝醉,只是守護張楚,本來就是他的指責。
朔日一早!
張楚讓狗兒準備了不少的吃食,帶上護衛(wèi)隊,向渭城外走去。
渭城外有一個破廟,那里曾經(jīng)是張楚的棲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