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霧繚繞的深山中,
“颯颯颯……”
叢林里飛速地跑出一只矯健的梅花鹿。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緩緩地走向河邊一片嫩綠的草地上,低頭啃食著鮮嫩多汁的草。殊不知在河對岸的草叢里緩緩探出一顆鋒利的箭矢,上面透著冰冷的寒光。
草叢中拉滿弓的男子寬眉鷹鼻,薄薄的嘴唇,堅毅的臉龐,虬勁有力的臂膀展現(xiàn)出了他風(fēng)吹日曬的辛勞,在男人的旁邊還蹲了兩個小子,大的已有十二三歲的模樣,還有沒褪去一些孩童的稚嫩,一身肌肉也也在慢慢形成并且曬成了和他父親一般的古銅色。小的不過七八歲的樣子,只不過額頭上有著一道淡淡的傷痕,一臉孩童的天真。此時兩個孩子都緊張的摒住了呼吸,瞪著大眼睛瞧著河對岸的梅花鹿,生怕自己的呼吸聲嚇跑了獵物。
突然覺得身后有些異樣,小孩子緩緩回了頭。卻見背后一只吊白額的劍齒虎正瞪大眼睛盯著爺仨。
“吼——”
一聲震怒,露出它堅韌的獠牙,小孩子頓時嚇傻了,第一次陪父親出來打獵就遇見這種龐然大物。只見這吊白額頭的畜生。張著血盆大口,嘴里流著細長濃涎。一股臭不可聞的血腥味從它口中傳來,只害得三人昨晚的晚飯都差點吐了出來。
三個人在這里蹲守追捕了許多天的梅花鹿,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這成了精的老虎也悄悄在三人身后潛伏了許久。被發(fā)覺以后,一聲怒吼,虎爪夾雜一股勁風(fēng)狠狠朝著最小的孩子扇去,旁邊的大哥眼疾手快,抽出腰間斧頭擋在弟弟身前?;⒆εc鋒利的斧頭擦出火花,抵不住重擊,連累身后的弟弟被老虎一巴掌抽飛出去數(shù)丈,重重地摔在地上,不知生死。
“呵!畜生看招!”
身在一旁的男子見狀氣憤大吼道,隨即抽出獵刀與老虎纏斗在一起。這老虎在山中稱王稱霸慣了,氣力驚人而且初具靈智。一時間獵戶討不到好處,反而處在下風(fēng)。
“吼!”
老虎一聲怒吼,擾了獵戶的心智,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胸口,獵戶如同炮彈一般重重摔在樹干之上,只撞得樹葉紛紛落下。一擊得手,老虎自知先解決威脅最大的一個,往前一躍起來,張開大口朝著受傷的獵戶腦袋咬去。
“不準——動我爹爹!”
只聽一聲怒吼,剛剛昏過去的老大緩緩站起來,全身閃著耀眼的金光,其間勁風(fēng)涌動,其周身環(huán)繞。他兩只深褐色的眼瞳逐漸變成了金黃色,整個人似天上的太陽一般閃耀。老虎見狀,面露兇光,朝著老大奔襲而來。
“綬兒,當(dāng)心?!?p> 被摔暈了逐漸緩過神來的獵戶大聲告誡著孩子。
看到老虎氣吞山河的氣勢,老大也不膽怯,只見他輕輕跺腳便跳起數(shù)丈高,比飛奔而來的老虎還高出一頭,金色的拳頭狠狠砸下,正中這老虎的白額中心。
只聽“砰”的一聲,老虎腦袋像被重錘砸中了一般,重重落在地上,將地上都砸出了一個大坑。老大也并不收手,憤怒飛舞著拳頭向老虎腦袋砸去,金色拳頭如同暴雨般落下盡數(shù)砸在虎頭之上,可憐這山間之主斃命于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子手中。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拳,終于是撐不住了。老大一屁股癱坐在地,口中喘著粗氣,身上金光也全部散去,瞳孔也變成正常的黑色。
獵戶揉了揉胸口艱難地走到孩子身旁,看著頭骨都被砸的稀爛的老虎,心中暗暗吃驚。
“這金光是你娘教你的?”
“呼……呼……什么金光?”
老大喘著大氣,疑惑看向父親。
“看來這傻孩子并不知道自己的異樣,待我回去問問妻子。”
獵戶心中打定主意??沉藘深w樹枝將大老虎架在上面拖著,小兒子攙扶著受了傷的老大。三人緩緩地走出了山林中……
遠處桃山腳下的一個農(nóng)家草舍裊裊升起了炊煙,農(nóng)舍周圍長滿了桃花樹,正是初春的時候,樹上的花骨朵兒含苞待放。農(nóng)舍雖是簡陋,四周卻是打掃的干干凈凈,一絲農(nóng)家雜穢之物都沒有。
農(nóng)舍的院壩之中,一個身著樸素的女子正在晾曬衣物,旁邊的坐了一個扎小辮子的女孩,正在逗著剛剛捉來的小蟋蟀。突然院壩之外走來了一個大人和兩個小孩。大人身后拖著一個龐然大物,兩個小孩子相互扶持著,小的那個還背起了與身材極不相符的大弓。低頭晾衣服的女子抬頭,露出手臂皮膚白皙如月,兩個大眼睛俊俏有神,眉目上生的春風(fēng)柳葉眉,高挺的鼻梁。盡管穿上樸素的衣著卻也掩蓋不了稀世的俊美容顏,此時望見打獵歸來的三人眼神中止不住溫柔。將額前的碎發(fā)挽至耳后,抱住了急跑過來的兩個孩子,輕撫他們的腦袋:
“大郎,二郎。餓了吧,娘給你們做好吃的?!?p> 這邊低著頭玩耍的小女孩一見三人,頓時丟了手中的小蟋蟀,邁著小腳丫向男人跑去:
“爹!”
男人滿臉微笑的看著跑過來的小女孩,一把舉起了她,順帶還捏了捏她肉鼓鼓的小臉蛋。
“嬋兒,有沒有想爹爹???”
女孩緊靠在父親的肩頭哼哼起來,湊在男人耳朵邊說了一大堆思念的話。原是狩獵是個需要耐心的活兒,這三父子進山去以半余月,小女孩已有半月沒見過父親了。男人摸了摸女兒的后背,看著女人:
“辛苦你了?!?p> 兩人深情對望,眼神里滿是柔情似水。
夜晚,剛剛吃過晚飯的孩子們在院壩中玩耍,只見老大將小妹扛在肩上,小孩子把哥哥當(dāng)作大馬:
“駕,駕,駕,快去趕那大腦虎!”
二哥扮作老虎樣在桃樹林里竄來竄去,
“嗷嗚……”
不時裝出老虎吼。三個人在桃林嬉笑玩鬧成一團。男子摟著妻子站在門口,面帶笑意的看著孩子們。
“明日將這老虎皮剝了,去集市上換點東西罷,最好能給你和孩子們置辦套新衣裳。”
說著看了眼妻子有補丁的衣袖。
“新衣服倒是不用了,看看你這背心都被這老虎抓壞了,不如將這虎皮給你做件袍子?!睅驼煞蛘砹艘幌乱骂I(lǐng),“小孩子長得快,衣服買的大,不用急著換。再說等著漫山遍野的桃子結(jié)了再去換些便是?!?p> “是啦是啦,全聽娘子安排?!?p> 月光如洗,落在妻子的身上,本就白皙的臉龐一時讓男子看的呆了,看著宛若天仙的妻子不自覺的親了上去,女子刷的一下羞紅了臉。
“佑哥,孩子們還在呢!”
男子嘿嘿一笑,摸了摸后腦勺,又將貌美如花的妻子緊緊摟在懷中。
一家人沐浴在皎潔的月光下。男子本是這山間獵戶,姓楊名天佑。上山打獵時受了傷,正好被山間采藥的一女子救下。兩人一見鐘情,便結(jié)為姻緣。生得子女三人,大兒楊綬,二子楊戩,三女兒楊嬋。一家五口在這桃山下捕獵農(nóng)耕,日出而作,日落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