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悠和張婧安聞訊匆忙趕來,看見程不凡焦愁萬分的樣子。
“怎么回事?冰玉怎么會被砸傷了?”吳悠問道。
“她去了餐廳裝修現(xiàn)場,被梯子上掉下來的一個裝滿釘子的大箱子砸暈?!背滩环埠唵蔚鼗卮?。
“怎么會出現(xiàn)這樣的事呢?那些裝修工人也太不小心了?!睆堟喊哺杏X是因為工人大意,箱子才會掉下來。
吳悠的爸爸和弟弟就是干裝修的,她記得他們使用釘子的時候,都是一小盒一小盒拿上去用的,她很疑惑,為什么這些工人要把裝滿釘子的箱子放到梯子上去,難道這次也不是意外,也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這時醫(yī)生開門出來了——
“醫(yī)生,她怎么樣了?”程不凡還是頭一次有這種緊張的感覺。
“我們給她做了詳細的檢查,目前沒有腦部出血的跡象,還需要住院進一步觀察?!?p> “那她什么時候會醒,應(yīng)該不嚴重吧?”
“什么時候會醒就說不好了,不過這種暈厥時間應(yīng)該不會太久,放心吧?!?p> 程不凡還是放心不了,她是為了救他才被砸中的,躺在病床上的本該是他。
張婧安有事先離開了,吳悠留下來陪著程不凡等楊冰玉醒來。
“你為什么要把我推開?我寧愿被砸中的是我?!?p> “不凡,你不要太難過,也不要太擔心,醫(yī)生都說了她會很快醒來的。你知道冰玉一直很喜歡你,我想她心甘情愿替你受傷,她肯定不想聽你這么說。”吳悠其實也很擔心冰玉,但她知道程不凡的心情,他需要安慰。
“她好傻,她竟然跑到施工現(xiàn)場來跟我表白,如果我堅持不讓她來,她就不會受傷。”
程不凡還是在責怪自己。
“沒有如果,事情既然發(fā)生了,悔恨自責都于事無補,況且這并不是你的錯,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耐心等她醒來?!?p> 吳悠突然想起來,還沒有告訴付子襟,她趕緊給他發(fā)信息——
“子襟,楊冰玉被意外砸傷了,我現(xiàn)在在醫(yī)院里守著她,你不要去公司接我了?!?p> 過一會兒,付子襟看到信息,本來想打電話問問情況,又想可能吳悠不方便接電話,所以還是回信息。
付:她怎么會受傷呢?嚴不嚴重?要不我來醫(yī)院一趟吧。
吳:具體的以后再告訴你吧,醫(yī)生說不嚴重,她現(xiàn)在還沒醒,你來了也幫不上什么,你晚上還得去上班,就不要來了。
付:程不凡也在嗎?
吳:嗯,他看起來很難過很低落。
付:那你陪陪他,安慰下他吧。
吳:嗯,你去上班的時候注意安全。
付:好,那有什么情況一定要告訴我,等我下班就來醫(yī)院。
吳悠想起這接二連三的事件,她有很多不解,人的一生是會有一些意外,但怎么會有這么多意外發(fā)生在她身邊的人身上,而且他們對她來說都是那么重要。
“吳悠,你回去休息吧,我一個人守著她就行。”在醫(yī)院就不能休息好,程不凡也不想?yún)怯铺哿恕?p> “我不回去,冰玉在BJ沒有親人,只有我們這些朋友,我和她是很要好的姐妹,她這樣我就算回去也睡不著,還不如在這里守著她?!?p> 程不凡沒再說什么。
他們在病房里守著,一直到后半夜,他們都很困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睡著了。
天快亮的時候,楊冰玉醒來了,她微弱地睜開眼睛,看見趴在她床兩邊的程不凡和吳悠,她第一反應(yīng)就是想知道程不凡有沒有受傷,便出聲叫道:“程不凡!”她的聲音并不大,吳悠沒有被吵醒,但是程不凡卻醒了。
“冰玉,你終于醒了,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程不凡看楊冰玉醒了,激動得眼淚在眼睛里打轉(zhuǎn)。
“小點聲,別把吳悠吵醒,她應(yīng)該很累了?!惫皇呛媒忝?,這個時候了還關(guān)心她。
“嗯,那你感覺哪里痛嗎?”程不凡放低了聲音。
楊冰玉搖搖頭:“我沒事,你呢?你有沒有受傷?”
程不凡落下了強忍住的眼淚,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他不想讓楊冰玉看見,趕緊擦拭干凈。
“嗯,我的心臟受傷了?!?p> “什么?難道你被砸中心臟了,醫(yī)生看了沒有?嚴不嚴重?”楊冰玉突然就緊張起來,這時候吳悠醒了。
“冰玉,你醒了?我就知道你肯定會很快醒過來的。”
“吳悠,程不凡也受傷了,為什么沒去病房躺著?”
“他受傷?沒有啊?!?p> “我很好,所有的傷你都替我受了,我是看你昏迷不醒,我的心很難受、很痛苦,這算不算是傷?”程不凡趕緊解釋,楊冰玉竟然以為他心臟被砸傷,她腦子沒被砸壞吧?
“那你說清楚啊,你不知道我會擔心的嘛?!?p> “冰玉啊,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沒事了嗎?”吳悠關(guān)心地問。
“我感覺挺好的,好像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一樣,就是有點暈乎乎的?!?p> “你也真是的,怎么跑到那個地方去跟程不凡表白,越來越覺得你是個奇葩。”
“是我公司同事說的,她說選擇一個與眾不同的地方表白,能讓對方印象深刻,成功幾率更高?!?p> 程不凡和吳悠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可惜我運氣不好,我都還沒等到程不凡答復(fù),就被砸暈了?!?p>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是好好休息吧,別想那么多了?!眳怯普f完,故意起身說要去衛(wèi)生間,她是想給程不凡和楊冰玉留點空間。
程不凡若有所思的樣子,楊冰玉知道這個時候肯定不是談兒女私情的時候,想起表白的情景,突然覺得有點尷尬,不知道怎么面對程不凡,她閉上眼睛,假裝睡覺。
過了一會,程不凡輕輕叫楊冰玉的名字,她沒有答應(yīng),好像是睡著了。
程不凡開始吐露心聲:“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對我的心意,我出國那段日子比較低落,是你一直在我身邊陪伴我,逗我開心;我生病了,是你無微不至地照顧我,我很感動也很感激。這次你為我受傷,我無比心痛,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過。我也不知道我喜不喜歡你,看不見你的時候,我就很想見到你,可是你出現(xiàn)在我身邊,我又不知道怎么面對你對我的感情,我還是不清楚自己的心,所以不能給你明確的答復(fù),我更不想讓你傷心難過,也許再多給我一點時間,我就會慢慢清楚,我對你是什么樣的感覺。”
楊冰玉都聽見了,她并沒有睡著,她眼角悄悄滑落一滴眼淚,她是背對著程不凡側(cè)躺著,所以程不凡沒有看見。